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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行英雄傳

第二十章正邪較量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不曾合眼,莫南想到鄭王慶和跟右相張通儒對于萱妃干政,嚴(yán)莊獨(dú)攬大權(quán)頗有微詞,遂想只有去找鄭王慶和左相達(dá)奚,右相張通儒,才能將藏在張大尹家中的白昱人揪出來,將他連根拔起。那時(shí)候萱妃非但保不了火盈盈,還能令她失寵,想到這一著棋可以化險(xiǎn)為夷,禁不住洋洋自得起來。遂帶了厚禮去求見張相,尋思隨后聯(lián)絡(luò)鄭王與達(dá)奚左相,一道行事。莫南來到張相府邸,呈上拜帖。張相打開拜帖,見上面一張紙條,寫著奉錢千貫,想道:“我正為前方將士們籌措糧餉,搞得焦頭爛額。他這一千貫錢雖說杯水車薪,可還是能接濟(jì)一下。這個(gè)李莫南向來一毛不拔,為甚送錢給我呢?難道是想要我在皇上面前為他美言幾句么?”遂命人傳他來見,相見了茶罷。

張相道:“賢侄捕風(fēng)捉影,差些誤殺娘娘相識,不在家閉門思過,跑來做甚?”莫南道:“為我大燕禍在旦夕,不敢廢公,所以不揣冒昧前來。”張通儒道:“我大燕國還有雄兵數(shù)十萬,有甚大禍,你且說來。”莫南道:“相爺可知被萱妃娘娘救進(jìn)宮里去的人是誰?”張相道:“不是娘娘的相識麼?”莫南叫道:“滿朝文武都被她騙了。相爺可還記得火拔歸仁麼?”張相道:“記憶猶新。他是去年投效我大燕來的,不知怎么就被舜王坪捉去殺了。”莫南道:“這個(gè)火盈盈就是那火拔歸仁的侄女啊。就是她來到洛陽勸說火拔歸唐,火拔不肯,將她帶去安忠志軍前立功,就教火盈盈半道上勾結(jié)了舜王坪的人,將火拔捉上山去,正法了。火盈盈是舜王坪的同黨啊。”張相驚得面如土色,失聲道:“竟有這等事?”莫南冷笑道:“還不止這些。舜王坪的虎將白昱人來到了洛陽,就藏在張萬頃府邸。”

張相更是驚訝道:“反了,反了。我就覺得這個(gè)張萬頃寬仁為懷,多曾私放罪囚,還以為他是為了給我大燕收攬人心,沒想到竟是向著唐廷,腳踩兩條船啊。”又一想道:“你可有實(shí)據(jù),敢跟他當(dāng)堂對質(zhì)麼?”莫南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以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保。飛天大盜便是他府上的長孫蝶,刑場之上使用一手投擲石子的手法跟她使用飛刀絕技的手法何其相似。將她拿上公堂嚴(yán)刑逼供,她細(xì)皮嫩肉的,經(jīng)不住大刑就得招供。”張相道:“會不會太過莽撞了。萱妃娘娘知道了豈肯干休,皇上可是對她百依百順的呢。”莫南笑道:“我們聯(lián)絡(luò)好了鄭王慶和,達(dá)奚左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jìn)行雷霆出擊,包圍大尹府,將一干人等拿到公堂上,另派人嚴(yán)密搜索大尹府,挖地三尺,不怕找不出白昱人來。那個(gè)時(shí)候萱妃自身難保,皇上也會對相爺另眼相看了。再說拔除了這根眼中釘,防守洛陽,就無后顧之憂了。”

張相想著大燕存亡關(guān)系著身家性命,心道:“李莫南說的煞有其事,鑿鑿有據(j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即使是冤枉了張萬頃也是值得一試的。”遂傳命快快請來鄭王慶和以及達(dá)奚左相,就說有要事相商。兩個(gè)小廝領(lǐng)了囑咐,急匆匆飛跑去了。莫南又說:“河南尹府邸好是壯闊,家財(cái)何止萬貫。抄沒了他家,還怕沒有糧餉接濟(jì)前線麼?”張相道:“我奉命支應(yīng)前方供給,簡直是供不應(yīng)求,勉強(qiáng)支撐。如果可以抓他個(gè)現(xiàn)行,招出同黨來,一并抄沒。我可就省心多了。”不須一頓飯工夫,達(dá)奚左相,鄭王慶和兩個(gè)都來了。張相便將莫南的話說了。慶和叫道:“皇兄愚昧,竟然被張萬頃跟萱妃騙了。為了我大燕江山社稷,定要斬草除根。”達(dá)奚道:“張萬頃樹大根深,冒然去抄殺他家,必然會狗急跳墻。依我之見還從飛天大盜上入手。先把長孫蝶拿了,張萬頃必然出頭,就在公堂上將他一并擒獲。”

