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新黑王記

西疆長安

勸君再盡一杯酒,西出銅門無故人。

走出佇立在中州西北邊界的銅門關,放眼望去,身前是一片兩百里之內,都寥無人煙的荒原。

在這片荒原的北方,是中州與北荒的邊界,自西向東綿延開來的風眼山脈。轉而向南眺望,進入目中的,是由此筆直向南,延續八百里后,與大雪山接壤的暮倉高嶺的虛影。

繼續向西行去,當跨出荒原,便能看到一叢叢頑強地覆蓋住沙丘的稀疏草地,以及一片片已經被沙子埋下去一截的胡楊林。它們,依舊在不屈地阻擋著向東侵蝕的風沙。

透過充滿沙意的空氣,在枯黃日光下,面對已經快要被荒草覆蓋住的分岔馳道,會有兩個供人選擇的方向。

由此處,轉向北方,道路的盡頭,在紫悠城。

由此處,直向西方,道路的盡頭,在白虎城。

紫悠,白虎,西陸僅有的兩座城池。

……

……

……

紫悠城,柔然皇都。大商炎八年,柔然周邊的六個小國趁西疆賀氏發兵中州,攻入紫悠城。在當時已被指定為下任大女皇,之后世人稱其為柔然之魂的大女皇慕沙.希亞爾,與連同有柔然之蝶贊譽的薩娜.希亞爾被迫逃離。

炎十年,即大商王朝覆滅的前五年,得暫返西陸的戰王賀長安相助,希亞爾姐妹重回柔然。慕沙.希亞爾拿回了屬于她的地域,亦獲得了柔然王室代代相承的,除天啟皇帝外,各國首領中唯一的’皇‘字稱號。之后,直到如今的元啟十六年,柔然已將周邊的二十多個小國全部并入麾下,成為西陸中唯一與西疆賀氏并存的勢力。

白虎城,賀氏轄地,神州七大雄城之一。在可考的史書記載中,也屬除天啟外最古老的城池。千年前,賀氏進入西陸后,白虎城又歷經了多次修繕,以及多次“拆毀”。

炎漡,這位昔日英明強悍的大商皇子。在即位之始,就露出了瘋狂的心智,開始將龐大的商王朝帶入深淵。炎一年,皇帝驅逐了扶政的巫馬將風,在春耕時節,便集結軍力,幻想著掃平蟲人。最終,于炎三年,人族的百萬尸骨,變成了史書上的五個字——黃沙海之殤。

當世人為之淚目,下代人為之狂怒,后代人為之感言,再來人為之笑談。

一代又一代,這五個字,開始漸漸地,僅僅是五個字了。

于當時的黃沙海中,為人族最后的力量,沖開了長達一千五百里的退路的,便是當時的賀氏族長賀重,以及賀長安與賀絀所統領的軍隊。

但是,在之后,坐在天啟的皇帝無視了其他人的犧牲,只對著賀氏三人斬獲的戰功表,將封賞甩了出去。

炎四年,受封的賀重三十歲,賀長安二十五歲,賀絀十七歲。

百萬人命換三王,大稽。

悲憤痛心的諸侯,紛紛率殘軍離去,永遠地退出了銅門關。此后,蟲人之前,賀氏再無援手。

而隨著銅門關一起鎖住的,是關于蟲族的一切。

……

……

……

在很久前,有兩個,也能并在一起問的問題,那便是:最想,和最不想去的城,分別是哪。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在西陸。前者,是紫悠城,后者,是白虎城。這也是那時的人們用來作為笑話講的,事實。

于紫悠城,城里的人,都是愜意地緩緩而行。大多是通體乳白,帶有絢麗的手繪紋路的房屋樓閣錯落有致,它們都是由穿過城中的瓦爾納紗河的河泥,所塑的泥磚搭建。

每條干凈的街上一角,隔三個時辰,持著長矛的衛士會彼此換崗。偶爾,年輕的士兵頭上會戴著伴侶為其編織的花環。時不時,便會有支溫順的駱駝隊,慢吞吞地走過街巷,駝鈴聲低沉悅耳。

隨著駝隊走過,駱駝上的商人和駱駝旁的居民,就已經完成了貨品財物的交換。駱駝也會俯下脖子,銜過小孩子遞過去的嫰枝或粗草,再繼續前行。駝隊的最后一人,會在肩上扛著掃帚和口袋,把落在地上的駱駝糞便掃起背走,留到出城后,撒在城外農家的田地中。

