長鴻山脈之下,張凌信步前行。
這長鴻山脈畢竟太長,張凌雖然算好了時間,但是從設(shè)定好的路線開始出發(fā),下了長虹山脈還是花了四天的時間。
看來行進的路程需要加快了,計劃可趕不上變化。他抬頭望向天空,一臉的惆悵。
南荒和東荒的氣候有些差異,東荒偏冷,一年四季即使在夏季都是清涼的,當然,炎域除外。而南荒明顯偏熱,即使在冬日都感覺不到特別寒冷。
他身化流光,快速穿梭在這片平原上,為了減少麻煩的發(fā)生,張凌本來是想抓到一只代步工具最好,可是這里的飛行類妖獸都太低級,速度還不如他快。
天華對于張凌的心態(tài)明顯有些想鄙視,他現(xiàn)在的速度,能超過他的估計只有慈悲心境了,而圣人層次的妖獸,怎么可能給他做代步工具。
“話說回來,這江山筆我研究了好幾天了,看不出來像是準帝兵器啊,而且連個兵器都不像,明顯就是一支普通的筆嘛!”張凌吐槽,如果江山筆真是準帝器,那可就是張凌身上最厲害的兵器了。
可是研究了這么多天,除了發(fā)現(xiàn)這支筆能寫字之外就再無其他用途。
嗯,作為一支筆,還是盡職盡責的發(fā)揮了自己的本能的。
“它被封印了,在不解開封印之前,自然只是一支普通的器物。”天華無語的道。
封印?
張凌翻來覆去的仔細探查,還是沒有看出哪里有封印。不過這支筆有些奇怪,不管張凌輸入多少元力它都來者不拒,但就是不給一點反應。而且張凌的精神力無法延伸到它的內(nèi)部空間,好像真的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護持這支筆。
“前輩,你要這支筆,究竟有什么作用?”
張凌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內(nèi)心好奇的欲望,畢竟這可是天華口中的準帝器,他要這支筆絕對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這片地域此時正值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之際,小動物們也結(jié)束了一個冬天的冬眠,開始出來覓食。
張凌毫不客氣的先裹了自己的飽腹,而后才決定原地休息。
他奔行了數(shù)日,這樣消耗元力的前行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很磨精神,即使是張凌,也有些吃不住了。
天華愈加凝實的精神體懸浮在低空,四處查看著,這是南荒的地界,是他曾經(jīng)踏足過的地方,而今日再臨,卻是以這種狀態(tài),令人唏噓。
“江山筆……”
他神色有些惆悵,背影蕭索。
“江山筆可以點化南荒,是因為它有一個無比強大的兵魂,這個兵魂,可以堪比真正的神兵之魂。”
傳說當中,江山筆是妖皇的第一件武器,因為當年的妖皇師從過一個人類,深受其影響。而江山筆伴隨了妖皇半生,只是后來妖皇可憐天下無飛升,每一個想要飛升的人都被天道壓制,妖皇以大法力煉制帝兵妖皇鐘破碎天道封鎖,才有了之后穹陽界飛升者繁榮現(xiàn)象。
也是因為此,妖皇被迫不能飛升,只能永遠存在在穹陽界。心灰意冷的他,帶著自己的準帝器隱居了起來。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是,妖皇在煉制出妖皇鐘之后便傷了心脈,因此再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原始兵器提升品階,從此只能成為準帝器。
但不管是哪種說法,關(guān)于江山筆,都說是妖皇的真正兵器,是真正一路伴隨著妖皇成長廝殺的血腥武器。
而江山筆有靈,雖然沒有成為帝兵,也不過是限于材質(zhì),但是其兵魂是真正的帝兵之魂!
天華所需要的,正是這個。
妖皇點化南荒之時,使用江山筆大范圍的規(guī)劃,自然吸收了不少南荒的地脈靈氣,因此才直接促使江山筆的兵魂進化。天華作為靈魂體,雖然和兵魂有些區(qū)別,但都是意識形態(tài),天華需要得到江山筆中的地脈靈氣,以鞏固自己的精神力和靈氣。
作為靈魂體的存在也是有時間的,雖然他可以借助天華珠生存,但是他的精神力也有飽和的時候,等到他不能借助天華珠生存的時候,再去尋找其他的辦法就晚了。
所以這次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天華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得到江山筆。因為他覺得以張凌目前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這人間確實是有因果輪回,陰錯陽差之下,竟然真的得到了江山筆。
“你將江山筆溫養(yǎng)在你的心神之間,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解開它的封印,不過可以慢慢的培養(yǎng)感情。帝兵有靈,雖然現(xiàn)在在沉睡當中,卻也能感知善惡。”
天華指導張凌,現(xiàn)在他得到了江山筆,為了不對張凌造成損害,天華還是決定現(xiàn)在不解開封印。他現(xiàn)在還能依靠天華珠生存,因此并不急于一時。
魔獸骨域位于妖區(qū)的西部,距離長鴻山脈沒有多遠,張凌一路飛馳,只用了二十天的時間就趕到了此地。
出乎張凌的意料,他以為魔獸骨域是類似于魔獸山脈那樣的地方,而實際上,魔獸骨域并沒有多大,卻是像山一樣的存在。層層疊疊,似乎望不到盡頭,直直的插入蒼穹之中。
魔獸骨域有九層,并且有禁空領(lǐng)域,這個禁空領(lǐng)域是怎么形成的,誰也不知道,但是圣人都沒有辦法在這個禁空領(lǐng)域中飛上魔獸骨域的第五層,可見這里的厲害。
而魔獸骨域的外圍是一些低級的魔獸,這點倒是和魔獸山脈相似。但是之所以被稱為密地,魔獸骨域驚人的地方,并非人們看到的那么簡單。
張凌到達這里的時候,見到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顯然兩大圣地組織的弟子歷練已經(jīng)接近結(jié)束,許多人已經(jīng)提前離開。
魔獸骨域外圍是一片廣袤的森林,森林中有數(shù)之不盡的惡獸,這些惡獸也有魔晶的產(chǎn)生,兩大圣地組織弟子的歷練,就是以獵取魔晶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來計算的。
不過如果是實力強大的弟子,是可以進入魔獸骨域中的,只是被嚴禁登上第四層。盡管如此,死在前三層的也有數(shù)十名優(yōu)秀的弟子。
“咦?這不是張凌么?你也來這里了?”
