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胸,左手手背,右手手背,右手手腕,左腳大腿,右腳小腿,肺,心臟,眼睛,腦袋。李瀚看著飛來的飛刀,判斷著已經飛出來的刀的軌跡。
判斷準確是一回事情,確定判斷是一回事情。李瀚在電光火石之間出了決定,從最危險的地方開始取飛刀,腦袋,心臟,眼睛,前胸。手腳。
用力將全部的飛刀接到手中,心里的心潮一陣又一陣的滂湃,而已出現一陣滿足感,得意的看著安先生,滿臉的求表揚的表情。
安先生面無表情,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真平靜。”
手中飛出一把刀,又快又恨,狠狠的擦過李瀚的臉,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現,一絲鮮血從李瀚的左臉順著留下來。
“如果剛剛我是敵人,你已經死了。”安先生平靜的對李瀚說:“你以為敵人就只會出一次手嗎?還是你以為千山鳥不飛的奧秘只是在接住敵人的攻擊?”
安先生繼續說:“任何防守都有被攻破的一天,沒有絕對的防守。敵人和你,如果真是不死不休,那么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所以千山鳥不飛的奧秘,不在防守。”
說完,手中的飛刀再一次飛了出去。
還是同樣的位置,可是飛刀飛出去的時間不同,有前,有后,看似給李瀚留出了時間,其實更加的難易判斷。
李瀚不僅要好好判斷位置,前后,手的移動距離足足增加了一倍,險些被射中了心臟,在射中心臟的飛刀接觸到李瀚的那一瞬間,握住了飛刀。
李瀚深吸兩口氣,思考著,千山鳥不飛的訣竅不是在防守?那是再哪里。
安先生又出手了,這一刻李瀚是真的平靜了下來,人這種動物,自詡為高級動物,自然有他的優點,這種優點更多的體現在思考上面。
而李瀚這一刻明顯的感覺到了,安先生的出手,不,是安先生的想法。飛刀,前后,之后就是左右上下。
于是李瀚的思維到了,手也提前動了。
而安先生的飛刀果然飛出了上下,左右,甚至又一把刀飛刀了李瀚背后的墻壁上面,一個反彈,直接往李瀚的背后而來。
可這些飛刀都被李瀚穩穩的接到手中。
預判。這是李瀚現在理解的千山鳥不飛。
可是安先生還是說話了:“不對。”
于是飛刀飛了出來,這一次的飛刀帶著風,有著弧線,感覺虛無縹緲,它往天空而上,直接達到最高點,卻沒有停留,往下,直往李瀚而來。
這一刀李瀚已經感覺到它的可怕,不,不僅僅是可怕,直接要人命。因為李瀚看不見他,是眼睛看不見它,而是心看不見它。
這把飛刀就像是一朵云一樣,籠罩在李瀚的頭頂上,它似乎為所欲為,稍加施加壓力,就能夠波濤洶涌。
李瀚想退開,卻發現自己怎么也退不開了,死亡的陰影包裹著他,而他的退卻,好像是激怒了安先生飛出的這把刀。
于是它沒有保持平靜,沒有平靜就是發狂,發怒。好像漫天都開始吹風,不清楚東南西北,而不平靜就是這把刀的權力。
一把飛刀從云中而來,李瀚的面前就好像是安先生制造的黑夜,李瀚看不清楚,飛刀從黑夜中而來,沒有風。
李瀚發現飛刀的時候,飛刀已經在李瀚的眼前了,只需要零點幾秒,飛刀就會插入李瀚的腦袋,然后要他死去,沒有什么事情比看著自己死去,沒有還手的余地更加可怕的事情。
李瀚本能反應的閉上了眼睛。
可這把飛刀始終是沒有插入他的腦袋,李瀚感覺有冰涼的物體碰觸到自己的腦袋,剛好抵住了李瀚的頭。
飛刀的這一頭,剛好碰觸在李瀚的腦門上,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傷痕。飛刀的另一頭被安先生握在手上。
飛刀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平靜的躺在安先生的手上。
這才是安先生的可怕。
李瀚的腦袋中像是一道閃電劈過,千山鳥不飛的訣竅,不在防御,不在預判,而在……控制。
控制生,控制死,控制手中的萬物。
李瀚精疲力盡的坐在了地上,明白了一會事情,怎么控制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安先生收回手中的飛刀:“今天就到這里吧。”
李瀚還驚魂未定,又想起了屋里還有兩個大爺一個小孩等著投喂,于是站起來,滿臉笑意的往德先生那邊走去。
德先生看李瀚走來:“怎么?還想來?”
“不,不,不。”李瀚馬上擺手,用十分低落的口氣說:“德師傅,能不能預支一點社里面的錢啊。”
“錢?什么錢?”德先生提到錢,就十分的鐵公雞,對著李瀚就說:“你想想現在金銀彩什么門票銷量?哪有什么年輕人來看雜技啊?老人都是看了我們幾十年的老伙計了,難道我們還漲價不成?
