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豪華的馬車里,東家將窗簾掀起一個角來,將這一幕幕悉數看在了眼里,眼中亦有精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無我擎天將手下招呼過來,囑咐了幾句,便又安心睡下了,似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雖說他看起來其貌不揚,但也真應了人不可貌相的那句話,僅僅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這里是不能住了,剛剛發生這么大的動靜,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吸引來更多的敵人。
雖說夜間行路困難,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雖不能連夜趕路,但再找個落腳的地方還是可以的。
車子緩緩的行駛著,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就在他們離開后的幾分鐘里,一支約莫七八人的隊伍出現在此處,一個個身穿黑衣,黑巾遮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略微查探一番,幾人一驚。
“看來有人比咱們先動手了,還被收拾的不輕。照現場的破壞來看,恐怕是一個高手。”黑巾之下,低沉的聲音傳出。
沒有理會那些仍在慘叫哀嚎的盜匪,接著月光,他們仔細偵查起來。
因為走得匆忙,沒有處理地上的車轍,沒過多久就被他們找到了。
“隊長,車轍還是新的,看來他們剛走不久,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看了看車轍的痕跡,頭領瞇了瞇演,大手一揮,招呼眾人追上。
就在此時,一個低沉沙啞,如從死人口中傳出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既然是敵人,那就不要走了。”
“誰!?”眾人大驚。
沒有人說話,回答他們的,是冰冷的刀刃。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幾人都已經悉數被斬殺殆盡。掀開他們的頭巾,一個護額十分晃眼。
月光疾風皺了下眉頭,喃喃道:“竟然是湯之國的忍者,看來事情不簡單啊。”
隨后,他雙手結印,砰的一聲化為白煙消失。
竟然是影分身!
已經走遠的車隊中,一個隱秘的車廂里,正在補充睡眠的月光疾風突然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還真有人跟來,看來有必要跟東家,再談一談酬勞了。”
······
官道上,一隊馬車緩緩的行駛著,陽光照耀下來,帶來一抹春天的溫暖。車廂里,一個銀發少年雙眼微閉,安詳的躺在一座簡易的小床上,一個嬌俏可愛的女生在一旁照顧著,為他擦著臉頰上的汗水。
他這個樣子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從那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再睜開過眼睛。從包扎傷口到清洗身體,一直都是夕日玉一個人在忙碌著。
哐當!
馬車顛了一下,王修的眉梢有些痛苦的皺了一下,夕日玉趕忙輕輕拍了拍他,摸著他的臉頰,美麗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疼了吧,這馬車是有些顛簸了,不適合你養傷。不過要是回村子治療的話,你一定也不愿意的吧。”
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身后空空如也,夕日玉幽幽一嘆。
“唉!~明明你那么努力的救了他們,可他們卻避你如蛇蝎,把我們安排在這里。”夕日玉的神情有些不解,“為什么呢,對于恩人,要這么做......”
“那是因為,他們懼怕。”
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讓夕日玉回過神來,不由一喜。
“修,你醒啦!”
王修虛弱的點了點頭,輕聲道:“能給我些水嗎?”
咕咚咕咚!~
將杯水一飲而凈,夕日玉扶他坐了起來,并細心的在他身后墊上了軟墊。
為了傷口著想,王修并沒有穿上衣,胸前的傷口纏著厚厚的繃帶,仍可看到一道殷紅。冰涼的小手撫摸上去,夕日玉抿了抿嘴,神情溫柔,擔心。
“疼嗎?”
王修搖了搖頭。
“你為了救他們受了這么重的傷,可是他們竟然躲著你,畏懼你。為什么啊?明明,是你救了他們啊?”
聽著夕日玉為他抱不平的聲音,王修吐了口氣,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的說道:“傻姑娘,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們只是過客而已,不必在乎。”
“可是......”
輕輕搖了搖頭,王修伸出手來摸了摸夕日玉好看的頭發,微笑著。“別人的目光是崇敬也好、恐懼也罷,我都不在乎。只要這世上,還有一人愿為我哭泣,為我歡笑。這,便足夠了。”
言語簡單,甚至有些斷斷續續,聽不真切。但從中卻聽到了一絲無奈、一絲孤寂、一絲欣慰。感覺很復雜,夕日玉還不懂,但是她知道,她愿意永遠陪在他身邊。為他傷心,為他歡笑......
在車隊中央的一間豪華車廂里,無我擎天若有所思的看著桌子上放的兩枚護額,上面有著石塊和水滴的圖案。他認得,這是湯忍村的標志。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無我擎天的腦海中仍然響起月光疾風那死人般的聲音。
“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們為什么對你出手,只要我的酬金符合任務的難度,我們就繼續保護你。”
在發布任務的時候,他選擇的是防止他不被盜匪干擾的C級,至于牽扯到忍者就已經上升到B級了,至于這么多數量的忍者,其中還不乏中忍級別的高手的話,已經差不多可以升級到A級了。
按照規定,如果雇主發布虛假任務,任務忍者有權利選擇終止任務。而雇主如果選擇繼續任務的話,則需要多付百分之二十的費用。當然,這個費用是以實際任務等級來計算的。
根據任務等級以及額外的費用,他需要付給木葉大約二十萬兩的任務費,這是在任務難度不進一步升級的情況下。
雖然費用很昂貴,不過他并不是為了這些錢而苦惱,而是為了想要殺他的那個人。
這些天來,他的腦海中時時出的那個陽光天真的身影,如今卻是滿帶著陰冷和殺意。
良久良久,無我擎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悠悠的嘆了口氣。
“我親愛的弟弟啊,你就這么想要哥哥的命嗎。”
······
數千里外,湯之國核心的一處富麗堂皇的庭院中,一個身著華衣,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正在悠閑的修剪著花草。
不時,一名家丁走上前來,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青年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邊修剪花草,一邊說道:“何事?”
“啟稟殿下,先前派出的隊伍已經被悉數殲滅,目標正在往湯之國趕來。”
青年手中的動作一滯,竟不小心將一節完好的枝條剪落。
空氣似乎變得壓抑,青年不語,家丁也不敢多話。恭敬地跪在地上,頭顱卻是深深躲在手臂之下,不敢抬頭。
良久之后,青年再次恢復起手中的動作,雖然仍舊優雅,但卻有了分急躁。
“他們到哪里了?”
“主線官道,不日即可抵達。”家丁恭敬的回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
聽到如此,家丁才如釋重負,恭敬地彎著腰向后倒退,直到十幾步后才敢站起身子。
庭院中,又只剩下青年一人。
一邊修剪著枝條,青年心中憤懣,瞇了瞇眼睛,喃喃道。
“我親愛的哥哥呀,你當真要如此逼我嗎。。。。”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講情面了!”
情緒使然,手下不自覺的用力,一株上好的盆栽,竟是被攔腰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