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四人回到烽煙部落。
這時,烽煙部落的警戒才放松下來,族人議論紛紛離去,對于近日所見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至于內里發生的明細,他們不會知道。
李一賢沒有掉以輕心,吩咐族中男丁,幾位長老,強調了警戒不能放松,尤其是最近幾日。
“李炎,你跟我來。”老人揮退了李猛,帶著李炎來到了后山。
這一次,坐在涼亭的李一賢神情截然不同,他看著李炎,笑道:“小子,對于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看著爺爺近乎審視的目光,李炎有些意外,沉吟片刻后答道:“爺爺,這件事不會這么收場。”
“哦?”李一賢似乎有了興致,手指敲打著石桌。
李炎淡淡一笑:“要知道咱可是一起從湖底出來的,我身上掛著兩塊鱗片,出來的時間又很蹊蹺,即便場上的幾人不懷疑,事后那些老頭也會推敲出來。”
“再說了,當時大戰,唯獨您沒有出來,最后更是讓出了龐大的龍血或是鱗片利益,這不符合常理,看似做得漂亮,實則還有缺陷。”
“雖然是為了止干戈與白虎部落,卻無法兩全。”
李一賢點頭,摸著胡須,微微一笑:“是的,你說得很對,短則三天,最遲不會超過七日,他們便會再次派人來,你有什么意見?”
“不管當時您在里面干什么,怎么解釋,這些都沒有用,最主要的是他們認為您干了什么,收獲了什么,又或者說您是否知情飛升一事。”
“呦呵,小子,怎么三年不見,你這智商見長啊,嘖嘖,難道先前是故意的?”老人眼神灼灼,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李炎翻了翻白眼,隨口打了一個哈哈,得意回應:“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他做出一副天下誰人不知的囂張表情,配合他青澀的臉龐,逗弄得李一賢哈哈大笑。
這時,李一賢神色一沉,叮囑道:“好好吸收龍魂印記,風浪將起,爺爺我總不能幫你一輩子,你也該自己走了。”
李炎試探道:“要不下一局?”
老者擺手,李炎撇撇嘴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老人李一賢首次露出由衷的欣慰笑容,喃喃自語:“困龍之局?”
李炎侃侃而談的問題,確實不算新穎,但從中可以看出李炎善于獨立思考的能力。
修仙之前先睜眼,這個睜,也許有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但對有的人來說,很簡單,而思考是重要的一環。
李猛不知何時出現,他語氣有些無奈,甚至有些憤怒,不解問道:“一定要這樣?”
老人反問:“那些部族肯定會回來,難道你還有什么計策?”
兩人無言,其實,李炎說對了小部分,最主要的卻是沒有講出來。
須知,這個故事,不管是蛟龍飛升成功也好,失敗也罷,他李一賢都在里面出現了,其余部落頂尖存在都不在場,誰能證明他的青白?!
從開始李猛的道歉開始,這是一式臭棋,但不得不為。
李一賢知道這件事簡單不了,不做,懷疑會更深,做了,還是被質疑。但不管如何,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把李炎遮掩起來,藏在后面,讓他盡快成長。
所以,李一賢本人會承受所有的懷疑甚至是敵意。
要不然怎么解釋十四歲少年如何抵抗的天威?怎么挺過那八道閃電?
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不能以常理判斷的現象,都由李一賢的出現,很好地擋住了眾人的目光。
他最強大,這就是理由。
李炎不知道這個一口一個小子的老爺爺為他做了什么,也不清楚此刻烽煙部落面臨的狀況,他開始奮力修煉起來。
六月份成年禮,年底部落戰。
馬上要自力更生的李炎有了緊迫感,雖然對于部落戰不是很看好,但總不能太丟長輩的面。
發生這件事后,他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此刻的李炎,雙小腿加上雙拳,硬是沒有一塊完整的符骨,先前對外界宣稱說是兩塊,但那也僅僅是腳掌。
人體四肢,胸腔四根,額頭靈臺,總計九根。
如果說有哪些地方凝聚了符骨,他可以很自豪的說有四根,但僅僅是自我安慰罷了,既然決定修行,他就不會以先前懶惰性子做事。
右臂龍魂印記,只要他心念一動就可以感受到其中力量,但用不了,爺爺沒有告訴他任何的法門,一切只能靠自己。
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的符骨都是金色的,腳掌純金,小腿以及雙拳淡金。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化,但敢肯定的是絕對是好東西,雷罰天威就是這個東西抵抗的。
緊接著,他想了在湖底的變化,濃郁的靈氣配合符文可以砥礪金色符骨,而金色的符骨可以很好抵抗雷劫,甚至化為己用。
“那道青石門是怎么回事?”李炎眼中一亮,想到了水中的巨大青石門。
當時情況緊急,他們沉浸在洗精伐髓之中,忽視了古樸滄桑的青石門。
靈氣就是圍著石門盤旋,似乎這才是一切的根源。
李炎等不了那么多,帶著滿腦子的疑惑悄悄來到了南湖。
再一次來到的他看著湖畔的瘡痍,那些縱橫交錯的溝壑,以及上面淡淡的龍氣,他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一頭砸入湖中,順著腦海中記憶,他順著李田的行進方式摸索。
來回往復,整整花了好幾個時辰,他終于找到了事發地點。
先前看到的漩渦,以及蛟龍騰升之地李炎都可以看到,但就是看不到那扇古樸的青石門,他不甘心,再次找了即便,依舊無果。
看著右臂龍魂印記,李炎嘆息一口氣:“得知足了,不可能所有的造化都是我一人的。”
他自我安慰,畢竟,有缺方有圓。
自那一天之后,李炎就一頭扎進了符骨的研究之中,沒有人打擾他,李田蘇醒之后他去看了一次,兄弟倆玩笑了很久,最后李田鄭重道:“以后我罩你!”