在城市的最中央,總有大群的人圍繞著靠近皇宮,湛藍清澈的月亮海旁。明快地短笛手鼓聲里,輕吻著空氣的雪白腰肢旋轉扭動。

每日清晨,會有衛士走上宮墻,吹起長號。下一刻,便如同石子落入靜水般,呈一個大體的圓形,一處又一處的高閣上有衛士現身,悠揚的號角聲,就這樣傳遍城池。

在這時,外鄉人會從美夢中被喚醒,拋下憂愁,只帶上恍如隔世的喜悅。

……

于白虎城,城里的人,都在呼喝聲中疾跑。時不時,就有一人或一隊,騎著狂叫地鴕鳥飛馳而過,在怒吼和喧囂中撒下一地羽毛和鳥糞。

這里似乎總飄揚著濃煙,打鐵淬火聲極度刺耳。房屋之間滿是交錯復雜地小巷,從空中看去簡直如同龜裂的河床。可這樣,街上依舊被發狂的馬,發狂的車,發狂的鴕鳥和發狂的人弄得擁堵不堪。

每日清晨,于此起彼伏地公雞打鳴和土狗狂吠后,在城里的賀王府中,會傳出來一聲震天鼓響。下一刻,鼓聲撼動全城,這是白虎城每天僅有的兩道有層次有節奏的聲音之一。

在這時,外鄉人會在蒙起被卻依然無法堵住聲音后,大聲咒罵著爬起來。

而后,從幼到老,由男至女,整座白虎城,都在高聲呼喚著一個名字:

“戰王!戰王!戰王!”

當部分外鄉人也被這種氣氛感染,想跟著叫出這個傳遍神州的名號時,響徹全城的話語,已經變成了三個字:

“賀風烈!賀風烈!賀風烈!”

當這部分的一部分外鄉人忙跟著改口時,那話語,又變成了另外三個字:

“你大爺!你大爺!你大爺!”

所有外鄉人頓時由詫異變為喜悅,便要借此抒發下被這一夜折騰的郁悶心情。可剛喊一聲,就發現這聲潮已然停了。

騎著鴕鳥,架著大車,抱著磚石木料鐵條米袋的匆匆行人會一同往他們這里瞧上一眼,再吐口吐沫:

“有病!”

……

……

……

然而,在某個時刻。

紫悠城上,當兩短一長的號聲,突然于某一個時刻吹響。

白虎城中,當不間斷的擂鼓音,突然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紫悠城內,男人丟下手鼓,女人躍下舞臺,下一刻,他們便換上輕柔而堅韌的皮甲,背負長弓箭壺,別好狹長又鋒利地四尺柳葉刀。

白虎城內,所有人均為向西沖去的馬匹和鴕鳥讓路,輛輛大車短暫地放緩速度,人們將手中的事物丟入車中,再把著車沿飛躍上去。

此刻。

紫悠城的人,成為女皇衛。

白虎城的人,成為戰王軍。

他們的目的地,都在一處地方。

走出城市。

走過曠野。

走過四十里長六十丈高的煌煌長城。

走過名叫沉沙界的大戈壁。

最后走到——

英雄之暮,黃沙海!

……

……

……

[元啟十六年,十月初八,下午。]

西陸,沉沙界。無風,天藍地渾。

在這處斷崖向西眺望,極遠處的沙海如同一條燦爛的金帶。

沙海以東,烏黑色的戈壁灘反射著日光。之前在其上存在的事情,大到巨型的風凌石,小到零零碎碎地碩巖,以及像沙蛇草,駱駝刺,劍掌等稀疏植物,均已被人清理運走。

只剩下這面光滑,平坦,空無一物的戈壁,被用來作為——戰場!

風聲驟起,銀色閃光在地面上一閃而逝,傳入耳中的,是一聲短促地碎裂聲響。

刀,在他的手上劃出了一記半圓,然后傾斜著刺入了腳下的巖石。

七尺刀鋒。

白馬江山!

“中看不中用的石頭……”帶著絲隱約地感慨,賀長安轉過頭,看向后面的人。

“王爺,風早就將這里的石頭吹散了,和豆腐也沒什么區別!不然我寧愿把這里敲個遍,用石頭去加固長城,也不想去挑老七燒出來的破磚。”披著亮銀甲的青年呲著牙笑起來,又一指崖下的戈壁灘,說道:“王爺,看看弟兄們的活兒,干不干凈?”

賀長安的嘴角露出笑意,點了點頭。

“靠譜兒!”

隨即他一挑眉,問道:“張博啊。”

“咋了?”青年道。

“吃了么?”

“……靠!”張博破口大罵,“就要下雨了,王爺您能不能靠譜點兒!”