四人正在商議,聞報(bào):“張孝忠求見張相。”張相喜出望外的說道:“可不是天賜良機(jī)。正要行動,他就來了。我正擔(dān)心張萬頃黨羽乘機(jī)作亂,有張孝忠這員猛將壓陣,何懼之有。”孝忠來到客堂,一見他們幾個(gè),拱手道:“幾位大人都在啊。”張相道:“你入城帶了多少兵馬來。”孝忠道:“皇上下詔命我率兵前來援助守忠破敵,路經(jīng)洛陽,就來朝拜,順便來向相爺請安。相爺問這話是何道理?”張相遂將莫南說的上項(xiàng)事說了,說道:“正想包圍大尹府,擒拿舜王坪的唐將。”孝忠道:“我?guī)Я巳вH兵入城,城外還駐扎著兩萬精兵。”張相等人歡喜道:“三千精兵足夠了。”莫南道:“此事刻不容緩,我們立即行動。”

至此,莫南,孝忠領(lǐng)頭,協(xié)同張相,達(dá)奚,鄭王慶和三個(gè)風(fēng)風(fēng)火火,氣勢洶洶率領(lǐng)三千鐵甲精銳疾奔大尹府。張府人從見了這等陣勢,早飛奔撞回府中,驚慌失措的叫道:“不好了。”大尹急問:“慌什么,到底怎的了?”回道:“李莫南同張相率領(lǐng)兵馬殺過來了。”大尹跌足叫苦道:“事情敗露了,完了。”扶風(fēng)叫道:“反了罷。我們殺出去。”大尹道:“在人家地盤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殺出去萬不可能。”扶風(fēng)焦急道:“舅父快拿個(gè)主意啊。”大尹道:“你跟蝶兒的武藝好,快快沖出去,稟報(bào)娘娘,或許有一條生路。”長孫蝶道:“他們或許就是為我而來,我走了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我不能走。”大尹長嘆道:“哎,老天爺啊,教我怎么辦?”遂說:“扶風(fēng),快去罷。晚了就來不及了。”

扶風(fēng)瞥了長孫蝶一眼,拔步就走。長孫蝶眼淚紛紛道:“相公,出去就別回來了。”扶風(fēng)止了步,回身落淚道:“蝶兒,保護(hù)好舅父。如果萱妃娘娘救不了你跟舅父,我也要回來跟你一塊赴死。”長孫蝶哭道:“相公,我不要你回來。只要你好好活著,我知足了。”扶風(fēng)走回來,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情真意切地說:“我說過我們要不離不棄的,這樣也好一塊投胎再做夫妻。”落了兩顆淚,撇了她,疾步走到墻下,躍了出去。

少時(shí)大門被人踹開,莫南,孝忠,張相,達(dá)奚左相,鄭王慶和領(lǐng)著兵馬魚貫而入。大尹正襟危坐,喝道:“你們這是要造反麼?”莫南悻悻的說道:“都這時(shí)候了,還裝蒜。我們是來捉拿飛天大盜長孫蝶的。”大尹喝道:“我看你們誰敢?我要面見皇上,告你們個(gè)誣陷之罪,陷害忠良,圖謀不軌。”莫南道:“你是不配合罷。那你就是她的同黨,都抓起來。”孝忠便下令拿人,左右如狼似虎的親兵,一擁而上將大尹與長孫蝶一索捆翻,推?著便走。大尹夫人同家兵數(shù)十人以及仆役人等都教控制起來,鎖在后院,以重兵把守。張相道:“接下來做什么?”莫南道:“麻煩達(dá)奚相爺,張將軍監(jiān)督將張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挖地三尺給我搜一遍,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找到白昱人,就鐵證如山,功德圓滿了。”達(dá)奚道:“抄家的事就交給我們了。”

