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他想說什么。
“皇兄娶了你,讓我結(jié)識了你,不過嫂嫂,你和皇兄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為何沒有……圓房?”他也好奇這個,看來好奇心不是女人的特權(quán)。我的緊張緩解了一些。
我垂下眼笑了笑:“我說了你不能笑我,我逃婚了。”
我知道他正拼命的抑制震驚,依然溫文爾雅,嘴角微微一提:“御賜的婚姻,你也敢逃?你可知這是多么大的罪名!”他像一個正在看推理小說的孩子,急著知道下文。
“知道,最多殺頭,誅九族,我沒有親人,不怕連累別人,頭嘛,自由沒了,還要頭干什么!若不是龍麒他差點(diǎn)病亡,我人早就坐在咖啡館了。”最后幾個字,我是撇開頭,含在嘴里說的。
“嗯?皇兄病亡?”好像沒有人通知他。
“沒錯,他太好色,傷了元神,差點(diǎn)歸西。”我省略過程,直戳點(diǎn)當(dāng)。
“……這……就我對他的了解不太可能……你就是因?yàn)檫@件事不肯……”他想哪里去了?“嫂嫂果真是貞烈女子。”我聽起來像[嫂嫂你果然是匹母烈馬]。
“但是,會不會有什么誤會?”他很挺龍麒呃。
“不會,不信你回來自己問他。”
見他眉頭緊鎖,思考著的樣子,我不禁偷笑,他還真的很單純,或是說他太過于相信別人?!
窗外一個人影掠過,停在了門口:“晴……娘娘”,他又說錯了。我不耐煩地糾正:“紫傲,九皇子什么都知道,你正常稱呼吧!”紫傲十分不習(xí)慣,我也不習(xí)慣。
他遲疑了一下:“哦,晴川姑娘,九皇子,殿下回來了,正在找你們。”看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像是有大事情發(fā)生。我匆匆起身跟上去,龍縈卻返回書房,“嫂嫂,我馬上來。”顧不得他了,“哦,那我先過去了,龍縈你快一點(diǎn)哦!”
當(dāng)我來到吉云居時,龍麒正煩躁的踱來踱去,像一個陀螺一般轉(zhuǎn)的人眼花繚亂。
“龍麒,你回來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停下來,看向我,整個臉幾乎就是扭曲的,甚至猙獰。這家伙是不是受了什么打擊?
“你怎么了?受挫了?”八成是皇帝老子罵他了。
“要受挫的不是我,”他一揮手,一根削直的食指對著我,“是你!”
啊?我又怎么了,那個老皇帝總是喜歡為難我,是不是又要出什么難題給我。
“皇兄,我來晚了……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
“我忘記了一些事,第一,晴川從來沒有去問候父王和皇后,父王十分震怒;第二,我完全忘記了澤香苑的那群人,她們居然鬧到皇后那里,皇后對此十分不滿,要我明天就住到澤香苑去。”他震怒地說,但是一臉“沒辦法,這次完了”的表情。
“澤香苑?皇兄,莫非你……”
“沒錯,幾個月前父王為我選妃了,一共留下十三個,她們家里都是有點(diǎn)背景的,所以皇后怪我怠慢了她們,下詔要我盡快去選封,皇弟,我不想去,我去那里干什么!”
“聯(lián)絡(luò)感情唄!十三個美女呢,想必各個花容月貌吧,真是的,為了證明我是一個賢妻,我會每天送補(bǔ)品給你,別太累了。”十三個?這數(shù)字還真吉利,你去死吧,留下那么多?我還以為只有君可一個,皇家的男人,果然個個都是十分虔誠的遵守生靈的使命————繁衍后代呀!你就死在你的溫柔鄉(xiāng)里吧。
“晴川……”
“嫂嫂,你先別動怒,皇兄對他們無意的。”龍縈忙上來解釋。
“無意?無意怎么留下了?我看是害怕不夠吧。杏兒——”我朝門外叫到。
“這里是吉云居,杏兒聽不到。”龍麒面部抽搐的飛出一句。
聽不見?不管是誰,有一個就行,我不知哪里來的火氣,不,就是從龍麒那里來的,這家伙居然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還有十三個候選的美眉。現(xiàn)在,他要去陪她們了,怎么?耐不住了,我不給你碰,只好另辟蹊徑哦!我會做你的賢內(nèi)助。
“紫傲!進(jìn)來,你在外面是吧?”我一聲令下,紫傲推門而入,兩位皇子噤聲望著我,不知我能做出什么來。
“晴川姑娘,有何吩咐?”
“你現(xiàn)在陪我上街,去買一點(diǎn)強(qiáng)身補(bǔ)身的藥膳,我要連夜多熬一點(diǎn),好給殿下明天上路帶上。”
“啊?”紫傲一臉的迷惑,望向龍麒,這家伙就只聽他主子的,哼!
“晴川,你不要胡鬧了。”
“我胡鬧?”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胸中一片積郁,我努力控制了語氣“……對不起,我太大驚小怪了,殿下,走之前,多帶一點(diǎn)衣服,讓紫傲跟你去吧,他可以保護(hù)你,照顧你,我很累,先回去了。”我的眼睛很疼,如果我不努力控制,恐怕要決堤了。
我轉(zhuǎn)身往外走,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嫂嫂。”
“龍縈,我真的很累。”我甩開他,失望的趕回我的居所。
天色暗了,龍麒,你這個家伙,為什么還不來向我解釋,我一時生氣說了很重的話,你就不能遷就我一下嗎?快點(diǎn)來向我道歉阿,我?guī)湍阆朕k法就是了。天氣微涼,我在肩上搭了件罩衣,要不,我讓一次步,今天是我表現(xiàn)太過激,這樣不像我,我一向從容的,這么點(diǎn)小事,我居然失態(tài)至此。
好,我要證明我是很大度的,不再跟他計較了,但是,想納妾,就絕對不可以。那么我去和他談?wù)劊槺懵犅犓慕忉專菜闶枪健?/p>
我的尊嚴(yán)……算了,“夫妻”之間,沒有尊嚴(yán)。我動身前往吉云居,誰料居中一片黑暗,難道……他已經(jīng)走了?不會,他不會這么對我,就算賭氣,也不會那么不理智,是睡得早吧。
我輕輕推開門,里面一片漆黑,我摸索到床邊,伸手一探,那分明就是空的。龍麒去哪里了?突然一個人在門口出現(xiàn),他意識到了我的存在。
“誰?”是紫傲。
“紫傲,是我。”我應(yīng)聲到:“殿下人呢?”