哪里來的錢啊?哪里來的錢啊?哪兒有錢給你啊?”
德先生越說越激動,李瀚節節敗退,不堪一擊。
甚至被德先生趕出了金銀彩,美其名曰,今天不想看見李瀚。
沒有拿到一分錢,反而精疲力盡的李瀚,走到街上。
“生活啊!就是無奈啊。”李瀚嘆了一口氣,一個下午,就這么過去了。
夕陽,夾著寒冷的夜風,吹過狹長的巷道,吹著李瀚短短的頭發,開始凌亂的起來,幾聲鳥的聲音,出現在李瀚的旁邊。
“來了。來了。”鳥口吐人聲。
“三青鳥啊。”李瀚伸出手,讓三青鳥在手間飛了一圈。
“兮邊沒來?”
“沒來。真好。”
“他好討厭。”三青鳥彼此說著,自問自答了。
月明星稀,剛剛還有夕陽在天空中掛著,一瞬間就變成了晶瑩的星星在無邊無邊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閃耀著動人的光芒。一片靚麗的景色。
天上的小小的星星,一顆接著一顆的鮮明的亮了起來,星光灑下來,是這么的純潔,那么的新鮮,它們好像是昨天才做出來點綴天鵝絨一般的天空的。
星星照亮了眼前的門牌,還是約吧,李瀚熟練的推開門,星光更加的明顯了。
有一個人,在門里的空地上蛙跳著,星光播下的影子,在地面上出現他的剪影,這里沒有雨,汗水已經將空地中打濕了一圈,全是他跳過的地方。
“丁元。”李瀚對跳著的那個人說。
可是丁元沒有回答,就好像是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沉迷在里面。
“進來坐,他聽不見你說的話。”酷飛飛老板站在門口,對李瀚招招手。
李瀚穿過了院落,坐在了酷飛飛的對面,疑惑的看著丁元,想問酷飛飛。
酷飛飛在他問之前已經回答他了:“他比你,比你們都晚起步太多了。只有付出絕對的努力,才能夠彌補,這種努力可能需要豁出性命。”
李瀚沒有說話了,而是看著丁元不斷的跳躍,好像是他的每一次跳躍,都能夠給李瀚帶來力量,堅持下去的力量。
酷飛飛給李瀚倒了一杯茶,茶香開始飄散在天空:“怎么來了?”
“不知道,走著走著,就走到這里來了。”李瀚至今都不清楚,酷飛飛的約吧到底在哪里,他好像在眼前,又好像不在。出現在每一次李瀚想要去的時候,以及李瀚的神仙索能夠連接這里。
“心中有疑惑,或者心中想著,都可以走到這里。”酷飛飛喝了一口茶,看著外面的星空。
“這太唯心主義了。”李瀚盡量用酷飛飛能夠聽懂的話,告訴他。
“事實萬物,皆由心起,也皆由心滅。有何不妥?”酷飛飛問李瀚。
李瀚搖搖頭,至今還是覺得這是一個強大的結界。可眼前的酷飛飛似乎不足以有力量支撐起這個結界。
李瀚將身體往座位上面一攤:“還管什么結界不結界的,什么唯心主義不唯心主義的。我都快要窮死了。真正的窮,沒錢,沒人民幣。就是沒有你那個時代的錢幣。”
酷飛飛平靜的喝了一口茶,斜著眼睛看了李瀚一眼:“所以?”
“沒有所以了。”李瀚泄氣的說:“我要怎么才能夠弄到錢嗎?”
酷飛飛相當淡定,又問了一句李瀚:“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李瀚毫不猶豫的說:“花啊。”
“那些庶人能夠擋得住你去拿?”酷飛飛疑問的問李瀚。庶人,就是指得平常人。
“不問自取就是偷啊。”李瀚一點都不想跟酷飛飛繼續說話了。
酷飛飛十分平靜的指了指房間里面一圈:“拿啊。”十分豪氣,樣子像極了土豪。
這個時候李瀚才反應過來,這是幾百年的好東西啊。值錢,太值錢了。
左挑右選,竟然有些舍不得下手了:“這么多好東西,怎么能夠讓我拿出去賣掉還錢啊。”
“你不是缺錢嗎?”酷飛飛問李瀚。“你缺錢,這東西能夠換錢,就這么簡單的一會事情。”
“你說的好有道理。”李瀚有些想不通,可是還是沒有動手拿。
于是酷飛飛輕輕的把手放在椅子旁邊,輕輕的一拍,椅子的一腳碎掉了,酷飛飛拿著它遞給了李瀚:“給你。”
糊里糊涂的,李瀚就拿著酷飛飛給他的椅子一腳就退了出來。
一回到人間,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抬頭,天上還有夕陽沒有落下,有隱隱約約的月亮出現,以及,還有一片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