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站在六層樓高的天臺上,看著阿強帥氣的模樣,甜甜地笑了起來。
她惦著腳尖,在天臺的邊緣自我陶醉地跳起了芭蕾舞——方沫的夢想,就是做一名芭蕾舞演員,只跳給阿強一個人看。
當初,阿強說,方沫最美麗的樣子,就是像個美麗柔弱,而又不失高貴的白天鵝那樣,偏偏起舞。
阿強還說,那樣的方沫,最讓他著迷。
方沫纖細姣好的身體忘我地旋轉著,旋轉著……
然后,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下去。
阿強出現在方沫面前的那一刻,他的懷里還摟著一個小鳥一般精致可愛的女生。
六層樓高的天臺,這么跳下去,就算不死,那也相當于沒用了。
方沫被送進急救室時,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恰巧那時,醫院的好幾個大腕都在手術,或是有事在身。
無奈之下,醫院臨時拉了個實習生進了手術室,說是走一下急救流程,然后直接下死亡通知書。
醫院里的明眼人都知道,人在送進醫院之前,就已經沒了。
作為實習生中醫術最高明的顧暖暖,就這么被強拉上了手術臺。
手術臺上,她認出了方沫。
盡管護士們跟顧暖暖說,這個人已經沒了,可顧暖暖還是固執地,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一遍。
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停跳的心臟不會復蘇,崩壞的腦漿不會重組。
痛失女兒的姑姑顧惠,最終把這痛苦,轉移到了顧暖暖身上。
在顧惠看來,顧暖暖才是殺死方沫的殺人兇手。
表姐的去世,姑姑顧惠的瘋狂,一下子,整個家都好像支離破碎了。
亦是在這種時候,顧暖暖從林瑯那里,得到了人生低谷中暖燭般的呵護和安慰。
以至于她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跌了進去,還傻乎乎地替他做了五年的牢。
……
……
正當顧暖暖沉浸在過去的種種之中時,在顧暖暖眼前,突然竄出了一輛高速行駛的黑色轎車。
一瞬間,油門踩到底的聲音在顧暖暖的耳畔響起。
“恩?”
腹部傳來的五臟六腑劇烈震蕩的疼痛感,顧暖暖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從街道的角落,飛了起來。
有些事情,往往就來得那么突然。
我要……死了?
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極限地旋轉著,周圍的時間仿佛都慢了許多:
車子里看不清臉的司機,街頭寂寥無人的荒涼,從手中漸漸飛出去的全家福照片……
是啊,姑姑說的沒錯,偏偏像我這種最該死的人,怎么能茍且偷生地活下來呢?
看吧,死神還是要來帶走你的。
看吧,野火燒不死你,那就把你連根拔起……
滴答,滴答,秒針走過了兩秒。
身體,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地面,就像一顆西紅柿,吧唧一下被踩爛了,紅色的汁液從身體里勢如破竹地迸射開來。
待時間恢復正常,漆黑的夜里,誰會發現沒有監控的偏僻街頭,有人因流血過多而死?
風都傳不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