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是整個南荒的中心,也是整個妖族最重要的城池。
此地之繁華就不用贅述,張凌四人所處,雖不說摩肩接踵,卻也算得上是熙熙攘攘了。
這里是妖都西部,也是整個妖都最繁華的所在。妖都中的坊市都集中在這里,倘若是要購買什么東西,來這里準(zhǔn)沒錯。
不過張凌幾人來此,卻并非是買東西的,他們是來找房子的。
張凌雖然不會在妖都定居,但是黃長宇三人卻準(zhǔn)備在妖都長留一段時間,如此的話,居住在客棧明顯就不方便了。而且他要救治女姝,在客??峙聲鹨环瑒觼y。
這個非常時期,到處都有人在找女姝,他們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好。
妖都西部地區(qū)最大的家族是白家,東靈的家族。
張凌在進入妖都之前是想過找東靈幫忙的,不過在進入妖都之后稍微的了解了一下現(xiàn)下的局勢,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把江山筆這檔子事給忘記了……
天華陷入沉睡,江山筆張凌現(xiàn)在又用不了,干脆就擱置了起來,卻忘了他雖然用不了這江山筆,可這器物畢竟是妖族的圣物!
妖族大費周章的開啟妖皇殿的根本原因,就是沖著妖皇遺體和江山筆去的,至于那些傳承什么的,不過是給各大家族一個甜頭而已。
可是各大家族的甜頭都嘗到了,唯獨妖后最初的目的一樣都沒有完成,無怪于妖后會這般震怒。
這個時期,張凌還是低調(diào)一點比較好,而且他戴起了一定帽子,用黑紗覆住了整個頭顱。畢竟明續(xù)的這個樣子,在妖皇殿那也是引起了一番震動的。妖后如果真的深入調(diào)查,必然會知道他的存在,而且必然已經(jīng)知道,他不是妖族的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和東靈那般親近,會不會引起妖后的懷疑,由此而為難東靈。
幾人在這里逛了一天,了解到了足夠的信息,而后找到了一處比較偏僻但是很安靜的院子。這院子靠近妖都的邊緣,距離坊市有兩刻鐘的路程,最重要的是這里很少有人巡查,就算是他們鬧出了一番動靜,也好搪塞。
女姝藏在玄虎的背上,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妖都。
玄虎巨大,一身黑色的皮毛油光發(fā)亮,虎目圓睜,不怒自威,頗是霸氣。
倘若是在東荒,必然會引起一番混亂。
不過這里是妖都,而且妖都西區(qū),本來就是白家的領(lǐng)地,這白家存在,那可是至高無上的白虎一族。
而且在妖都不乏經(jīng)常使用本體出入的天妖,所以眾人對玄虎的存在,不過是多看了幾眼,比較黑色的虎族在這里還是比較少見的。
女姝的情況更加嚴(yán)重,她現(xiàn)在連呼吸都時斷時續(xù),而且身體中的元力流逝,修為現(xiàn)在竟然從冥靈境下降到冥思境中期了!
秦明很焦急,不停的催問張凌,他來回的踱步,而后再看看女姝的身體,嚴(yán)重的焦慮之色難掩。
黃長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莫要一直催,張凌也是需要時間的,畢竟女姝的情況特殊不是?”
“我知道!”秦明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是他心中卻不停地浮現(xiàn)出小時候和妹妹一起玩耍的情景,而后又是女姝拉著他的衣袖笑的肆無忌憚的樣子。
“你們先出去,守著這四周,絕對不要讓人打擾我!”
張凌揮了揮手,將三人趕了出去。他心中自然也有些急迫,但是這種事情不是焦急就能解決問題的,天華一直不醒來,張凌也沒有辦法。
倘若最后還不能喚醒天華,那張凌就只能剜心了。
他心臟中的金色湖泊十分熾盛,雖然被天華的秘法封印,不至于讓元力繼續(xù)變異,但是心臟中那金色的液體卻是沒有停歇一直在制造。
如今那金色的湖泊即將蓄滿,整個心臟的空間中都是金色的光芒,上空中飄浮的金色霧絲也極為濃郁,隔著三尺遠(yuǎn)就看不清遠(yuǎn)處了。
這種金色的能量十分純粹,當(dāng)初是救過虞子語的命的,更是不止一次讓張凌度過死關(guān)。如果暫時救不了女姝,那他就只有取出這金色的能量來為女姝續(xù)命了!
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叫醒天華,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畢竟天華活的久了,見識也更多,就算是不能完全解決女姝身體的變異,至少能讓她活著也好。
張凌雖然沒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腸,但是看著這么一個小孩子從小就生活在別人的冷嘲熱諷之中,難得的是還能保持純凈的心腸,她天真的問張凌幾人相不相信神靈的時候,張凌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救她了!
