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院首雖是這樣安排,但青褐執事卻是撓頭犯難:
這……丙下班弟zi,都是十條靈脈,他這……四條靈脈,到底該怎么分班排位啊!
若將吳子健分至丙下班,丙下班的弟zi,表面自然不會說什么,但心中必然不忿:
咱可是有赫赫十條靈脈的弟zi噯!憑啥他吳大本事四條靈脈,就能跟咱一個班?!
矩不正,不可為方,規不正,不可為圓,壞了規矩,輕則,掉威失信,重則,混次亂序。
以后,他這專管外門弟zi的執事,可就不好做了。
在青褐執事求援般,巴巴地望向方院首時,他卻不知一向鐵面無私,秉公執正的方院首,此時心中已有定計。
空曠寬闊的太清宮殿中,方院首清冷聲音中,夾著一絲煩倦,在殿內褭褭恢蕩:
“就將這孽……將他,編至亥末班罷。”
說完,方院首便冷著臉,帶起一股冷風,拂袖而去。
松陽真人慈眉善目老臉上,帶著歉然,他朝殿中依然不敢相信結果,兀自呆立于原地,一臉愕驚的吳子健,露出一個寬厚笑容,旋即,也飄然離開。
方院首說的話,讓青褐執事一臉懵逼,大殿內的眾弟zi也是議論紛紛:
這,這亥末班……是個什么鬼?!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
難道……竟是因這天干,都難以承載其震古爍今的絕差之資,是以方院首,逼不得已之下,對這吳大本事——就只得用上地支了啊?!
且新進弟zi班級里,僅有上、中、下這樣高下次序的劃分,這‘末’班,又是個什么等次?
難道說……‘下’等班級,竟已無法描述吳大本事,這等奇葩的資質,故此方院首在萬般無奈之下,就專門為他,生造出個‘末’班來?!
先前那些對吳子健吹牛拍馬,摧眉折腰的新進弟zi,此時卻無一人,想要上前對吳子健堪以告慰。
他們每每瞥向吳子健的目光,也開始變得躲閃避諱,臉上露出疏遠和厭棄,竟似這吳子健,像是什么臟東西一般,他們唯恐沾惹上身,避之不及。
殿內眾人,一時心思各異,遐想聯翩。
葉家大少對于吳子健這處置結果,頗感滿意:
雖說,吳子健沒有被趕出宮門,但將他留下來,慢慢折磨羞辱豈不是更好玩?
‘亥末班’啊,嘖嘖!這可真是——
前無gu人,后無lai者啊!
葉家大少胸中稱心快意,渾身怡然舒暢,整個人都似有些飄飄yu仙。
掌教、院首他們,此刻都已遠走,葉家大少仰面,斜睨著被一個紫衣女孩從大殿zhong心,拖拽至大殿角落,百般寬慰的吳子健。
他故意大聲對身旁,正齜牙咧嘴地捂著大胯,一臉晦氣怏怏之色的管事說道:
“四條靈脈啊!嘖嘖!福來吶,本少爺記得,咱家里圈養的豬,好像都有五條靈脈,有沒有這回事?”
站在葉家大少身旁,之前被吳子健踹飛的那名叫福來的管事,此刻聞言,他也顧不上傷痛,立即轉身面向葉家大少,連聲賠笑著大聲回道:
“回大少話,府中確實是有這么頭五條靈脈的豬!”
殿內殿外眾人聽在耳中,先都抬頭看向葉家大少方向,旋即皆是會心一笑。
新進弟zi中,竟有人因這事,不服氣地伸出手掌,咋咋呼呼地朝四周之人比劃說:
“五條靈脈的豬算個甚么?我家里圈養那頭豬,都有六條靈脈哎嗨!”
馬上,有人便也忍不住地接口說道:
“我家的豬,有七條靈脈!”
“我家豬有,八條靈脈!”
“我家的,有九條!”
“九條靈脈的豬已經是靈豕了吧?你家能買得起?”
“真的!我家真的有只九條靈脈的……”
將好意上前寬慰他的紫衣女孩,溫言勸退后,吳子健就一直緘默寡言地背靠著殿柱,漠然肅立。
他原本,急切想要離開這靈初學宮的想法,此時已悄然改弦易轍。
先不說就他這般的資質,會有哪家門派愿意收留。就只說如今,他毀了靈初學宮,兩座測試資質的天價靈寶,這筆債,要是不還清,怕是也走不了……
因吳子健接連損壞兩件測試靈寶,新進弟zi的資質測試,一直持續到月黑風高的戌亥時分,方才結束。
當一眾新進弟zi,被yin領至靈初學宮的東側廊廡,分排住宿時,因女弟zi們的寢所,還在后頭的浩邈深山之中,新入門的男女弟zi,在此處,便要曲終而散,短暫離散。
紫衣女孩頻頻回首,惆悵淺望置身于隊中,敦默寡言的吳子健,她心中沒來由的多出一絲不安,和不舍來。
……
青褐執事大馬金刀站立在一處開闊空曠庭院中,在他身后,有數排兩層樓舍,依山而建。
待他將分排屋舍這等俗世處理完畢,他便又能安閑清修一些時日。
青褐執事想到這里,他指著身后的粗簡屋舍,不由有些意氣煥發地,對一眾新進弟zi開口說道:
“除甲上班弟zi可zi由挑選,一人一間廂房外,余者兩人同住一間,皆是按班級等次,分配屋舍,不得擇選,可有疑問?”
這些新進弟zi,都是歲不過而立之年的意氣青年。
除過甲上班,其他年輕人以前天各一方,如今能同住一屋,雖說是一種可貴的緣分,但如若跟秉性不合,或不喜之人分在了一屋,那可就成了孽緣。
眾人剛剛成為靈初學宮外門弟zi,大多數人心中都滿懷著歡悅欣喜,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確實還沒想得如此細致。
但新進弟zi中,有一個丙下班,名叫朱荀,生來謹慎入微的人,卻是早已想到這點。
朱荀不求能與同屋者能相互督促、相互激勵,志同道合、親如手足;他只求以后的學宮生活能風平浪靜,千萬別將他和那種一無是處,四處招黑之人,同分一屋即可。
然而,新進弟zi當中,好像,似乎,的確還真有這么一個離譜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