“哈哈,既然要下雨,收衣服時,自然要顯得輕松淡然。”賀長安大笑說道。

“毛啊!咱都夾著尾巴跑到這兒了!”張博瞪眼道。

“唉……”賀長安嘆息一聲,“是我太過沒用,不能砍破那二十個至尊者的陣勢,也不能兼顧調度車陣。看著你們屁滾尿流,哦不對,浴血奮戰!著實令我心中有愧。倘若白月仍在,有她坐鎮軍中,定能統籌妥當。我軍,也不至于落到這等田地……”

“王爺!”對上賀長安飽含痛苦的目光,張博一下臉色凄然起來,“您已經盡力了,王妃在天有靈,也一定感到欣慰……”

“張博!”

“王爺!”

二人深情互望。

“干嘛兒呢!干嘛兒呢!這是干嘛兒呢?!”一人自老遠大叫,身下騎著只黑毛長腿鴕鳥,身子正隨著狂奔的鴕鳥上下左右急速顫抖。

等來到了賀長安和張博近處,那人滾鞍下鳥,趴在地上開始干嘔,甩掉的頭盔咕嚕嚕地滾了三圈兒。

“裴二,啥事兒能讓你跑這么瘋?”與賀長安對著眨么下眼,脫離了悲傷的氣氛,張博開口問道。

“呱——”鴕鳥瞥了趴在地上的那人一眼,抬起爪子對著他的屁股又來了一腳。

“你……你,你大爺!”那人轉頭怒視裴二。

“呱——”鴕鳥掉頭走了。

“裴裔,后援來了?”賀長安輕咳一聲,而后問道。

裴裔艱難地抬頭,便見那二人正雙手負于身后,做昂首高深狀,當即拍地怒罵:“你,你們大爺!還,還有空兒裝相……都他娘的要下雨了!”

“既然要下雨,收衣服時,自然要顯得輕松淡然。”張博冷漠說道,然后與賀長安再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呵呵大笑。

“我呸!”裴裔隨后爬起,對賀長安吼道:“王爺,援軍已到,我把他們派到西側了!”

“西側……好。”賀長安向西望了一眼,含笑問道:“來了多少人?”

“一百零七個!”

賀長安嘴角僵住,下一刻突然變了顏色,聲音猛然抬高,“啥?!就這點兒?你起碼再給老子加一個,讓我湊夠能寫一本兒書的啊!”

“呵呵。”裴裔冷笑,“王爺,咱白虎城里,現在可就剩下老人孩子了。女人們都已經自發站到了長城上,您還叫我去哪拉人?”

“可是,咱們怎么往上壓陣?”張博喊道,“所有的騎兵,只夠沖鋒兩次!然后呢?”

“你還想咋地!”裴裔嚷了回去,抬手一劃道:“沖完了兩波,就堵在路口縮著守唄!”

“守守守,守能守到什么時候?”張博咬牙說道,接著挑起嗓門兒,向東高喊:“吳俊毅!七條路堵上幾條了?”

“三條!”遠方,有不知藏在了哪的一人揚聲喊道。

“靠!就三條?!”張博跳腳,“剩下的四條路,一條出車一條回車,一條用人守,最后那條呢!”

“能咋辦?石頭不夠!老子把馬糞都堆上去了,你們想辦法!”吳俊毅氣急敗壞地回道。

“他媽的,你個狗日的撂挑子了,我們這咋弄?!”張博拽起脖子大吼。

“好了好了。”賀長安一抬手,說道:“我來守。”

“哦,行。”張博和裴裔同時點頭。

裴裔復又再問:“看了新的情報,這一次,往保守了估計,沙漠那邊也得出現三只母蟲。現在的奔行者,貌似也比以往更快了。在它覺得,已經把這片戈壁鋪得夠開,讓母蟲露出頭來時,我們,必須得抗住第一次蟲潮!頭一批的黑甲蟲人將……”

“我來頂。”賀長安說道。

張博和裴裔同時點頭,張博再道:“之后咱們出車,打到母蟲腳下!那二十來個至尊者……”

“交給我。”賀長安說道。

張博和裴裔同時點頭,裴裔說道:“我再補充兩句,一旦車被卡住了,王爺,您得賣賣力,將側面的嘍啰清理了。好讓車安全回來,一輛車上萬兩銀子,傷不起啊!”

“沒問題。”賀長安說道。

張博和裴裔目含崇敬,一起拜道:“王爺辛苦了。”

賀長安微微一笑,回禮說道:“為大家服務,為大家服務……”

三人互相含笑對視良久。

“你們大爺!”賀長安突然揚眉痛斥,“想玩兒死我?直說啊!”