李炎微微一愣,笑罵道:“就你,你行?先把自己的傷勢養好了再說吧?”
閑話少述,在李炎剛剛摸到符骨小門檻時,烽煙部落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來了嗎?”李炎喃喃,收起長槍。
這一天是蛟龍飛升后的第六天,剛好在老人李一賢所說的七天之內。
轟隆之聲不絕于耳,烽煙部落入口有數百驍騎踏地而來,聲勢浩蕩。
站在哨口瞭望,李炎看到了三桿迎風招展的大旗。
彎弓搭箭的箭束圖騰,一輪太陽圖騰,還有一只猛虎圖騰,旁邊還有一些李炎不認識的圖騰,顯然都是陰墟之地較小的部族。
這一次聯袂而來自然不是做客的,李炎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吸引了整個陰墟之地的部落。
帶隊首領,基本上都在上一次的戰役中出現過,小部族的李炎不認識。
掃視之間,他眸子一縮,他看到大日陳家有一位氣質卓越的偏偏公子哥。
“他是陳天賜?”這些時日,他刻意不去想這些情感的糾葛,但還是躲不過。
譬如當下,他不認識陳天賜,但感覺就是他。
似乎感覺到了李炎的視線,這位青衣棉袍公子哥對望而來,一雙丹鳳眸子瞇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還挺帥!”李炎眨眼回應,隨即離開視線。
兩人的初次會面,居然是蜻蜓點水般的眼眸對視。
李一賢帶著李猛前去接應,身后跟著烽煙部落的長老以及青壯一派,約莫兩百左右。
人馬有侍從安排,不多時這些要人都被請進了族長會客大殿。
李炎作為第三代唯一的嫡系,自然也要哦出席。
東夷大部依舊是上次帶隊的帝翰林,空蕩蕩的衣袖有些觸目驚心,是被蛟龍所傷。
大日陳家是陳王德帶隊,白虎部落是那唯利是圖的百朗林,都是熟人。
但在幾人的身后,有幾位站著的冷漠黑袍存在,一看就是部落增派的超級高手。
“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啊。”李炎心中暗道,他老實待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爺爺和父親如何跟他們周旋。
“李族長,據我陳家老祖推演,這一次的升天很是不簡單吶,不知李族長可知其中貓膩,王德特來請教。”大日陳家的陳王德挑明了要點。
場上為之一靜,大家都在等著老人李一賢的說辭。
陳王德這一句話可是問得相當不客氣,質疑得光明正大,若是他家老祖問的也就罷了,偏偏是他來問,頂多只能說不懂禮數,無傷大雅。
“哦?不知陳家老祖是如何推演的?”李一賢露出很感興趣的模樣,打了一手太極。
老人李一賢身為一族之首,若是這么隨意告知,那他顏面還往哪里放?
須知,他代表的可是整個烽煙部落。
“李族長,您可不能藏私啊,我東夷部可是死了十位族人。”帝翰林這個時候也附和問道,語氣凝重,一同施壓。
至于白虎部的百朗林這個時候也出言詢問,仿佛是一道訊號,最后就連那些上次沒到場的部落都發話了。
李炎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老人李一賢微微一笑,嘆息一聲,沉重說道:“這次事發突然,連推演都來不及,老夫還真不清楚其中發生的明細,不如你們跟我這個老頭子說說?”
“哼!”陳王德身后一位黑袍人怒哼一聲,很不合時宜插嘴道:“李族長,你好大的氣派,我大日陳家在你南湖死了這么多人,難道你不給出一個解釋嗎?”
“哦?”李一賢依舊一臉笑瞇瞇的,絲毫沒有感受到場上的劍拔弩張,反問:“你是何人?”
場上的氣氛有些詭異,眾部落聯盟而來,就是想查清楚一件事,他烽煙部落在里面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這些人,赫然是來霸道問罪的,李炎沉吟。
最主要的是他們獲得多少資源,在物資匱乏的陰墟之地,他們需要很多東西。
戰亂年年有,就是因為修煉資源,這次若是烽煙部落給出的答案不盡如人意,那后果可能就不是這么好說話了。
“你只需說你知不知道就行!”那人態度強硬,對烽煙部落一族之長很不客氣。
“終于開始了嗎?”李炎內心疑問,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蠢蠢欲動。
“真需要答案?”李一賢輕輕一笑,一臉云淡風輕。
頓了頓,老人李一賢掃視了四周各部,搖頭笑道:“只能怪他們實力不濟,屠龍士哪里是那么容易當的?”
“可笑,你們還問老夫知不知情,即便知道,那又如何?”
李一賢終于展現出自己霸道的一面,強勢回應。
最后,老人嗤笑諷刺:
“弱小既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