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上下打量夜枯草,這就是貴妃請來給將軍府千金的琴師,看上去也不過如此,對著身邊的女子說:“藍(lán)雪飄你要的人本宮給你帶來了,剩下的就由你好好調(diào)教一番。”
藍(lán)雪飄突然跪在地上,請求道:“皇后娘娘聽說此人琴藝高超,如果有她為我撫琴,定能勝過將軍府的千金。”
“你啊!本宮這就走一趟西宮,兩日后的宴會一定要為本宮爭臉。”皇后說罷,拂袖而去。
夜枯草嚇得滿頭大汗,一直跪在地上,也沒人給個指示能不能起身,皇后此舉是要定她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就我這琴藝……想著想著噗嗤一聲。
“你笑什么?留在本小姐身邊,那簡直是你的福份。”藍(lán)雪飄坐在瓷花凳上,玩弄自己的手指甲。
夜枯草止住了笑,偷偷的瞄了一眼左上角,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熠熠的陽光灑落在亭頂上,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閃閃發(fā)亮,朱紅色的圓柱泛著紅光,顯得格外耀眼。一層薄薄的白紗飄逸著,石桌上一把金絲楠木古箏,兩邊鎏金雕花,安靜等候它的主人去彈奏。
“別跪在地上了,你看見那把琴對吧!給本小姐彈一首相思曲。”藍(lán)雪飄指著八角亭。
夜枯草聽到彈曲就心虛,這樣下去遲早會穿幫,趁皇后不在,不如直接點告訴她,釀醋許久,堅定的說:“奴婢并不會彈古箏。”
藍(lán)雪飄拍響瓷花桌子,站起身子,手指著夜枯草說:“你知道在說什么嗎?還是覺得沒有貴妃娘娘的面子大,請不動你?”
“奴婢所言句句實話。”夜枯草不敢抬頭,等待藍(lán)雪飄的反應(yīng)。
藍(lán)雪飄氣得惱羞成怒,正要好好教訓(xùn)夜枯草,還沒發(fā)號施令,就被宮女慌慌張張的闖入,打斷了接下來的事情。
“聽說二殿下回宮了,正在御花園賞花。”宮女小聲的附在藍(lán)雪飄耳旁。
藍(lán)雪飄一聽,整個人高興得合不攏嘴,拉著宮女就問:“我這身打扮好看嗎?”
“好看!好看!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宮女回復(fù)道。
藍(lán)雪飄盯了一眼夜枯草,走過她的身旁,臨走前丟下一句話:“等我回來再好好收拾你。”
“其他人跟本小姐到御花園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讓琴師起身,跪到我回來為止。”藍(lán)雪飄命令道,滿臉桃花開的樣子,心里美滋滋。
等藍(lán)雪飄走后,夜枯草準(zhǔn)備起身偷溜,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轉(zhuǎn)身未看見人影,疑惑的摸著腦門,可能是錯覺吧!偷偷的走到亭子上,摸著古箏上的琴弦,一下興致大發(fā),不如試一試。
坐在石凳上,琢磨著彈什么曲好呢?嘴里喊出:“就來首高山流水。”
夜枯草雙手撥弄琴弦,越撥越快,胡亂的彈出沒有規(guī)律的音調(diào)。
八角亭頂上跳下一人,他穿著墨色緞子的衣袍,袍內(nèi)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嘴角抽搐,一臉不滿道:“身為琴師彈得什么呀!你是誰帶進(jìn)來的,就這水準(zhǔn)還敢彈琴。”
夜枯草嚇了一跳,停下手中的琴,眼前的男子越看越眼熟,起身湊近一看,怎么會是嘯天,他怎么會在這里?
嘯天鬼鬼祟祟的環(huán)顧四周,小聲的問:“你為什么蒙著臉,沒見哪個琴師是蒙臉的。”
夜枯草嘴角一抹賊笑,心里泛起一絲捉弄,假意提高嗓子,嚇唬道:“看你也不像宮里的人,是不是來偷東西的,還有這身人模人樣的衣服,上哪偷來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信不信把你咔嚓了!”嘯天恐嚇道,捂住夜枯草的嘴巴,拖到一棵樹下。
夜枯草拔開嘯天的手,兩眼瞪著他,不滿的說:“你在干什么呀?躲在樹下做什么?是不是想殺人滅口?我可告訴你,我是......”
“閉嘴!”嘯天呵斥一聲,打斷夜枯草說下去的話,視線盯著皇后寢宮。
夜枯草扯下面紗,正經(jīng)的說:“我是枯草啦!你怎么回事啊?跑來宮里行竊?”
嘯天聽到枯草兩字,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吃驚的說:“你不是將軍府的丫鬟嗎?怎么變成琴師了?”
“一言難盡啊!現(xiàn)下就有難題了,我的琴藝肯定不行的啦!這皇后娘娘把我安排給一個女子,好像叫藍(lán)雪飄來著,不知道什么來頭,她知道我不會彈琴,回頭要找我算帳,你說這叫什么事?”夜枯草無奈道,一臉的憂愁,把面紗戴回臉上。
嘯天走出樹下,托著下巴,一言不發(fā),來回徘徊。
夜枯草被嘯天晃來晃去,晃到頭暈,這時想起梅花銀簪的事情,試探性的問:“在部落的時候有沒有撿到一枚梅花銀簪?”
“有嗎?好像沒有看見。”嘯天說完,避開了正眼對視。
夜枯草不相信,從嘯天眼神中看出躲躲閃閃,一臉壞笑的湊近他,把他逼到瓷花桌旁,伸手一個偷襲。
嘯天嚇得后退一步,撞在瓷桌旁,上半身躺倒在桌面上,青花瓷杯掉在地上,砰的一聲,碎了一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可......別......亂來。”
“你老實說,究竟有沒有撿到那枚梅花簪子?”夜枯草質(zhì)問道,兩手伸直,卡在嘯天兩側(cè)。
嘯天撇開臉,視線轉(zhuǎn)移到碎杯子上,遲疑的說:“沒有!”
“看著我的眼睛說。”夜枯草繼續(xù)逼問。
嘯天轉(zhuǎn)過頭,直視夜枯草,重復(fù)的說:“沒有。”
“那算了!你趕緊走吧!要讓人看見你,你就等著蹲牢房,偷哪里不好,偷到皇后寢宮來。”夜枯草轉(zhuǎn)移話題,收回手,轉(zhuǎn)手背對嘯天。
細(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傳來,帶著氣喘又憤怒的說:“連個人影都沒見著,真是氣死人了。”
“不好了!有人來了,你快走啊!”夜枯草揪起還躺在瓷花桌上的嘯天,推了推他。
嘯天支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小聲的交代一句:“你偽裝好你的琴師,我再想辦法救你。”
“好!好!你快點走。”夜枯草催促道。
嘯天兩腳輕點地面,躍上屋頂,快速的離開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