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渦渦則是舟車勞頓,一直在路上,這次回到宓安城后,他便先找到于香。
于香道:“林師兄,你怎么又來宓安城了,這次還帶了一撥人。”
林渦渦道:“都是師傅安排,一方面好和你們有個照應,另一方面如果了凡劍派有什么事,我們也好既是幫忙。”
于香道:“沈師伯真是大好人啊!”
林渦渦道:“你們監視這么久有什么情況嗎?”
于香道:“只看到靈蘿宗有拍信使道了凡劍派,其他則是許書瑜利用先前天雄會在宓安的基礎,繼續擴張,前些天還買了一間米鋪。”
林渦渦道:“宓安城的大小米鋪都有了凡劍派的份,不知道他們這是要搞什么鬼。”
于香道:“這方面,我就真不懂了。”
林渦渦想了想道:“說不定接下來,他們還會再買其他米鋪。”
于香不明所以,接著便幫忙安排斗星宮弟子們的吃住,與煙月教的弟子臨近,仿佛一眾小斗星宮和小煙月教,只是地點換到了宓安城而已。不過隔了幾天后后,于香便找到林渦渦道:“林師兄,果然許書瑜又買了兩間米鋪,你怎么知道的?究竟怎么回事。”
林渦渦道:“其實我也不清楚究竟想干嘛,只是覺得米鋪跟了凡劍派有關,既然許書瑜想用買米鋪來對付了凡劍派,我想一間是不夠的,必定還有再買,至于他們究竟要做什么,我卻也不得而知。”
于香感嘆道:“真不愧是‘小微公’啊!”
林渦渦聽了大笑道:“我們師傅也這么說。”
于香道:“我也是聽師傅說的。”
林渦渦道:“說起來我們兩個師傅也怪可惜的,都受祖師戒律而不能在一起啊!”
于香道:“確實,我也覺得怪可惜的,師傅和沈師伯郎才女貌。如果師傅在沒接任教主前便認識了沈師伯,我想他們或許早就在一起了。”
林渦渦道:“不過我們弟子倒是不受影響,沒什么關系。”
于香道:“林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看上我們教里哪個師妹了嗎?”
林渦渦微笑道:“并沒有啊,我只是想以后我是不會接任斗星宮宮主職位的,萬一要是喜歡了煙月教的弟子,那豈不是要跟師傅一樣孤獨終老?”
于香道:“林師兄,你想的真遠,不過我就不用擔心了,反正教主之位遲早是宣師姐的,哈哈。”
斗星宮師祖和煙月教師祖曾經也相識,但不知道為何,沒能在一起,但有趣的是,煙月教師祖則立了一條規矩,凡接任教主者不得嫁于斗星宮弟子,以保證本派不與斗星宮的武學相混,而斗星宮的師祖也依葫蘆畫瓢立了類似一條規矩,所以斗星宮和煙月教淵源頗深便由此處開始了。
易小知眼看就要到彤心城,心道:“不知無依他們怎么樣了,沒能阻攔靈蘿宗拿到《雙天訣》不知道沈兄下一把會有什么打算。不如替沈兄起一卦。”,就在這時,馬車路過的地方,看到有兩個人正在為一個珍珠爭執,于是便以此像起卦。
易小知得澤天夬卦,九三爻,爻辭曰“壯于頄,有兇;君子夬夬,獨行遇雨,若濡有慍,無咎。”,心道:“沈兄有難!”
而此時,沈離亭正在彤云山的涼亭處,遠遠看著煙月教燈火通明,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姚音璇則從主殿出來,也不由得望向彤云山那邊的涼亭,雖然很遠,看不清,但卻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望向那邊。
就在姚音璇心神恍惚之時,忽然聽到宣無依大喊:“師傅,小心!”一只弩箭正朝她飛了過來。
姚音璇見此不屑一顧,當即將此剪捉住仍在一邊,笑道:“雕蟲小技!”
忽然四周圍紛紛躍出無數黑衣殺手,朝她攻去,煙月教弟子聽到打斗聲也紛紛趕來,宣無依和沁兒也早已加入戰斗。
姚音璇也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只連揮揮手,八個殺手就地倒下,這時盡有一個露臉殺手沖了出來,此人身法之快,直到姚音璇身旁與她纏斗了起來。
結果數招之后,姚音璇便知此人武功絕不再他之下,當即揣測道:“閣下難道就是亡命流的第一殺手?”
亡命流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賞金越高,出動的殺手就越厲害,而此人都不蒙面,便是這個組織里面的第一殺手。那人武功之快,內力之深,一掌打到姚音璇口吐熱血,連笑道:“我就是壽盡!”
