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就像握在手中的冰塊,或許它會因為太陽的灼燒慢慢融化消失,但那種涼透手心的感覺,卻是如何都揮之不去的,以至于以后你每一次看到冰塊,都會感覺到它的冰冷。
即便它們是不同的冰塊。
六年前。
他不過是個靠著老爸做著掛牌副總的紈绔子弟,等待著有一天能子承父業。
而她,顧暖暖。
華夏醫大的大三學生,莘莘學子,青春洋溢,風華正茂,靠著優異的成績,年僅十六歲就被華夏醫大破格錄取,以至于到了大三,已經可以作為一名實習醫生救死扶傷,還是醫大研究院院長的得力助手。
就連華夏醫大的校長都說:“顧暖暖,你的前途無可限量。”
林瑯最開始認識顧暖暖,是在一間酒吧。
聲音嘈雜,燈紅酒綠,魚龍混雜。
她就靜靜地站在吵鬧的人群中,充耳不聞,面帶微笑,然后向服務員討了一杯白開水。
清一色的白色蕾絲及膝裙,手里抱著一摞厚厚的《本草綱目》,略顯凌亂的長發看起來又恰到好處,輕妝淡抹。
與周遭的一切物色,格格不入。
本來林瑯是沒有太過注意到顧暖暖的,只是覺得她的裝扮格格不入,只當是個不懂事的大學生來酒吧討水喝。
直到后來。
……
……
不知因為什么,原本沉浸在紙醉金迷的歌聲中的恍惚人群,突然殺出極為刺耳的破碎聲!
一群男人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毆打起來,掄起桌凳,兇神惡煞。
雜亂之中,有人開始逃竄,舞臺上唱歌的歌·女也因這突如其來的暴力事件被請下了臺。
一個瘦小的男人,拿著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砸在墻上,手中的啤酒瓶,立刻破碎得變成了鋒利的武器。
啤酒瓶的利刺狠狠地刺進了另一個男人的胸膛,鮮血,頓時從男人的胸膛噴涌、揮灑而出。
地上大片大片的鮮血啪嗒啪嗒地滴落,也讓醉酒鬧事的男人們清新了頭腦。
暴力事件來得快,而結束得,也是那么突然。
“殺……殺人了!?”
“這……”
“啊……快叫救護車!”
“快!快報警……”
VIP室內的林瑯,大腿翹著二腿,看著樓下亂成一鍋粥的場景,罔如在看,一場上演了無數場的鬧劇——
毫無新意,無聊透頂。
他皺著眉頭,閉上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再睜開眼時,那原本只是過路討水喝的女大學生,卻忽然出現了林瑯的視線之中——
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血案現場,她就這么沖了上去,推開人群,站在男人倒地的血泊之中。
雪白的蕾絲裙,因為蹲下的緣故,裙邊染成了紅色。
在所有人都六神無主的情況之下,她就這么突兀地跪在倒地男人的身旁,細瘦的胳膊死死按壓著男人出血的部位。
明明看起來入世不深,少女的目光中,卻在看到了鮮血之后,更加堅定了。
“喂,服務員,找個細一點的刀子過來,記得在火上燒一燒!”
“你,把你的褲腿撕下來。”
……
……
聲音不大,卻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立刻變得信服,照著她的話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