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已經把藥給你配好了?!?/p>
華大夫說著,心里卻在滴血,他只求能盡快送走眼前的瘟神。
雖然這女子生得漂亮,卻手持利劍,功夫了得,心狠手辣。
砸了他的醫館,割了他的胡子,搶了他的珍寶。
實乃大大的瘟神!
“等一下?!?/p>
小月并不接過,反而小聲的說出一段話。
華大夫聽后眉頭一重,兩手顫抖起來。
這是什么要求?
這女子心腸忒是歹毒。
罷了,罷了,我只當今日沒見過這兩人。
只求那位公子自求多福吧。
“駕!”
車夫揮動馬鞭,驅趕馬兒跑得更快些。
小月在車內懷中抱一木盒,盒中是一副藥。
此藥劇毒,正是宋耀宏所需,劍走偏鋒,以毒攻毒。
可是卻毒中有毒,卻是小月又加了一味毒。
無色無味,毒性前勁綿柔,后勁勃發,中著不知不覺深入肺腑。
唯有一味解藥。
小月摸著胸前所掛之吊墜,一個小拇指大的白玉鳳凰。
鳳凰的眼睛靈動異常,卻是血紅之色。
地母之玉,可解百毒。
“呵,呵。”
小月忽然低聲笑起,臉頰浮現晚霞似的艷紅。
她摸著發燙臉頰,貝齒輕咬紅唇,努力平復心情,抹去腦中綺麗之景象。
如何能如此相像?
羞死人!
耀宏身毒發作,氣喘如牛,兩眼血紅。
自己心痛流淚,攬他入懷。
溫熱的地母之玉散發著少女甜香
呼——吸——
耀宏身毒緩解,可是卻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
渾身燥熱,敏感膨脹,譬如干柴一點就著,燒心燃血。
就會······
城外觀音廟。
“牙哥,你說菩薩還會保佑我們嗎?”
一個模樣普通的農婦,憂心忡忡的說道。
四牙低著頭不說話,只是小心扶著老婆的腰,防止被人碰到。
“你沒還上愿,那就是對菩薩撒了謊,菩薩定是不高興了?!?/p>
四牙的老婆繼續說道,她不顧身體和四牙來這里,是因為昨晚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腹內懷的不是孩子,而是······
“老婆,你不舒服嗎?那咱們回去吧?”
感覺到老婆身體顫抖起來,四牙不禁擔心道。
“不!”
婦人一口回絕,手持三柱清香對佛像慢慢叩拜。
菩薩啊,菩薩,請保佑牙哥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平平安安。
不論牙哥犯了什么錯,都讓我承擔。
哪怕以后讓我下地獄受苦后難。
青煙裊裊,升到半空消失不見,像是飄進入另一個空間。
上完香,夫人覺得腹內一陣清涼,她心頭一松,臉露微笑。
菩薩終究是接納了我們一家。
四牙看著老婆嘴角的笑意,也像是被感染似的,笑了起來。
“廟主來了!”
“居士您早?!?/p>
······
廟外的人群忽然一陣叫嚷,自動分出一條空地。
一個身披灰色袈裟,留有長發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看上去年近三旬,可是眼角卻已長出細密的魚尾紋。
如此讓此男子明明面無表情,讓人看到他的眼睛總以為他的嘴角在笑。
他便是此地的主人,白云居士,今年已是五十有六。
白云環視一周,眼神平靜,平靜到仿佛是一個老農巡視自己的農田。
氣。
灰色的氣。
一道道凡人不可見的灰色氣流自佛像的凈瓶中流出,手指粗細。
有的灰氣在空中飄飄蕩蕩飛出廟宇,連接到了遠處不知名之地。
有的卻連接到了廟內一些婦人的腹內。
“哼!”
白云手中的念珠轉了半圈,心中微微得意。
師傅的觀念終究是太老了,老得和他的裹腳布一樣。
又臭又長,卻不頂用。
如我這般天資卓越之輩,如何會看上他留的東西。
紫河孕鬼,百鬼合一,厲鬼一出天下驚。
不比你給小師弟的東西好百倍。
白云手中的念珠停了,一股火氣在他心頭冒起。
“哇——哇——”
忽然廟內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
可是人群好似沒有聽到般,只是敬仰地看著白云居士。
白云的耳朵動了動,念珠一甩,徑直走向一對夫婦。
“居士您好?!?/p>
四牙夫婦低頭向白云鞠躬道。
“施主好,貧僧代菩薩祝福兩位,還有將出世的幼兒?!?/p>
白云舉手諾道,他的眼神看向了婦人,一絲笑意浮現在眼角。
咕咚。
咕咚。
一個小小的幼兒在夫人的腹內大口吞咽廟內無形的灰色氣流。
幼兒像是倒影在銅鏡中的影子,模模糊糊。
這幼兒好似注意到了白云的目光,翻過身來與之對視。
吼。
吼。
幼兒的小嘴忽然張得老大,露出雜亂的尖牙。
他模樣漸漸清晰,長相神似劉封龍,卻是滿臉怨毒。
白云見此,笑意更勝。
叫吧,叫吧,莊稼熟了,就該收割了。
以婦人紫河中的生之氣溫養殘破的游魂,可成鬼,此乃弱鬼。
天生之鬼乃是強鬼,以百只弱鬼喂之,可得厲鬼。
哈哈,厲鬼在手,天下我有。
“多謝居士?!?/p>
婦人激動的拉著四牙再次向白云鞠躬致謝。
“讓開?!?/p>
“快閃開?!?/p>
······
廟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白云皺著眉頭向外看去。
十幾個家丁轟開人群,劉建波施施然地走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白云,白云也看到了他。
只是兩人地心情是截然相反的。
劉建波頭頂和左肩地“福”“祿”兩火熊熊燃燒,無形的熱量充塞全場。
遍及廟宇的灰色氣流頓時雜亂暗淡,似乎差一點點就會斷掉。
“不知劉老爺來為何事?”
白云趕緊快步迎上前去,將劉建波擋在門前問道。
劉建波順勢停住,廟內的煙霧繚繞讓他鼻子很不舒服。
他附耳悄悄對白云說了一番話。
白云聽后心中暗罵。
廟內的佛像每日擦拭,不會積下一點灰塵。
可若給不了他,他必會親自進廟察看。
“自是可以,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穩住劉建波,白云轉身走向佛像。
短短幾步路,他腦子轉了幾十個彎。
可每個彎背后都是死胡同。
氣煞我也!
等我厲鬼在手,必將爾等統統殺滅。
他穩重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居士,你好了沒?要不我進去了?”
劉建波看著白云站在佛像前半響不動,焦急地喊道。
白云袈裟下的身體又是一顫。
給他那樣東西,就當暫借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