莫南向張相,鄭王慶和說道:“我們?nèi)弳枏埲f頃跟他的外甥媳婦。”一干人直到刑部大堂上,張相做主審,命刑部尚書監(jiān)審,莫南跟慶和做陪審,將大尹跟長孫蝶鎖拿在堂下。張相一拍驚堂木喝叫道:“張萬頃知罪么?”大尹道:“本官所犯何罪,竟捉拿至此。恕本官愚昧,實(shí)在不知道。”張相道:“你私通唐廷,還想抵賴麼?看你巧舌如簧,怎么編織?”張萬頃道:“本官忠心與否,皇上心知肚明,容我見過皇上。”莫南叫道:“你的外甥媳婦就是飛天大盜,難道是誣賴你麼?”當(dāng)時(shí)兩騎快馬疾馳而來,直入刑部大堂,將一包物事交給莫南,說道:“這是在長孫蝶臥房找到的罪證。”莫南打開一看,里面是一身夜行衣以及十?dāng)?shù)把飛刀插在皮革中,冷笑一聲將證物呈給張相過目。

慶和失聲道:“這這是,飛天大盜的東西。”張相冷哼一聲,將東西擲在地上,叫道:“長孫蝶,還想抵賴麼?”長孫蝶道:“這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還請明斷。”張相眼露兇光,叫道:“頑皮賴骨,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啊,給我上拶指之刑,如不招承,還有械鐐棍與夾棍。”大尹叫道:“你們不能這樣草菅人命,我要面見皇上。”張相斥叫道:“你也脫不了干系,通唐的罪名你就認(rèn)了罷。”長孫蝶當(dāng)即被官差按倒,左右便取過拶子將她的十根手指塞進(jìn)刑俱,使力的鎖緊,直夾得十指格格的響。長孫蝶銀牙緊咬,痛恨的盯著莫南,張相,罵道:“你們不得好死。”大尹教人按住,掙扎不開,慘痛的看著她被夾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死而復(fù)蘇,汗?jié)窳_衣,著實(shí)慘不忍睹。正是心頭滴血,如是萬箭攢心。張相冷聲道:“張萬頃,你招承了,就可以免她一死。”大尹老淚縱橫,叫屈道:“我們沒干,教我怎么招供。相爺開恩,念她體弱,拶我罷。”

長孫蝶吃架不住,昏死過去。張相道:“拖下去,明日接著審。”莫南道:“張大人,白昱人藏在你家中的什么地方,說出來。我就免了你的板子。”大尹道:“甚麼白昱人,我沒見過。教我怎么承認(rèn),你不要含血噴人。”少時(shí)又一騎快馬奔來,進(jìn)來向張相稟道:“沒有搜到人。”莫南道:“一定藏在甚麼密室中,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叫來人去了。回頭向大尹說道:“張大人,說出白昱人所在罷。他在你家中,早晚也是要找到的。”張相見他不說,遂說:“拖翻打。”莫南道:“相爺稍安勿躁。即使找不到白昱人,有長孫蝶這身飛天大盜的衣裳,飛刀。也是足以治他個(gè)通唐罪名。先關(guān)起來,明日再審。”張相道:“好罷。”命將大尹關(guān)入大牢。大尹道:“你們不辨青紅皂白,刑訊逼供,老夫跟你們沒完。”官差將他一推一?的去了。

莫南便向張相說道:“我們還去張萬頃家中,好歹找出白昱人來,那就鐵證如山了。”張相道:“看他們死不認(rèn)賬,皇上追問起來,為禍不小。還是搜出白昱人最為穩(wěn)妥。”兩人率了一干應(yīng)捕衙役,兵馬奔到大尹府。孝忠跟達(dá)奚一無所獲,說道:“都翻遍了,不見有什么機(jī)關(guān)密室。”莫南道:“這就怪了。白昱人難道長上翅膀飛了不成,不行,就是把張家翻個(gè)底朝天,也要找出人來。”那時(shí)洛陽城被攪鬧的滿城風(fēng)雨,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是李莫南公報(bào)私仇,要置大尹一家于死地。

