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車來到了就近的小商場,超市就在商場的地下一層。
“先陪我去四樓看看吧。”師母跟我說。
“好~”我挽著師母的胳膊答應道:“可是師母,四樓不是男裝部嗎?”
師母并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帶我上了四樓。我有些疑惑的跟在師母身后,看她進了一個品牌的男裝專柜。
“我之前看好的那條墨藍色領帶,幫我打包好。”師母跟店里的導購小姐說。
我看著師母的動作,心里稍有些明白。陳教授已經去世了,師母的身邊又沒有別的男性,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
“下周是小修的生日。”師母結果導購手中打包好的領帶說到:“傻丫頭,這都不知道?”
果然如此,我暗道。
“額,老大他,沒和我說過。”我訕笑著摸了摸鼻子。心里想著不知道要準備什么禮物好,又有些擔心以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態他會不會接受我送的禮物。
“沒和你說過你不會自己打聽?”師母看著我搖了搖頭:“喜歡一個人就要盡可能的打聽對方的一切消息啊。”
“我……我沒……”我被師母突然道破心思覺得心頭狂跳,趕忙滿臉通紅的狡辯到。
“行了,師母是過來人,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師母看著我有些小得意的笑道。
“我……”
“你是個好孩子。”師母突然感慨道:“小修那孩子性子有點獨,交給你,師母放心。”
我聽了師母的話心底突然有些小欣喜,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謝謝師母~”
師母笑了兩聲,就把手里的領帶遞給了我:“什么事都讓師母給你想著,就你這樣,什么時候能把人拿下?”
“這……師母。”我看著手里的領帶有些無措道。
“小修上一條領帶還是和老陳一起參加一個學術討論會時一起買的,都有四五年了。”師母笑了笑,神情有些懷念:“這條領帶送他再合適不過。”
“可……”
“我一老太太送人家年輕小伙一條領帶成什么樣子?”師母搖了搖頭:“小修的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
“師母,您是為了我才來的嗎?”我有些感動道,覺得面前這個頭發花白又有些調皮的可愛的小老太太真的是無比親切。
“好了,我們去買菜吧。”師母拍了拍我拍的后背,慈愛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跟她一起下了樓。
“師母……”我跟在師母的身后看著她拿著一顆西紅柿翻來覆去地看著,有些猶豫的說道:“其實……我今天找您來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師母放下手上的西紅柿,有些正色的看著我。
“我……”我看著師母有些關心的神色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你終于要和我說了?”師母嘆了一口氣,有些溫和的看著我。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臉上一副了然的師母。
“從來了開始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怕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吧。”師母笑了笑:“可讓我等半天呢。”
“師母……”我感動的挽上了她的手臂,有些委屈的撒嬌到:“師母,我和老大冷戰了。”
“小修?”師母有些驚訝看著我,隨即搖了搖頭:“這臭小子,跟師妹鬧什么鬧。”
“不是不是。”我趕忙解釋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
師母把一顆土豆放進超市的推車里,才問道:“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和師母說了一遍,突然發現這兩天我已經快把這件事都說爛了。
“我就是當時一時腦熱,并不是想和他鬧脾氣的。”我有些懊惱的眨了眨眼睛:“這是我這兩天都碰不到他,也沒辦法和他道歉。”
“你們啊……”師母搖了搖頭,點了點我的額頭:“你們年輕人干什么不好,非要鬧什么冷戰,不知道冷戰是最傷感情的嗎?”
“師母我知道錯了。”我點了點頭:“我也是想不明白老大他這么怕麻煩,為什么一直照顧我,后來發生這樣的事,我是又怨他,又有些覺得對不起他。”
“你覺得小修把你一直呆在身邊是為了照顧你?”師母皺著眉頭問。
我點了點頭,撇了撇嘴說:“我知道他是因為我父母的原因才照顧我,您也說了,他最不喜歡這種事情。”
“是我這么跟你說的?”師母有些驚訝地問。
我點了點頭。
“哎呀,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怪我,給你們鬧這么大個誤會。”師母有些自責的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趕忙擺手道:“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師母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道:“這件事情你真的誤會小修了。小修絕對不是那種因為什么關系或者什么人就會把你帶在身邊照顧你的人。”
我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您的意思是說……”
師母有拿起一盒雞蛋放在手推車里才看著我說道:“小修最后一次和老陳一起吃飯的時候提到過你。”
師母看著我睜大的眼睛溫和的拉起我的手:“那次啊,小修那個冷性子居然和老陳說謝謝老陳把你介紹給他,說自從上一個和他一起搭檔的護士調走后,終于又來了一個能跟得上他工作節奏的人。”
“當時老陳還得意洋洋的和小修說他帶出來的學生個個都不賴,尤其你又是算得上他得力培養的學生,還感慨你不學醫療真是可惜了。小修倒是說還好你沒學醫療。”
“小修性子冷,很少會開口夸一個人,他既然開了口,就絕對是認可了你的能力。”
“后來老陳交給他一個研究項目,好像小修提出要你參與進來,老陳也很贊成他的意見,還說研究成功了要給你們倆慶祝,并讓你們倆師兄妹相認。”師母突然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老陳走的突然,研究項目就直接那么甩手給小修一個人了。這個老東西倒是讓你們師兄妹提早見了面,沒成想還鬧出了這么個誤會。”
我聽了師母說的話,心底一片驚濤駭浪,原來沖頭到尾都是我一個執拗于師母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原來一直以來韓以修都是對我到有不一樣的期待;原來韓以修委托與我的重任是陳教授留給他最后的課題。而我一直任性的覺得他帶著有色眼鏡看著我,對于韓以修給的手術訓練也不夠認真的對待,每日工作還胡思亂想的搞砸各種事,被調到外診還偷偷埋怨韓以修太過于苛責我,白癡,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小修把你帶在身邊真的不是因為你母親的囑托而特殊照顧你,是真的想培養你。”師母看著我愧疚的臉色輕柔地說。
我忽然紅了眼眶,緊咬牙關才防止自己那自責,愧疚,懊悔的情緒宣泄出來。我突然很想見到韓以修,很想很想。
我想告訴他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他;我想告訴他我知道了那個研究對于他的意義,我會認真訓練不給他丟臉;我想告訴他我不是真心和他鬧脾氣,我只是很擔心他真的讓我離開急診,不要我了。
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