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晟”
“瑯晟”
從重生開始,刻意遺忘的名字,以著這樣猝不及防的姿態,強勢的不容許許傾落拒絕的,沖入了腦海。
許傾落一時間連庫房外二子那些激動的介紹,那些飛馬大將軍的豐功偉績也全都聽不清楚了,更是連對方和同伴什么時候離開的也全都沒有在意到了。
回憶,如同浪潮洶涌的在腦海之中激蕩了起來。
………………
“你便是許家小娘子吧,我是瑯晟。”
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個手握重兵,天生寡言的大將軍,對著嬌嬌的女孩兒努力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
“笑的真虛偽!”
十三歲的許傾落,對著二十歲的一品將軍,絲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喜歡。
只因為,那時候的她,滿心滿眼都是楊云平,只因為,許父對瑯晟贊不絕口,卻對她的心上人楊云平多有保留。
…………………
“我以后會好好護著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那是所謂的洞房花燭夜,男人面對著許傾落的冷面,最后只憋出了這么一句干巴巴的承諾,那時候許傾落只覺得干硬沒有辭藻修飾的承諾,讓人聽著心厭。
后來才知,他始終都在堅持著那一夜的承諾,即便那一夜,她狠狠的羞辱了他。
“我不要一個瘸子的保護,你給我滾!”
許傾落砸了洞房中滿目的紅,一夜枯坐到天明,滿心想著的只有自己的委屈,自己的苦悶,以及自己被嫁給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將軍的怨恨。
而那個男人,守在院子里,洞房外,沉默的擦拭了一夜的長槍。
………………
再后來,他抱著初生的孩子找到了已經在楊家住下的她。
“奶一奶孩子吧,他從出生開始,還沒有喝過一口娘親的奶水......”
那時候的他已經解甲歸田,不再干涉任何朝政。
“不是有奶娘嗎?這個奶娘若是不成的話,就換一個奶娘。”
“......”
男人沉默了良久,抱著哭泣不止的孩子,一步一步,慢慢的離開了楊家。
………………
“誰若是想要傷她,便從我瑯晟的尸體上踏過!”
最后,就在許傾落被所有人罵著蕩婦賤人,罵著禍國殃民的時候,那個男人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不要你假好心!”
許傾落依舊是恨他的,她覺得,若是沒有瑯晟,她不會被楊云平拋棄。
………………
太多太多關于他和她的記憶混雜在一起,男人的身影面貌,漸漸的變得模糊,然后,化為了一抹笑,一個男人努力對著初見的,性子驕縱的少女拉出的最溫和善意的笑。
化為了一句承諾。
———我會好好護著你的。
許傾落揪緊了自己的衣襟,心里,一瞬間,酸澀難受的厲害。
瑯晟,瑯晟。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你這樣,我還要怎么把你忘記。
“小姐,小姐,不好了!”
就在許傾落心中滴血的時候,一道驚呼聲在外面響起。
丫鬟百草拉開半掩著的倉庫大門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邊跑著一邊用變了調子的聲音喊著,驚醒了沉浸在莫名悲傷中的許傾落。
她抬頭,便看到了明明是寒冬臘月里,百草的額頭上那滿滿的汗水。
“我在這邊。”
許傾落從角落中站起,百草眼睛泛著紅,慌里慌張的跑到她面前,卻是緊張慌亂的話都說不清楚了:“小姐,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