姚音璇自知不敵,雖然已吐鮮血,卻一咬牙又迎上去與壽盡拆招,可是她素來只是飛針厲害,與人近身對打卻很難站優勢,沒有必中的把握,她是不會出手自己的飛針,不然有辱師恩。于是始終落與下風,又連中兩掌,再聽道壽盡道上一聲“納命來!”,便見他要一掌直打自己的天靈蓋。
千鈞一發,一個對姚音璇來說無比熟悉的身影出現,他翻掌一抬,便把壽盡的掌力全部擋住,硬是不能讓他再傷姚音璇半分。壽盡大驚,凌空倒轉落地,便要抬頭看清此人是誰,可是視線還未清晰,看不清是拳還是掌,只感覺一股雄渾有力的氣勢已經朝自己沖來,立刻以掌相抗,可還是飛到數尺之外。而姚音璇卻早已知道,救她之人除了沈離亭還能有誰。
“越是厲害的殺手,往往會在目標還是看清自己時就擊殺對方。”,沈離亭的聲音郎朗向壽盡襲來。可壽盡又要抬頭去看對方是誰,便被沈離亭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打趴在地,隨即聽到沈離亭道:“這是第二擊。”
壽盡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終于他恍惚之間便要用雙手捉住對方的手了,可是此時對方的手早已打完他的天靈蓋,把手撤了回去,只見他口吐鮮血,最終都沒能看清來人的相貌便去往西方極樂了。
殺手見首席都已經死了,紛紛撤退,可是能逃走者卻全然沒有。但凡他們要逃,便會被姚音璇,宣無依,沁兒的銀針打落,而且針針命中命門,都是一命嗚呼。
戰事已完,大家集合到一起,姚音璇問道:“大家都如何?”
宣無依道:“只有幾個師妹受了傷,其余都沒事。”
沁兒卻大叫:“看,斗星宮那邊好像著火了!”
眾人望向斗星宮上空,有火光沖天,沈離亭神情緊張,立刻飛奔過去,姚音璇等人見事情不妙,也一一跟上。
易小知此時也趕到彤云山附近,發現斗星宮大火,想也不想的跑了過去,趕到之時卻看到斗星宮弟子尸橫遍野,心中大駭,趕到中央演武平臺,卻看見姚音璇,宣無依,沁兒和一眾煙月教弟子站在周圍,中間沈離亭卻已然跪下,不知是何表情。
先前卦辭言“壯于頄,有兇”,意思是欺負到你臉上了,有兇險,而“君子夬夬,獨行遇雨,若濡有慍”,指的是頻頻做了決定,自己獨來獨往,卻被無情之雨淋濕,心中惱怒,“無咎”則是指沈離亭自己沒事。
宣無依發現易小知已經回來,本來是高興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只能給易小知讓出一條路,看他能否安慰沈離亭。
易小知走到他身邊,只說了兩個字“沈兄”。
沈離亭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是不是聽見易小知喊他,仿佛自言自語道:“我算錯了!”
易小知心中明白,于是安慰道:“是我們都算錯了,原本以為靈蘿宗下一個目標便是了凡劍派,可是哪里想到。”
沈離亭慢慢站起身來:“我應該早點想到的。原本了凡劍派說不需要我們幫忙,我就應該想到,好一招投石問路,打草驚蛇!此前他送信給我,說要拉攏斗星宮對付了凡劍派,實則是讓我疏于防范,今夜也便同時進攻煙月教和斗星宮,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失去一方!每一步都在孟微公算計之內!”
自從宓安煙月教和流獄閣之約后,孟微公已然注意到有人暗中協助煙月教,此人多半便是斗星宮宮主沈離亭了。于是靈蘿宗早就暗地里送信給了凡劍派,信上只說要拉攏他們對付彤心城。了凡劍派以為靈蘿宗和斗星官兩家在互斗,加上越寧子素來清高,必然兩不相幫,此則正合孟微公之意,于是再買下殺手夜襲彤心城!
姚音璇道:“說來,要不是當日,流獄閣之約,你暗中幫我,想來你也不會被孟微公發現,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說起來我也有責任。”
宣無依道:“此人睚眥必報,將來不知道還有多少武林同道要受他害!”
沈離亭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以為是!才害得我這些弟子枉送性命!”
易小知大聲道:“沈兄,我知你心中如何想。其實你早前把斗星宮所藏典籍都分發出去,其實就是讓弟子們離開斗星宮,而且你曾說,離開之后的人,也不能再稱自己是斗星宮弟子,一則是為了他們的安全,二則,其實你也曾想過,直接把斗星宮解散,便可以免去他們受兵刃之禍,可是你的弟子們卻都決定留在這里共同對敵,所以你也只能選擇和靈蘿宗對抗這條路了。”
沈離亭道:“易兄,你不用安慰我,都是我自己太天真,我以為在自己的保護下,他們不會有事,可是!”
易小知安慰道:“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一樣,喜歡逍遙自在的安逸生活,總有些人偏偏要把武林變成戰場。而我們只是一直在防范,難免有疏漏。”
沈離亭收了收心神,喘了一口氣,轉過身與易小知面對面說道:“易兄,你幫我一個忙,宓安那邊還有一眾弟子,是我先前安排打算幫助了凡劍派的人,你去幫我帶個信,就說從今天起,天下不再有斗星宮!”
眾人驚訝不已,沈離亭一個人慢慢朝斗星宮外走去,易小知問道:“沈兄,你這是要上哪!”
沈離亭道:“我也不清楚,但愿我們有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