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楊宗坤態度一轉變我還真沒有走的心思了,你們都在這里干讓我走,這里工資那么高,外邊就業壓力那么大,我出去喝西北風去?
楊宗坤過了一會看著我還在旁邊見習,搖了搖頭不再跟我多說一句話,那意思就是這小伙油鹽不進,隨他去吧。
我就站在旁邊,心境從開始的氣憤,慢慢地冷靜下來,從生命安全的高度直接跌倒了錢多錢少的事上了,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內心角逐,最后還是打算留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過了午飯的點,隨便炒了幾個菜就著饅頭打發了午飯,伙食倒是不錯,然后下午,傍晚,直到大火收了工。
機修的師傅們個個踩著點換了一身便裝,各自打了招呼走人,我們鈑噴的人員都在最里面的位置,噴漆技師臨走還給我師傅打了聲招呼,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小伙子,多余的話我也不跟你再說了,但是既然你不走,一定要聽陳志峰的話,不能有絲毫的不屑,上一個住在這里的那個同事,就因為沒有守規矩才失蹤了。”楊宗坤這是繼我們爭吵之后,除了叫我吃午飯,說的第一句話。
我想著畢竟以后跟他學活了,老實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我本想接著問下去的,但是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不想問,這些話前面的還可信后邊的肯定又是嚇我走的。
我本來想再跟陳志峰探討一下這里的規矩的,誰知道他下午沒下班就走了。
留著滿腹的疑問我開始在這個修車鋪里溜達了起來,這可是以后我生活學習的地方了,早點熟悉一下對誰都好。
我跑到大門口仔細打量了馭領修車鋪,整個牌子一看就有些年月了,兩邊左邊是一些破舊的居民區,右邊是和修車鋪連著的一個廠房,但是沒發現有門可以進入,再往兩邊都是一些超市、便利店、小吃鋪的一些店面,這修車還真是獨一份。
往里面走是機修的工位,好幾個雙柱舉升機林立在兩旁,雖然滿是油污但是功能完好。
旁邊還有一些陳放雜物的房間,機油廢料,配件室。
再往里面就是鈑噴車間,跟他們機修有個隔墻,里面整形機大梁矯正儀,烤漆房什么的也挺完善。
再后邊還有不少的房間,還分上下層,下層無非也是一些放事故車零件的,上層都是廁所、宿舍,還有一些常年沒有打開過的房間。
走了一個來回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看著時間接近八點了,想著陳志峰的話趕緊出去買一些生活用品,順便捎帶著吃個飯。
隨便進了一家板面館,這個點了人也不多,找了一個角落,老板端著面就過來了,直接坐我對面遞著煙。
“小伙子是那家新來的吧?”老板長得挺正氣的,指著馭領修車鋪隨口問道。
“嗯嗯,剛來的。”我也是餓了,拿著還沒點著的煙吃了一口面,點頭應承著,不過轉念一想楊宗坤給我說的話,我接著說道:“哎,對了老板,你對這家修車鋪感覺怎么樣?”
老板看著我,給我點著了煙,“小伙子是外地的?”
“沂州下邊縣城農村的。”我很是痛快的說著。
“你來之前就沒有好好打聽打聽這家店?”老板深吸了一口煙,然后有些欲言又止的說著。
聽著這話我心里就開始犯嘀咕了,難道真的有什么秘密?
“沒有,出來找份工作,學個手藝,誰還打聽什么,怎么,老板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我想著楊宗坤那是一家之言,當不得真,我一副單純的樣子,就想看看他能給我說出什么來。
果然,老板開口了,“小伙子,有些話我覺得還是得說。”
“以前來我這里吃飯的基本都是你們修車鋪的,現在這些人都不在了。”
我聽到這話眼皮狂跳,“你這個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你懂,這個店太邪了,以前的那些人,各個死相都太難看了。”老板緩緩的吐出煙霧,仿佛在回憶那一幕幕的場景。
我的板面吃了一半我就吃不下去了,“為什么啊?”
