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一直忍著不問?!绷璺宕鸱撬鶈枺鈶蛑o。
滕英上前收起那沓資料,才小心地說道:“莫非主子反悔了,想找出慕二小姐的弱點,要回那些銀票?”
“反悔?我只后悔當(dāng)時沒多給她些,”凌峰眸光一暖,看著滕英明顯不信的神色,問他:“你說這如果是聘禮,會不會有些少?”
“以主子的地位,自然是不多,可這銀票怎能變成聘禮,難道那收契它自己會變成婚書不成?”滕英想著如果真是這樣,慕二小姐大概是悔不當(dāng)初,他還真有些期待。
“那是當(dāng)然?!笨匆婋Ⅲ@呆的樣子,凌峰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滕英想要繼續(xù)追問,可看凌峰一副不肯多說的樣子。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著還能睡一個時辰,凌峰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歇下了。
第二日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
聽到外面隱隱壓低的說話聲,慕心喬喚道:“清菊?!?/p>
清菊聽到動靜進來,見她氣色不錯,才叫了幾個小丫頭進來服侍。
等給慕心喬梳洗后,幾人才退下去。而她并不覺得尷尬,似乎是本該如此,想起她娘那日跟她說的話,她陷入深思。
“清菊,我哥他在做什么?”慕心喬想起她娘的叮囑,突然問道。
“剛才大少爺過來看小姐,見小姐沒起來也不讓奴婢喚你。后來將軍身邊的啟兒過來,神色驚慌,說是將軍隨陛下狩獵時,遭遇狼群突襲,情況緊急,請大少年帶人去援救?!鼻寰找娔叫膯虇柶饋?,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給說了一遍。
也不知為什么,慕心喬直覺此事十分可疑。
按理說文景帝遇襲,鎮(zhèn)國將軍該忙著調(diào)派御林軍,哪會想到讓一個小廝過來找哥哥。況且以父親的為人,又怎會將哥哥推向如此險境,讓他以身涉險。而哥哥大概是關(guān)心則亂,才會中計,那哥哥現(xiàn)在怕是兇多吉少。
想到這里,慕心喬不敢耽擱,暗中吩咐清菊幾句,就讓她去找朱君彥。
剛用了幾口早點后,朱君彥就過來,坐在慕心喬對面:“表妹的早餐可真清淡?!?/p>
慕心喬拿過清菊遞過來的帕子拭去手上的湯汁,“表哥用過早膳沒有?”
朱君彥面色窘迫,溫潤地笑道:“忙了一早上,還沒有?!?/p>
說著竟抓起一個小籠包吃了起來,慕心喬本想讓人去另備一份,可見朱君彥也不挑剔,只得讓清菊加了副碗筷,順便添了兩碟小菜。
知道慕心喬擔(dān)心哥哥,朱君彥邊吃邊將得來的消息告訴她。
“你是說陛下與父親一直在御帳里議事,可父親的小廝啟兒,我想哥哥是不會認錯的,莫非這個啟兒是假的?”慕心喬蹙眉,有些頭疼地揉著腦仁。
朱君彥放下碗筷,眼里滑過一抹心疼,“那個小廝要么被人收買,要么是假的,不過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查出表哥的下落。”
“不管是哪種情況,哥哥現(xiàn)在都很危險,我要去找他。”慕心喬起身向外走去,也顧不得讓人知會鎮(zhèn)國將軍。
可能走得太急,慕心喬差點撞上一只鴿子,那鴿子潔白如雪,有些委屈地落在朱君彥手上。
“你就別委屈了,快帶我們?nèi)グ?!”朱君彥拍了拍鴿子,不理會那鴿子的抗議。
那鴿子撲騰了兩下翅膀,飛出帳篷,而慕心喬滿臉疑惑,這鴿子能找人?
“放心好了,這小家伙找人的本事大著呢?!敝炀龔┬χ忉專c慕心喬并肩出了帳篷。
帳篷外面不遠處有備好馬匹在外面等著,慕心喬飛身上馬,那只鴿子引路,向西南方向進發(fā)。
朱君彥似是挑釁地看著某處,素來溫潤的眸子滑過一抹冰冷,就追慕心喬去了。
一路狂奔,慕心喬抓緊韁繩,心里擔(dān)憂不已。
大約半個時辰后,他們經(jīng)過一處密林時,那只鴿子才停了下來,說什么也不肯再向前飛。
慕心喬這才看到幾具黑衣人的尸體,難怪鴿子停滯不前。
兩人翻身下馬,慕心喬正要過去,被朱君彥攔住。
溫國公府的侍衛(wèi)上前,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查看一番才說道:“這幾個人剛死不久,尸體還沒涼透,看樣子慕大公子就在此處?!?/p>
朱君彥點頭應(yīng)了一聲,吩咐道:“盡快查出表哥的下落,我們分頭去找?!?/p>
慕心喬看著四周,心里想著希望哥哥身邊的侍衛(wèi)能堅持到他們?nèi)ゾ仍蝗凰?/p>
突然覺得她手中一暖,抬頭正對上朱君彥擔(dān)憂的眸子。慕心喬這才收回心神,她現(xiàn)在要打起精神,也許哥哥正在某處等著她去救。
兩人沿著血跡前行,見慕心喬皺眉,朱君彥寬慰她:“也許是表哥的侍衛(wèi)有人受傷?!?/p>
慕心喬雖應(yīng)了,可腳下的步子卻是越走越快,朱君彥緊隨其后。
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打斗聲,慕心喬的心提到嗓子眼,怕被發(fā)現(xiàn),他們小心地向前走著。
直到走得近了,遠遠看見慕明逸站在草叢里正與黑衣人纏斗,慕心喬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要哥哥活著就有希望。
鎮(zhèn)國將軍府的侍衛(wèi)也在浴血奮戰(zhàn),鮮血染紅了錦衣,依然不肯倒下,將慕明逸護在中間。
看著倒地的黑衣人,慕心喬的心一緊,那是數(shù)不清的黑衣人,這要下多大的血本,想著要除去她哥哥。
她的心里滑過一抹心疼,不過很快隱去,從現(xiàn)在開始她要護住哥哥,將他帶回去。
突然一支冷箭從對面射來,方向正對準(zhǔn)慕明逸的心口。慕心喬只覺得心頭一緊,只有這一刻她才深有體會,與哥哥血脈相通的感覺是那樣神奇,那么親近。
正在應(yīng)付黑衣人的慕明逸根本沒發(fā)現(xiàn)危險正在逼近。慕心喬想著現(xiàn)在提醒他,也只會讓他分心,萬一哥哥因她受傷,以后她必定會后悔。
而朱君彥此刻正在安排溫國公府的暗衛(wèi),畢竟他此次帶來的人不少,這些人手需要部署與調(diào)派。
那支離弦的箭飛速而去,所過之處勁風(fēng)帶動得樹葉隨風(fēng)飛揚,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