“王爺言重了,言重了!”裴裔笑著抱拳道,而后驀地回身高喊:

“你們說!王爺威不威武?!”

“威武!”一片呼聲頓時響徹戈壁灘。

“王爺霸不霸氣?!”

“霸氣!”

“王爺有沒有輸過?!”

“沒!”

“這次大戰,該不該讓王爺上?!”

“該!”

裴裔與張博一起拜道:“王爺,雄起啊!”

賀長安負手望天,隨后輕聲說道:“你們大爺。”

下一刻,伴隨著又一記碎裂聲響,賀長安,連同之前刺進巖石的刀,皆都不見!

現身時,他已立于山崖最高處的黑色巨巖頂部。

而后,賀長安手中的白馬江山發出了一聲長鳴,有火焰,瞬時從刀身之上熊熊騰起!

蒼穹之下,黑巖之上,白衣戰王緩緩舉起了赤焰長刃。

“變,變,變身了!”裴裔與張博握起雙拳,激動低喊。

賀長安擺刀放于目下,凝視著繚繞著火焰的白馬江山,輕聲道:“如今,紅白雙刀仍在,賀氏軍仍在。賀絀,且和我,再戰上一場……”

接著,他抬起了頭,向東望去。那里的天空中,掛著半輪在白日顯得黯淡,卻更加清晰地月亮。

“恰好初八,阿月,你亦可再看我逆卷狂瀾。九刀在東邊逍遙著,有我這個當爹的為他把門,你可安心否?”

此時,巨石下方,又有一人駕馬來到,下馬后,與裴裔和張博各對了下拳頭。

“李興民,事可辦妥當?”賀長安低頭問道。

“王爺,信皆都發出去了!此時,方朔將軍也應該接到了那件東西。不過,看了于鑫新送來的情報后,我覺得只將兩隊戰王衛派往望北,可能會不夠。后續趕過去的人,要在十天后才能到達!”李興民抱拳說道。

“戰場上的梁王,永遠不會讓人失望。我已經開始期待,梁千河為我坐鎮中軍的時刻了。至于望北,暫且只能如此,先叫于鑫和九刀頂著。那個混小子,惹了事不說,估計還弄丟了邀月……”賀長安笑著微一搖頭,再問道:“近日北荒如何?”

“已經開戰!”李興民目中帶上了興奮,“霜王的人馬正從暗王軍的背后抄過去,合圍即將實現!”

“陽天宇手底下,有五十萬人,應該夠北荒的狼,啃上一段日子了……”賀長安點了點頭,“等到我,和我的兄弟趕到北荒的時候,再讓他死吧。”

他看著手中的白馬江山,淡淡地笑容里,第一次帶起了殺意。

只在霎時,風起。

“哈哈,王爺,等將陽天宇摁住時,別忘了替我,和當初死在華興的兄弟們,劈上一刀!”張博高聲喊道。

“只看他,能否還有讓我下刀的皮肉。”賀長安淡笑說道。

此時,風又起。

風自西來,鬼哭神嚎。

被風送至的黑云,在一瞬間,就遮蔽住了青藍天空。

賀長安一腳踏在身前石上,提刀瞇眼西望。

“呵,好大的排場!”

稍后,戰王回頭笑道:“下雨了,收衣服。”

張博,裴裔與李興民,均立時退去。

“如今,再論殺敵,我可超過你太多了……百里。”戰王喃喃說道。

隨即,他看向左方。

“左參。”

“有!”左方的一處山谷內,傳來一道粗獷男聲。

“備車。”

“好!”

而后,戰王轉向右方。

“右商。”

“在!”右方遙遠的山巖后,有記柔媚女聲應答。

“擊鼓。”

“是!”

言未落,戰王躍下山崖。

于崖頂前望,他的身影再現目中之時,覆于戰王全身的赤烈氣勁正騰身而舞,自七尺白馬江山之上,延展出了近二十丈長的艷紅氣刀。

拖著十幾丈的火焰,如隕石劃破夜空般,他一人于黑沉沉的大地上,直直向前!

西方,那段沙海,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把目之所及的西方地域,全部塞滿了的蟲人!

三十丈高的黑甲蟲將搖晃著軀體,抬起了如鉗般的巨爪。在它們腳下,帶著從不閉合的呆滯復眼的奔行者正急速跑動,雙足之上的軀體,幾近與地面貼住。

自奔行者后,有顯露了蹤跡的隱沙,有抬起兩條鋒利前肢沖鋒的刀臂。數千四翅飛蝗,亦自蟲人之中,縱身而起!