張凌扭頭,看見一個瘦弱的青年。
這青年面容有些憔悴,衣衫也有些破舊,見到張凌的時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這個人名叫李光祖,張凌還記得他,可是他記得剛到南荒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現(xiàn)如今怎么會這般落魄?張凌心中一跳,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或許他的猜測成真,這些來自東荒的頂尖人才,真的入不了兩大圣地的眼。
“是我,我路過此地,來看看你們。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張凌上前,溫和的笑道。
他對于這些和他來自同一地的人沒有那么多的戒心,說話之時不自然的就露出關(guān)懷和溫暖。
豈止李光祖聽到他的話,眼圈都紅了。
“他們!”李光祖咬著自己的下唇,講話的聲音帶著哆嗦,一臉的抑郁和不忿,只是他都強自隱忍著,像是在躲著什么似得。
“他們當中,無忌和司晨被天池圣地的人帶走了,風葉也拜入了瑤池圣地。可是……”
李光祖咬著自己的后壓根,眼中的淚幾乎掉下來。他是一個修士,而且修為大進,如今已經(jīng)是冥靈境后期,眼看就要突破到圓滿境界。即使是如此,想起這幾個月來的遭遇,仍然忍不住的心酸和憤懣。
“劉涵宇,陳不凡,林炎,他們?nèi)齻€都死了!”他聲音很低,似乎帶著一種仇恨,但是卻壓抑著,不敢直抒胸臆。
張凌的臉色沉了下來,倘若林炎三人是自然死亡或者被魔獸殺死,李光祖不會有這種刻骨的恨意,他們雖然來自東荒不同的地方,但是一同流落至此,早已在彼此之間把對方看成了最親的人。他會有這種恨意,顯然是因為這三人的死不一般,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會導致那三人的不自然死亡。
張凌臉色有些陰沉,不過還是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低聲問道:“他們?nèi)齻€,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們是被我殺的,怎么,你要為他們報仇么?”
一個帶著輕慢的聲音從張凌背后傳來,張凌根本不回頭,只是死死地盯著李光祖的臉色。
而在這個聲音出現(xiàn)的時候,李光祖的臉色就變了,他很緊張,或者說很害怕,整個臉色都有些發(fā)白,眼睛不自覺的顫抖。
“他說的是真的么?”張凌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李光祖自然知道張凌是什么樣的人,在東荒之時都敢一怒殺掉一教掌門人,此時他實力明顯大增,自然膽子更大。可是這個西蒙不是一般人,他是天池圣地的核心弟子,修為深不可測,殺掉林炎三人的時候只是揮手之間。因此李光祖害怕,他怕張凌沖動,也被殺掉。
“張凌,別說了,我們走吧,先離開這里。”說著他便作勢去拉張凌。
只聽那西蒙輕慢高傲的聲音又傳來:“走?我讓你們走了么?”
李光祖拉了張凌一下,發(fā)現(xiàn)張凌猶如石山,根本紋絲不動,又聽到西蒙的話,頓時更加緊張。
“這只亂吠的狗真是太煩人了!”張凌皺眉,而后輕輕地拍拍李光祖的肩膀,笑著說道:“等下我請你吃狗肉,最近新釀制了一種酒,口味獨特,讓你嘗嘗。”
李光祖嚇了一跳,本來就有些憔悴的臉色更加蒼白。
張凌這活祖宗,膽子真是太大了!可是下一刻他就睜大了眼睛,整個人被震驚了!
西蒙不滿意于張凌竟然敢罵他是狗,整個人在背后偷襲,悄無聲息的襲擊向張凌,誰知道張凌像是背后也長著眼睛似得,在西蒙即將偷襲成功的時候,他回身反手一拳,正好砸在了西蒙的眉心。
一瞬間,西蒙的頭就像是被打碎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血液橫飛,腦漿四濺。而且那種沖擊力將西蒙的身體都帶出了三丈遠,重重的摔到了地面,而后像是瓷器一樣緩慢龜裂,四肢與軀干分家。
場面極其血腥。
張凌很少動用這么暴戾的手段,可是他心中像是有著一種積郁的情緒醞釀一般,如果不爆發(fā)出來,實在難受。
東荒來的人,竟然這么被人當成土雞瓦狗一般,說殺就殺,說欺負就欺負,真當東荒的人都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么!
他抬頭望向四周,見許多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看向張凌的時候,充滿了驚駭和可惜。
驚駭于張凌的實力,又可惜于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擊殺天池圣地的弟子,這是和圣地為敵,活路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