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順便陪著秦子明逛街,秦子明剛回來,要添置一些日用品,午飯也在外面吃過了,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冷千帆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里,襯衫上面的紐扣扯開了兩個,露出一部分健碩的胸膛,隨便地交疊著雙腿,腿上放著一份文件,陽光從他身后射進來,棱角分明的臉寵如同渡了一圈金邊,在聽到門聲后,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冷千帆心中不滿,卻沒有說出來,這兩個人做什么去了,回來得這么晚。
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份文件,裝模作樣的看著,“無意”間抬頭,目光迎上正在進來的兩個人。
江九看到冷千帆,有些意外,“冷總,沒去公司啊。”
冷千帆語調平直:“我也有周末。”
江九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沒吃午飯吧,還以為你去公司了,都沒給你帶回來一些,沒關系,我現在去做。”
“好,快一些。”
秦子明看著冷千帆收起文件,心安理得地邁著長腿上樓了,心里竟然涌上一絲怒意。
你是個大活人好不好,明知道是周末,這都下午了,還等著我們家小九回來給你做飯,什么毛病!
總之,秦子明看著這個冷千帆,越看越不順眼,一把拉住正要去廚房的江九:“九兒,不理他,咱們出去看電影,晚飯就在外面吃,看能不能餓死他。”
“明哥,那可是我老板,大BOSS啊,我多做一點,你也償償我的手藝。”
“在外面已經吃得很飽了,我不吃了,咱們去看電影。”
江九甩開了秦子明拉著自己的手:“明哥,別鬧,我這是在干正事。”
站在門口的冷千帆嘴角牽出一個滿意的笑,推門回了房間。
周一一早,江九興匆匆地上班,手上那份可行性報告已經由秦子明幫著修改過了,秦子明還給了江九一大堆特別珍貴的資料,應該是他們大學最近幾年的研究成果,有了這么好的信息來源,江九的報告又多了一些可供參考的實例。
作為助理,冷千帆辦公室的衛生也是由她負責,剛打掃完畢,辦公室門口就傳來腳步聲,冷千帆在一群部門經理的簇擁下到了門口。
先是齊小薇的聲音:“不要爭了,會議上大家再討論這個問題,讓冷總先休息一下。”
銷售部經理周寶全首先停下來,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去會議室等。”
齊小薇道:“半小時后會議正式開始。”
江九連忙拿出自己的那份可行性報告,放在一疊需要冷千帆批閱的文件下面,然后又想了想,把那份報告抽出來放在了最上面。
做完這一切,江九轉身要走,卻看到冷千帆正一臉探究地站在門口,難道自己的小動作被他全看在眼里了?
江九沒來由地心虛,沖著冷千帆僵硬地笑了笑,扁著身子擠過門口,頭也不回地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江九瞄著冷千帆的辦公室,半開的門上映著一個走來走去的身影,高大修長。
不知道他此時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報告,江九的心一直在狂跳,跳得快要脫離心口的位置。
江九突然就想,自己這是怎么了?做這一切單純地就是為了遠帆集團?為了自己那顆感恩的心?
于是不久前冷千帆提出的一個問題突然就跳了出來,假扮他的女友,為他拼酒,這些都是一個普通員工應該做的嗎?為什么這個問題被她那樣粉飾一下回答出去,冷千帆突然就疏遠了她……
江九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有些事情,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開會時間到了,冷千帆仍然沒有讓江九參加,江九覺得自己那份報告一定是沒有得到冷千帆的贊同,心里稍稍有那么一點點酸酸的感覺。
去會議室的前一刻,冷千帆突然對江九說:“你坐會議室外間吧,我有什么需要會馬上通知你。”
江九一個人坐在會議室外間,因為天熱,會議室的門敞開著。
看著冷千帆人高馬大坐在一群精英中間,太過引人注目,也太過俊逸。
討論進行得很激烈,銷售部主張停下這些項目,如今的市場接近飽和,再開這樣三個大型養殖廠,勢必造成供大于求。
開發部卻意見相反,極力主張要盡快完善這些項目,增加公司生產能力,才能適應強烈的市場競爭,然后又突然把矛頭指向銷售部,說銷售部不作為,市場份額近年來只減不增,使公司發展失去了后勁兒。
銷售部當然回應得很激烈,好幾次策劃好的公關計劃,都因資金被砍而中止,還要擴大銷售份額,簡直是做夢。
財務部馬上訴苦,來自資金方面的壓力雖然因為貸款到位,有一定的緩解,但要是真的繼續這幾個項目,資金還是緊張。
齊小薇更關注的是臨江村的那個養殖基地的恢復工作,誰也不能保證今年明年都沒有大雨,如果再有洪災,那養殖場不還是面臨被淹。
各部門七嘴八舌,會議室立刻變成菜市場。
“這樣,各部門意見我也清楚了,今天會議就到這里,容我考慮兩天,下次會議我會宣布考慮的結果。”
隨著冷千帆的這段話,會議就這樣結束了,各位高層匆匆散去,冷千帆留在會議室里并沒有出來。
江九從門外探出了小腦袋,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就見冷千帆站在窗前凝視著遠方,那背景略顯滄桑。
“進來吧。”
江九伸了伸舌頭,這個人背后一定還長著一只眼睛。
“你的咖啡味道不錯。”
冷千帆竟然直接給出了答案,是因為聞到了咖啡味道,才知道她就在門口。
于是一股淡香撲鼻而來,冷千帆回頭,江九已經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后。
冷千帆接過咖啡,“報告我看過了,想再聽聽你的看法。”
江九納悶,既然不讓自己參加會議,為什么現在又征求自己的意見?
“嗯?你怎么不說話?”
“言多必失,會被人嫌棄。”
“你怪我。”
“哪敢。”
“嫌棄你的人夠多了,但絕對不包括我,只是不想你再樹敵,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的,我來做就行。”
江九心里一暖,這是她聽過冷千帆最長的一段話了,他是在指自己上次會議的語言太過犀利吧,是說這些人不該由她來得罪,要得罪也得是他冷千帆來得罪。
沒來由的,江九的心熨帖了,這么久以來的空落感,一下子就填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