于二十多只龐大的黑甲蟲將之上,正蜷縮著身軀的青色蟲人,至尊者,也慢慢地站立起來……

除了隨之而來的,將風聲都蓋過了的“沙沙”響動,它們,再沒有任何聲音。

沉默地現身,沉默地沖鋒,沉默地,帶來死亡,此為——

蟲潮!

而在下一瞬,將蟲潮,以及后方的戰鼓聲都蓋過的,是戰王的大笑。

一顆隕石,砸進了蟲人卷起的巨浪。

賀王刀.霸下!

赤色氣兵揮動,二十丈內唯剩殘肢。

“哈哈哈,一丁開山!”

戰王長笑站定,退步撤刀以手把起,擋住了最前一只黑甲蟲將落下的巨爪,雙臂只一震間,他腳下的巖地登時開裂,身前蟲將翻身傾倒!

下刻,幾十道青色閃光瞬息而至,自四面八方突襲而下的至尊者,將戰王的身影吞沒。

賀王刀.空沙!

戰王旋身沖天,所有的至尊者都被逼退,由他卷動起的火焰風暴于蟲潮中橫沖肆虐,一路切割出了長達半里的空場!

同時,巨響聲自第一波蟲人后炸起,一只只直徑近三十里的圓形怪物頂出了沙漠。它們的任何一處體表都在蠕動,隨之,現出了一條又一條的裂口——

蟲人,滾滾而出!

“二,三,四……五只……五只!五只!”張博揮舞長刀,跳下石墻飛身上馬,嘶聲狂吼道:“左參!左參!”

“在了!你等準備!駕馬,出車!出!出!”粗獷男聲立即應下,再提聲高喝發令。

張博再喊:“裴裔!你隨后跟上!”

“明白!”

“好!”張博提刀前指,一臂揮動,“等車!等車撞過去!再看王爺的方向!向左方切,向左方切!先殺最大的那只母蟲!最大的!”

他的馬后,萬騎齊聲咆哮。

如雷聲迸響,左方山谷之中,近十丈長的白澤戰車沖出。戰車的前端,釘著寬達五丈的橫面巨刃,以十輛并行,向蟲潮之中直插而去!

白澤戰車中,幾十匹馬于車內奔馳,帶動了整架車身。鋼鐵戰車沖入蟲潮,所當者皆被撞斷肢體,或陷于馬蹄車輪之下,或被順著傾斜的車沿甩到車后。

“王爺!”

左參,站在最前白澤戰車之上,把紅色白虎大旗立于車頭。

賀王刀.囚龍掛甲!

折行千丈,戰王順著白澤戰車大隊的外側,將所有蟲人迫退!

“哈哈哈,來,來!看我的旗!”他一指西方,再度,迎向了已經追來的三十名至尊者!

過萬騎兵,隨著出動的戰車,隨著戰王的狂笑,進入疆場。他們所著的銀色甲胄匯在一起,宛如在黑色汪洋中,逆卷而起的浪花。

……

……

……

元啟十六年,蟲族來襲。

它們在這一年的十月初八,再度涌出了黃沙海。

上一次,蟲人踏足到黃沙海之外,要追溯到十三年前。那一次,戰王軍同女皇衛,共計只用了四個月,便將侵入沉沙界的蟲人驅逐。

但是,這一次,再不同以往。

“它”,真正地亮出了整個刀鋒,準備將幾千年來積蓄的所有仇恨與貪婪,傾瀉到神州之上。

從蟲人與戰王軍,在黃沙海的邊緣,展開了第一次死戰的兩個月后,于西陸以外的神州大地上的各方勢力,都會接到一封來自戰王賀長安的書信——

“兩百萬蟲卒,三千蟲將。”

“過百母蟲,九十至尊者。”

“諸位,可敢同我賀某,以族,為戰?”

破曉荊棘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北票市| 漳浦县| 舒城县| 柳林县| 依兰县| 梓潼县| 陵水| 桓台县| 仁怀市| 乾安县| 肇庆市| 宜君县| 铁岭市| 沂南县| 荆州市| 丰顺县| 武功县| 昌邑市| 江山市| 漠河县| 玛多县| 左贡县| 普格县| 色达县| 桂平市| 龙泉市| 长寿区| 杨浦区| 临洮县| 漳平市| 陇南市| 大埔县| 奇台县| 盖州市| 内江市| 铁岭市| 莱芜市| 革吉县| 奈曼旗| 临颍县| 晋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