在張凌的精神力空間中,藍(lán)色氤氳。
中心處飄浮著一顆白色的珠子,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仿佛有著溫暖的力量一般,讓人心中鎮(zhèn)定,充滿喜悅。
這正是天華珠!
而天華珠是上天賜予的瑰寶,天華也一直依賴著天華珠的靈性才得以保存自己的精神力。不過天華畢竟只是靈魂體,沒有肉身的他極容易受到傷害。在妖皇殿的時候他就被歲月侵蝕了一次,應(yīng)該就傷到了根本,而在魔獸骨域的時候又強行將部分身體實化,又一次被傷到,所以才在那次之后陷入了沉睡。
雖說這才幾個月的時間,相比于以前的幾年來說時間尚短,只是因為張凌事出急迫,才覺得天華這次的沉睡時間太長了。不過想想天華的狀況,張凌雖然催了很多次,還是不忍心強迫的喚醒天華。
他如果強行喚醒天華,就必須將精神力深入天華珠中,而天華珠在他身上寄養(yǎng)多年,本來就有他的氣息。他如果再次將精神力探入天華珠,怕是會對天華的靈魂造成不小的傷害,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張凌實在不想那樣做。
兩天,再兩天就好。
如果明天天華還不能醒來,那自己就只能強行去喚醒他了。雖然說如此可能會對天華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張凌實在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姝就這樣死去。
他這般想,就只能先為女姝續(xù)命,這孩子此時呼吸時斷時續(xù),每一刻都要有人守著,就怕她突然就斷了呼吸。
不過那金色的能量雖然純粹,但是對于女姝來說還是太過強大了,在為她續(xù)命之前,得讓她先緩慢的適應(yīng)。
張凌并指如刀,一下就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而后將準(zhǔn)備好的玉瓶取來,接住從他手腕上流出的鮮血。
那血液金紅交錯,紅光極淡,只有偶爾才出現(xiàn)。他的血液早已異變,天華說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化,不過張凌覺得還是有再次轉(zhuǎn)化的前途的?;蛟S等到他的血液全部為金色再無紅光之時,那才是完全轉(zhuǎn)化。
小玉瓶不大,只接了十幾滴血液就滿了。張凌的肉身恢復(fù)力驚人,此時已經(jīng)完全愈合,不見一絲的疤痕。
雖然說他的血液受心臟中那片金色湖泊的影響轉(zhuǎn)化了,而且靈氣驚人,充滿了磅礴的生命力,縱然是沒有金色液體的純粹,但對于女姝來說,還是太過于霸道了。
張凌需要他自己的血液為主藥,然后搭配一些簡單的藥草,煉成藥散,這樣才能給女姝服用。否則直接給她喂血,對于她現(xiàn)在的身體來說,那就不是續(xù)命了,而是要命!
這藥草的選用也極為講究,張凌沒有天華那么深刻的造詣,而且救人一事,太過嚴(yán)重,所以她用藥也不敢太過剛猛。只能選擇一些滋補溫和的藥草,這些藥草還必須能和血液相互調(diào)和,幸好從妖區(qū)一路橫穿,他做了不少的準(zhǔn)備。
煉藥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倒是小事了,只是他這血液確實霸道,即使是他自己煉化都費了一番功夫,不過好在只需要血液和藥草調(diào)和相容就好。
女姝的臉色極為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小臉看上去讓人有些心疼,她的蛇尾無意識的絞著,似乎在對抗著什么一般。
張凌將藥散沖水,一點一點的喂她喝了下去。
雖說藥草用的簡單,不過這只是最初的方子,而女姝此時身體極其孱弱,所以這藥散倒是見效很快。
服下去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她的呼吸就正常了許多,再也不是之前那種仿佛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不過張凌曉得這只是初步的調(diào)養(yǎng),兩天之內(nèi)他要為女姝續(xù)命,不至于讓她在生辰那天突發(fā)厄難,就必須在這兩天之內(nèi)每隔兩個時辰給她喂一次藥散!