“這個誰知道啊,你知道嗎,這條路之所以叫黃泉路,多半是因為它的原因,聽說以前是一個做手推車的木匠鋪,后來自行車流行了開始轉變為修自行車,然后電動車摩托車,直到現在開始修車,挺與時俱進的,不過聽說里面的員工,從沒有人知道他存在了多久,更不知道死了多少了。”板面老板說的挺起勁的。
我這不問還好,這一下給我來了這么一個重磅的,我眼珠子瞪得老大,簡直就是不相信。
我又問了一些想問的,但是這個老板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了,再問就開始忙活別的去了。
說話說到一半這樣的事最惡心人了,弄得我心里慌慌的,出了門找了一個便利店買了一些日用品我就回到了修車鋪的宿舍。
黑布隆冬的店里確實挺滲人的,我沒開工位上的燈,打開了過道上的大吊燈,幾千瓦的那樣的,到光線充斥整個車間才讓我好受了一些。
滿腦袋想的都是這一天當中所有人的臉和他們的話,各種離奇的故事還有玄之又玄的歷史,讓我忍不住有些害怕。
上了樓回到宿舍,放下東西,時間已經指向了八點五十分,沒有時間再讓我多想了,又下了樓關了所有的燈,一切收拾妥當回到宿舍已經八點五十九分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著人家的規定自然是有人家的理由的,還好沒有延時。
洗漱妥當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越是正常越是讓我覺得那些人的壞,你說我一個鄉下來的實習生,至于還沒穩窩就趕我走嘛。
心里暗罵了一聲社會險惡,然后似乎有著什么動靜從外面傳了進來。
“鐺鐺!”
我猛地一個激靈,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好好的聽著。
“哐!哐哐!”
等到聽的真切,這個聲音我怎么聽怎么像是敲擊車間大門的聲音,這種車間的大門一般都是那種大型的卷簾門。
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么動靜呢,肯定是有半夜汽車出故障的車主來求救了。
“唉,原來值班也沒有那么好值啊。”我忍不住苦笑,還好這天氣還不是很冷,要是大冬天的,半夜起來不得凍死啊。
“別敲了!馬上來!”我吼了一句。
“哐哐!哐!哐!”我這答應了還是沒有效果,而且頻率更快了,這給我敲得,心煩意亂的。
當我手摸在門把手上的時候,陳志峰嚴肅的表情突然在我腦海里浮現,“九點之前必須回到宿舍,聽到什么動靜你也別出來!”
我愣在當場,這要是不出去開門萬一是客戶來尋求救援的,那不是把一個財主往外推嘛!
但是陳志峰卻是給我強調了不讓出去的,我猶豫再三,再考慮所有人的話,最終我還是放棄了。
“別敲了!店里的技師晚上都不上班!”我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這真不關我的事啊。
“嗚……嗚嗚!”
說來也怪了,外面不一會就沒有動靜了,取而代之的是嗚嗚的風聲,不對!怎么像是哭聲?
“哎!你別哭啊,不就是不給你開門嘛,至于嗎?我就是一個新入職的鈑金學徒,你的車有機械或者電子故障我也給您解決不了啊,你明天等著機修的技師上班再來吧!”
我就在這么一個狹小的宿舍里,扯著嗓子對外面喊著,場面有點滑稽,但是我挺痛苦的。
可是無論我怎么喊,外面的聲音就是不消停,我也懶得理了,抓過來被子就蒙頭睡了。
那聲音如哭如訴,忽遠忽近,還經常的變換,一會是敲擊聲一會是哭聲,一會又是腳步聲,只是這些聲音就和有著魔力一般,很吵很煩,我卻睡著了。
“哎,別睡了。”聲音很輕柔,很熟悉。
我揉了揉眼睛,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尋聲望去,那抹倩影仿佛從天而降的仙子,那般潔凈無瑕,但是……等等!
“啊!”我猛地坐了起來,利落的靠到了床的另一頭,“你、你怎么在這里?”
這位美女仙子不是別人,正是有過一點點交集的白溪萍!
白溪萍臉色很白,不知道是妝畫得太濃還是真如我想的那樣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她溫柔的看著我笑,“劉希杰,你真的那么怕我嗎?”
這表情,這語氣,這情況,怎么跟第一次那么相像!
我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她,不過心境也是恢復了不少,越看越不像害人的厲鬼。
“我,不怕,可是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想著這一路白溪萍也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故作鎮靜的還是問著這個問題。
“你不要問我怎么在這里,我想請你幫個忙。”白溪萍笑著搖了搖頭,順著自己的思路給我說。
好歹也是相識一場,如果要是幫了忙也許就更沒有理由害我了,我如是想著,“那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