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從暮夏小姐進門之后,暮夏小姐還能將她當做一個長輩看待,若是姚曼琴和暮昕對她說了太過分的話,暮夏小姐也會幫她出頭。
王嫂依舊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暮夏還偷偷跑到她的房間里,給她塞了一個紅包……
她也心心念念記著暮夏小姐的好。
可沒想到,暮夏小姐回家不過一年,竟然就造此橫禍,成了植物人,從此王嫂在家里就少了一個可以說話談趣的人。
也是從那時候起,暮夏小姐不在了,姚曼琴和暮昕就又開始對她呼來喝去,甚至還變本加厲,有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拿辭退來威脅她。
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年輕時被人騙了感情,生了孩子卻被人搶走,甚至連那男人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她流落在洛城,又不敢回老家,最后所幸被暮恒先生收留,就成了暮家的保姆。
就這樣又過了一些年,她的雙親也雙雙去世,而她自己也老了。
現在,她除了暮家,哪里都去不了。
如果暮家把她趕出去了……
王嫂不敢想,所以只能默默地忍受,有什么委屈,都統統往肚子里咽。
“行了行了,別杵在這礙眼了,該干嘛干嘛去!”
王嫂眨巴著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掉出來,默默地轉身,去了廚房。
姚曼琴早已將這些呼來喝去和謾罵當成了家常便飯理所當然,拿王嫂出完氣,她從藥箱里拿了紗布和消炎藥,專心致志地給暮昕的手包扎,仿佛剛才自己什么都沒說一樣。
“別動別動,還沒包扎好呢……你說你,生那么大的氣,怎么還跟自己的身體過去了?”
繞完最后一圈,姚曼琴將暮昕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好,又大叫道:“王嫂!人呢?怎么又走了,誰準你走了?!”
“夫人,還有什么事嗎?”剛打開煤氣的王嫂聞訊立刻又關了煤氣,小跑著出來。
“你眼瞎啊,沒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嗎?不清理掉你是想讓我的手也割破嗎?!”
“對不起夫人,小姐,我這就弄干凈。”王嫂嚇得心砰砰直跳,急忙去找簸箕和掃把。
“又去干嘛?直接用手撿起來扔進垃圾簍里啊!”
“是……是夫人。”
“誒,真是越老越沒用!”姚曼琴又碎了一句,充滿怒意的臉上看向暮昕時,又變得柔和起來,“昕兒,還疼嗎?”
王嫂蹲在地上,上牙緊緊咬著下唇,伸出手將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一撿起,扔進一旁的垃圾簍里,
一不小心,一片尖銳的玻璃刺破了王嫂的手。
“哼!”暮昕冷冷哼了聲,新做的韓式眉極其虛假怪異地扭曲在一起。
“告訴母親,到底什么事惹得我們家昕兒那么生氣了?生氣了可就不好看了,別忘了,再過幾天,你可就是林……”
“未婚妻未婚妻,什么未婚妻啊!媽,你知道嗎,暮夏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她竟然醒了!”
暮昕顫抖著手指著門外,眼睛極其惡毒地盯著姚曼琴,似乎如果眼前的人是暮夏而不是姚曼琴,她保證,下一秒就會抄起玻璃碎片扎進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