而兩天之后就是女姝的生辰,張凌必須保證即使過了這個生辰女姝也至少有半個月的壽命給天華想辦法。
兩個時辰一次,一天六次,兩天十二次。
雖然放十二次的血對于張凌來說可以迅速的恢復(fù),但是他要根據(jù)女姝的身體隨時的換藥草,而且血液一次要比一次放的多。張凌雖然修為高深,但是這樣不眠不休時刻的高強度戒備,還是讓他有些勞累。
所以,若不是外面的吵鬧聲,張凌是打算小憩一會兒的。他剛給女姝喂了藥散,第十二次,今日是女姝的生辰,但是距離她出生的那個時辰還有段時間,張凌是打算小憩一會兒再去喚醒天華的,卻被外面的吵鬧聲鬧得皺眉。
“跟你說了不見就是不見,你這人怎么這么煩人??!”楊浩一臉不耐煩。
他對面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大漢,在這里纏了半個時辰了,非要見見玄虎??墒切⒃诘搅诉@里之后就被張凌收進了靈獸袋中,而張凌在為女姝煉藥,他們?nèi)硕贾獣?,是絕對不能被打擾的。
只是這大漢也是執(zhí)著,不管楊浩幾人是好言相勸還是惡語相向,皆不為所動,非要見見這玄虎,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態(tài)。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張凌走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好,長時間的高集中精神,讓他心情緊繃,很是疲憊。
不過妖都中臥虎藏龍,何況此時是非常事情,還是不要輕易的惹事好。這人既然尋到了這里,想必是前幾日進城的時候玄虎引起了注意。
那大漢穿著一身灰衣,長相威猛,不過看到張凌的時候卻很是客氣。
“這位道友,在下并無惡意,真的只是想見見那玄虎而已。前幾天玄虎進了妖都,又來到了這西區(qū),因為這西區(qū)的統(tǒng)治者是白虎一族,所以就對這玄虎很是上心。只是查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玄虎并非是虎族成員,因此特別過來想拜訪一番,詢問一下這玄虎來自何處?!?/p>
這大漢長相威猛,說話的時候卻很是謙和,不卑不亢,雖然像是來查戶口的,倒叫張凌生不出厭煩的感覺。
“這位道友客氣了,是在下思慮不周。這玄虎是我偶爾在妖區(qū)所救,當(dāng)時他重傷垂死,我可憐他有靈性,又是少見的玄虎,就將他收了。只是來到妖都之后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未來得及去拜訪,還讓道友親自前來,真是折煞我了。”
張凌拱手,難得的斯文了一番。
那大漢見張凌臉色不好,果然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而且張凌講話也很是客氣,給足了他面子,因此他再開口的時候更加溫和。
“原來如此,此事原本倒也無妨,只是此時在妖都風(fēng)云彌漫,一切來歷不明者都要仔細(xì)盤查。玄虎也是少見的異種,我族的大人對他也很有興趣,倘若這位道友有時間,還請去我虎族坐坐?!?/p>
張凌點頭,溫和的笑著,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是自然,只是我身體抱恙,估計還要月余才能調(diào)養(yǎng)好,屆時一定帶著小黑前去拜訪,還請道友莫要將我拒之門外就是!”
“哈哈哈!道友說笑了!”那大漢爽朗的大笑,“我是白真,你到時去的時候只需要報我的名字,自然會有人通知我,屆時我?guī)阌H自在這妖都好好的玩玩!現(xiàn)下便先告辭了!”
那自稱是白真的大漢拱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也不問張凌等人的名諱,也不再纏著非要見那玄虎了。
不過他剛轉(zhuǎn)過身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又回頭對著張凌道:“道友,最近妖都時局動蕩,若是無事,盡量不要外出,更是不要讓玄虎外出,告辭!”
他說罷身體便化成一道白光遁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白真?原來這人是白虎一族的!”楊浩一臉囧樣,看向張凌的時候才收斂了一些。
這白虎族的人,無緣無故找到他們,又什么都沒有干就走了,雖然說以后去拜會,不過他們都知道這只是托詞罷了!真不知道白虎族的人心里在想什么,至于剛才白真說的來看玄虎,在張凌看來也是托詞,一堆屁話。
真要看玄虎,也不過過了這么久才來!
不過目前看來白虎族并無惡心,張凌雖然心頭微有沉重,但是也并未擔(dān)心,他只是想到了東靈。
“女姝的情況如何了?”
見張凌面色有些不好,黃長宇轉(zhuǎn)移了話題,今日是女姝的生辰,他們都是知道的。
張凌這才收斂了精神,不去想那些事情,斟酌著開口道:“我給她調(diào)理了身體,不過不能治本,我需要一位前輩的幫忙,這段時間,還是要辛苦你們注意警戒了!”
“一位前輩的幫忙?”楊浩有些奇怪,不過見張凌不欲多說,便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笑道:“我們這哪里算是辛苦,最辛苦的是你了,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現(xiàn)在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大好。”
張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女姝還在沉睡之中,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只是呼吸聲平穩(wěn),生命波動也恢復(fù)了正常。
張凌精神有些疲乏,看著看著就倒頭睡去了。
而他不知道,在他昏睡之后,原本躺在床上沉眠的女姝,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中泛著幽暗的光,竟然慢慢的發(fā)出一種氤氳的黃色,而后包圍了兩人所在的小空間。黃色的光形成了一個光罩,將兩人封在了其中。
而女姝這才又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都發(fā)出了一種劇烈的波動,刺目的光芒以她為中心,照耀的整個光罩之內(nèi)一片迷蒙。
沉睡的張凌并不知道這些,他更不知道,在他背后,竟然也開始發(fā)出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