“……殿下他……被傳進(jìn)宮了,我來收拾他的衣物……”收拾衣物……看來是準(zhǔn)備出發(fā)了。
“紫傲,殿下一定要去嗎?”我虛弱的吐出疑問。
“是的,皇命不可違,不管殿下是否愿意,這個形式是一定要走的。”是呀,這是封建制的國家,皇命不可違,而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女流,我拿什么根皇權(quán)過不去。我原本的自覺呢?難道,我真的要無怨無悔的卷進(jìn)這個國家的政治?玩笑,我有什么資本!
“紫傲,好好照顧殿下!”
“……晴川姑娘……”他欲言又止,終于低下頭忙活手中的事情。他是個難得的好屬下,我可以完全的相信他。
“我回去了,如果有事,就叫杏兒來找我,哦,我叫杏兒弄來了一些菊花茶,殿下從來很少進(jìn)水,這次去,你給他帶上些,囑咐他多喝水,可以明目驅(qū)火的,一會,我叫杏兒給你送來。”越說越心痛,我相信他不會被離我,但是,我也沒有自信他不會愛上其他女子,畢竟是一個國家里才選出十幾個來的佳麗,必定才貌雙全,像我這種只是稍稍出眾一點(diǎn)的人,怎么能和她們相提并論。
我像是被抽離了什么,心中空蕩蕩的,這夜也顯得格外寂靜,一點(diǎn)夜風(fēng)也沒有,楊、柳都失去了顏色,呆呆的矗立在自己的根系上面,全都是黑色,若不是殘缺的上弦月給它們勾出少許輪廓,怕是就只能像天地翻開之前的混沌一片。
我憤懣的走著,并不是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無目的的在殿里游蕩,像一抹浮魂。哪里飄來少許香氣,不是沒有風(fēng)么……這里我似乎沒來過,應(yīng)該說,整個殿里,我就只在那150米之間來回。
我在一個臺階處走下回廊,驚喜地發(fā)現(xiàn)是一片粉紅,這里竟是一片兩米高的樹叢,這是什么花?暗淡的月光下,竟顯得出顏色。一團(tuán)一簇,壓滿枝頭,她們繁盛的遮住了所有綠色,仿佛要在一夜綻放一生的浪漫,悠然香氣,不脛而散,這樣的景色攝人心魄。我竟暗淡的想起若是月閣佇立其中,那將是怎樣一種美而自然的調(diào)和。
此情此景,應(yīng)是濃情蜜意的依偎,或是傲然獨(dú)立于世的清高才敢信步其中,而不會羞愧難當(dāng)。而我,相信定是一臉哀怨,怎忍心破得這詩意,罷,罷,罷,不如回我的避風(fēng)灣去揮淚一場。
龍麒,此次一去,你幾日能返回?雖說女最怕夫君赴沙場,如今,這胭脂亭卻更勝死亡迫我眉睫。雖說我矢口否認(rèn)你是我夫君,但命運(yùn)已經(jīng)默許,讓我愛上你……
我咽下傷感,準(zhǔn)備告別這魔魅般的粉紅,卻有一雙手臂自背后環(huán)上來。隨后傳來的,是龍麒衣服上香料的味道,蓋過一切吸引,觸動我敏感的鼻息。
“龍麒?你沒走?”
他的下巴放在我的肩上,阻礙了我想回頭的舉動。“噓——”一聲輕輕的命令,讓我噤了聲,眼淚卻不能抑制地流下。他輕輕向前用力,就這樣引著我,向花叢深處走去,卻始終不肯給我看他的表情,他也很無奈吧……有滴東西落在我的肩上,一陣清涼……他流淚了。
是我逼得太急吧,我心中一陣難受,我錯了,這次是我錯了。
“龍麒,對不起……我相信你。”他微微點(diǎn)頭,鬢發(fā)磨蹭著我的耳朵。
“龍麒……能帶我一起入宮嗎?”我感覺他的身體一緊,想必是不大樂意,我忙說:“我不會做任何過分的事,要么,我就扮成你的貼身書童,好不好?”一陣沉默,他不想……
“好不好?求你了。”我哀求,眼淚又跟了下來,我也不懂這眼淚為何那么容易泛濫。我用手背抹去,沒料這動作竟起了作用,他收緊手臂,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許了我。
我破涕為笑:“……龍麒,謝謝。”我們就那樣佇立在微弱的月光里,沒有言語,但是這樣的龍麒,我有點(diǎn)怕,因?yàn)槲也虏坏剿男乃迹矣羞^分到氣得他哭嗎?算了,我什么都不用猜,龍麒什么都會告訴我的,“龍麒,那是什么花啊……”他沒有回答,我也沒有深究,不知不覺,我竟已在他身上睡去了。
(對不起,剛剛才寫完,昨天看了大家的留言,我安慰極了,所以昨夜羽翼睡得十分幸福,我最最最愛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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