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謹十七年,冬至。
位于東越國北邊的玉北城,早早的就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林青柚帶著丫鬟荔枝剛踏進家門,就瞧見了等在花廳的玉喜。
“二姑娘,夫人請您一回來就到翠園走一趟。”
翠園是林青柚的母親柳氏的居所,因為院子里遍植花草,滿目青翠,因此得了這么個名字。
“什么事?”
林青柚皺了皺眉頭,母親這樣著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玉喜低了低頭,聲音小了小,“二姑娘,半月前,吳家大少爺外出游湖,遇到了朱家的二姑娘,兩人相談甚歡。”
“嗯。”
林青柚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又怎么了?
“十天前,兩人相約逛街,吳家大少爺給朱家二姑娘買了一根金簪子。”
……
見二姑娘無話,玉喜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五天前,吳家大少爺親自帶著厚禮去了朱家。”
……
見她還是沒什么反應,玉喜急了,攔著她站定。
“哎呀我的姑娘呀,雖然說您對這門親事不樂意,可咱們兩家畢竟有婚約呀,這很明顯,那吳家大少爺跟這朱家二姑娘是有點什么事的,您可不能不管不問呀!”
“接著說,重點!”
林青柚瞇了瞇眼睛。
玉喜立時又低了頭,聲音細細的,“今兒一早,吳家就來人退親了,老太太被氣病了,這會還吆喝頭疼呢。”
“退親?”
林青柚扯了扯嘴角,眼睛微瞇,“好啊,很好!”
她抬腳便往回走,“荔枝,跟我去吳家走一趟。”
這話說的非常淡定,不過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荔枝瞪了玉喜一眼,玉喜縮了縮脖子,隨即又挺了挺胸堂。
這些話可是夫人授意自己說的,不然為什么知道自己嘴不緊,還非把這差事交待給自己呢,要知道,當時夫人的眼睛可是在玉屏,玉安,玉樂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才落到自己這兒的。
吳大中的父親吳來福是玉北城的縣令,管理著玉北城的大小事務。
按理來說,這樣大的一個玉北城,應該是由城主來統轄的,可是前城主在幾年前因為造反全家被抄斬,一直到現在,朝廷也沒指派新的城主,只在幾年前派了這么一個縣令來。
林家跟縣衙隔著幾條街,林青柚帶著荔枝騎馬去的。
縣衙前面是衙門,尋常人自是走不得,林青柚熟門熟路的摸到了衙門后院的大門口,還沒等進呢,朱姍姍就從門里出來了。
后面還跟著一個難舍難分的吳大中。
“這郎情妾意的,站在這大門口,給誰看呢?”
林青柚下了馬,抱肩倚在門外的石獅子旁,嘴角噙著冷笑。
其實林青柚雖然蠻橫,可長的還是很漂亮的,今年及笄之后,更是被稱為玉北城第一大美人,這便是噙著冷笑也好看的很呢!
吳大中看得眼睛有些直了,一旁的朱珊珊見狀,繡花鞋就踩上了他的腳面,待得他吃痛‘哎呦’叫了一聲,又忙做害羞狀。
“對不住大中哥哥,我剛剛是被她嚇到了,你瞧她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可真是嚇人,人家真的害怕呀!”
“別怕。”
吳大中忙把她護在身后,這柔弱美人什么的最招人疼了,哪里像林青柚似的,美則美矣,實在是太兇悍。
“我說林青柚,你又跑來干什么!我不是讓人去你家退親了嗎?你不要以為死纏爛打的我就會可憐你!”
林青柚眼皮都沒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倆這親事是你們吳家剛搬來的時候,你爹跑了我家好幾趟才求來的,怎么著,你說不算就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