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林府別院,卻依然燈火輝煌,幾個家丁正持著火把巡邏。而不遠處的樹林中,曾楊帶領著藥王谷的人全部黑衣打扮。
“兄弟們,今晚的任務只是探路,大家兵分五路,四人潛入東南西北四角,熟悉完地形,便可離開。而另兩位兄弟則隨我去中心位置放火,盡量將人吸引過去。切記,盡量不要與人打斗,若被人發現,就點火離開,不要糾纏。”
“是。”六人齊聲答道,各自選定位置,快速潛入府中。不一會,別院中心的議事廳便火光四起。巡夜的仆人看到大驚,“著火了,著火了,快來救火啊!”慌亂的聲音引來更多的人,大家紛紛去接水滅火。
房間里,玄牧問祝柔道,“先前青姝過來找我,說她有了身孕。這件事,你可知曉?”
“下午紫嫣請我過去幫青姝看看,依她的癥狀,確有害喜之癥。但我不敢斷定,還是建議找個大夫來確診,想必她是找大夫確認過了。”古茵斂下眼瞼回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夫人的整日研究醫藥,倒也有些成果,不用號脈就能知道結果了。”玄牧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玄牧正欲再說些什么,卻傳來一陣叩門聲,接著便響起歐陽明的聲音。“莊主,可否已經安歇了?歐陽明有要事稟告。”
歐陽明第一時間接到著火的消息,就聯想到有人要救蘇無矜,也顧不得現在的時辰,便急沖沖向玄牧的房間奔去。
玄牧心知歐陽做事向來謹小慎微,此時來找他,必有要事,便起身對祝柔道,“你先安歇吧。”
玄牧快步邁向房門,打開大門,走開幾步,低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回稟莊主,議事廳著火了,林伯正在安排家丁滅火,屬下去過現場,也審問了巡夜人,應該是有人刻意縱火。屬下擔心,怕是有人沖著蘇少莊主而來,壞了莊主大事。”
“外界皆知,蘇家父子來林府做客,為青姝慶生,商量親事,斷不會有人起疑。可是突然起火,又是人為,看來縱火是假,但也未必他蘇無矜就是真。不管怎樣,你先隨我去趟密室。”
玄牧領著歐陽明,一路直奔書房,躲在房頂密切觀察的曾楊一直注意著主屋這邊的動向,看到玄牧出現,進了書房,便也施展輕功,追了過去。歐陽明四處查看了一下,書房并無其它痕跡。
曾楊細聽下面的動靜,便敲敲在屋角掀起一塊瓦片,只見玄牧擰動書架上的一個香爐擺件,那書架便自動向兩邊移開。接著玄牧又移到書架的另一邊,擰動這邊的香爐擺件,結果中間那面墻便從中間打開,他和歐陽明隨即走了進去。
無矜好好的被鎖在密室,不過渾身被打的血肉模糊,人已經是半死不活。玄牧看到無矜安在,和歐陽對望一眼,便又出來,重復剛才的動作,密室一切又恢復如常。
“歐陽,此事甚為蹊蹺。”玄牧背手在房里踱步。
“莊主,依屬下看,若是有人沖蘇無矜而來,那必是御風山莊,但以御劍山莊之力,定會正面交涉,不屑于此等偷襲行為。但若非御風山莊,又會是誰呢?”
“如果不是蘇無矜,那么就是有人沖著林家而來。知曉我們皆在別院,人力警備不如明劍山莊,想要一舉將我們殲滅。”
“這也不無道理。可今日縱火警醒,又是為何?”
“或許是擔心暴露,縱火轉移注意。不管何種原因,從明日起,日夜都要加強守衛,不得怠慢。”
“是,屬下遵命。”
曾楊在屋頂大氣也不敢出,只等到二人結束談話,離開了書房有一段距離了,曾剛這才敢稍做活動,悄悄將瓦片合上,飛身而去。
無論如何鞭打,無矜始終不發一言。玄牧看他的樣子,恨不得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又舍不得,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無矜的功夫是要比他好,尤其是劍術。如今,半部劍譜已經到手,他怎么舍得殺了他,還有半部,不論什么方法,他都要得到劍譜。
“蘇無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肯說,就別怪我突襲御風山莊,到時候大開殺戒,我就不信找不出那本劍譜。”
無矜本想一死了之,但若牽扯到御風山莊,老老少少那么多口人,又當如何是好。那死灰的眸子里便有了一絲生氣,“你別白廢力氣了,我爹所言不假,劍譜已經被焚。你去山莊不過是殺人造孽,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哼,終于肯開口說話了,看來你不是死了啊!劍譜,得不到劍譜,我就讓整個御風山莊陪葬。”玄牧有些喪心病狂地吼道。
“你瘋了,你不如一劍殺了我。”
“想死,才沒那么容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玄牧拔出佩劍,“我爹廢去了你一身的武功,但若是好好修復,你還是可以執劍。而我要讓你終身都無法執劍。”說畢,他揮劍向無矜的左右兩腕劃去,生生挑斷了無矜的手筋。
“啊……”無矜痛得叫出聲來,那鉆心的疼痛,從手腕清晰的傳來。如果不是兩只手腕被鐐銬鎖住,那么現在它們一定會無力地垂下。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蘇家不是向來都重情重義嗎?你們蘇家的那個下人,蘇槐是吧?不如讓他代你受苦,你覺得如何啊?”玄牧一邊說話,一邊又用劍挑斷了無矜的腳筋,無矜已經疼得喊不出話來。
玄牧想學他父親那一招,蘇家父子本人不怕死,卻怕別人因他們而死。不過,一個小小的下人,有這樣的作用嗎?不管怎樣,就用他試試吧,出了縱火的事情,別院已經不安全,必須盡快解決蘇無矜,如果一切順利,就能將他和蘇老頭,還有爹一起發喪。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青姝的貼身丫頭,夏荷將午膳端了進來。從昨晚被關到現在,小姐什么都不肯吃,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
“小姐,你要想想肚里的孩子啊,不為自己,也要為它吃點啊。”青姝回過神來,孩子,對啊,還有這個孩子,還有無矜。她怎么能夠這樣頹廢,她一定要好好吃飯,爭取逃出去,找人來救無矜。
這樣想著,便也掙扎著起來,夏荷看到,趕緊將繡枕墊在青姝身后,端了碗雞湯過來。“小姐,來,先喝碗雞湯緩緩。”青姝默默地將遞來的飯菜吃了個干凈。飯畢,伺候青姝躺下,夏荷便收拾了東西出來。
紫嫣午膳沒有看到姐姐,心里頗為擔憂,來到姐姐房前一看,卻見兩位家丁守著門口,不讓她進去。“二小姐,莊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大哥怎么會下這種命令,我不是別人,我要進去看姐姐。”紫嫣不解,但是不看到姐姐,她實在是不放心。
“二小姐,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二小姐回吧。”
“我不讓你們為難,你們放我進去,大哥追問下來,就說是我執意要進。”
青姝在床上躺了一會,卻感到腹痛難忍,一時忍不住叫出聲來。“姐姐”紫嫣聽見青姝的呻吟聲,“大膽,沒聽到大小姐房里有動靜嗎?莊主是在氣頭上,難道會真的不管大小姐?還不讓開!”
“是”,家丁也怕大小姐有個好歹,便打開房門。
“姐姐……”紫嫣沖了進去,看見青姝痛苦的躺在床上打滾,嘴里不停地叫喚,而身下卻一片鮮紅,紫嫣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