不說莫南等人忙到天晚,無所進(jìn)展,氣都餒了。扶風(fēng)又教張相預(yù)先安排在皇宮左近的官兵守株待兔,逮個(gè)正著。莫南見到押到的扶風(fēng),笑道:“想去通風(fēng)報(bào)信,門都沒有。”張相遂說:“白昱人藏在哪里,說出來就可以免你一死。”扶風(fēng)道:“天子腳下,你們違法亂紀(jì),私自抓捕朝廷命官,羅織罪名,構(gòu)陷入獄。你們眼中還有天子麼?”莫南笑道:“你效忠的天子是哪個(gè),大唐皇帝罷。”見他大義凜然,寧死不屈,心生一計(jì),笑道:“聽說你跟長孫蝶很是恩愛呀。”扶風(fēng)道:“你耍什么花樣,我都不會說的。”莫南道:“相爺,我想將長孫蝶帶來張家,教那些出征的將士們好好解解饞。”張相聞言,好是為難,旋即想到這樣或許可以教扶風(fēng)開口,遂說:“便依你。”命人去大牢提人。扶風(fēng)惱羞成怒,勃然罵道:“李莫南,你這個(gè)畜生。”孝忠部眾都?xì)g呼雀躍起來,紛紛嚷道:“我們有些等不及了啊。”莫南道:“還不說么?那就莫怪我無禮了。”扶風(fēng)徑自落淚跪下向莫南,求情道:“你我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為甚苦苦相逼,要害我呢?”莫南道:“不是我跟你過不去,實(shí)在是你們跟我過不去。勾結(jié)唐廷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話說昱人,涼乙原來藏在大尹家書柜下面的密室,及至兵馬搜尋,將書柜翻到,遮蓋住了密室地板機(jī)關(guān)。故而幾番搜尋都沒有找到密室入口。聽得上面搜捕甚緊,大尹一家都被擒拿入獄。昱人不忍想要出去,涼乙攔住道:“李莫南正是要逼迫你我現(xiàn)身,好將大人治罪。大人一家上下就都死定了。”昱人垂淚道:“李莫南,欺人太甚,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及至聽得上面兵馬說到莫南要以長孫蝶教他們解饞,逼迫扶風(fēng)。昱人更是怒火中燒,推開地板,上面被書柜壓著,鉆不出去。涼乙急忙掩上地板,說道:“白大哥瘋了。這是什么時(shí)候,不可以意氣用事,連累了你妹妹也要遭難哩。”昱人好是悔恨當(dāng)日不該貪歡,竟至貽誤了出城,招致莫南發(fā)現(xiàn),盈盈被抓,生出這等大禍來。

當(dāng)下長孫蝶被帶到,扶風(fēng)眼巴巴看著她雙手手指血肉模糊,痛哭流涕,心如刀絞,哽咽地說道:“蝶兒,我沒用,救不了你。”長孫蝶雙眸微睜,流淚道:“相公,他們要我們死,這個(gè)罪不能認(rèn)啊。”扶風(fēng)哭道:“他們要,我忍不了啊。”莫南厲聲道:“你說不說?不說就把她扒光了,任由士兵們玩。”扶風(fēng)目注著長孫蝶坦然地神情,悲傷地肝膽俱裂。莫南便教兩個(gè)兵士將長孫蝶架起來,伸過手去就要撕扯。扶風(fēng)慌忙哀求道:“我說。”驀地此時(shí)一人躍在墻頭上,叫道:“李莫南,飛天大盜在此。”莫南道一聲:“什么人在此裝神弄鬼,與我拿下。”那人笑道:“你們自相殘殺罷,恕我不奉陪了。”衣袂聲響,徑自揚(yáng)長而去。張相叫道:“快追。”孝忠,達(dá)奚急忙率人趕了出去。莫南道:“許扶風(fēng),說罷。”

扶風(fēng)此時(shí)見有人認(rèn)了罪名,叫道:“我們不是飛天大盜,你該信了罷。你們無中生有,我要狀告你們陷害忠良。”莫南怒道:“你?”張相心下想道:“李莫南一口咬定長孫蝶是飛天大盜,到頭來竟是一場誤會。白昱人又找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莫南道:“我去抓了這個(gè)假的,回來再找你算賬。”張相道:“那他兩怎么辦?”莫南道:“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不查個(gè)水落石出,絕不干休。”張相遂命人將扶風(fēng)夫妻押往刑部大牢。莫南率人來追假的飛天大盜。那個(gè)蒙面人奔了一程,被孝忠兵馬前后圍住,脫身不得。孝忠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喝教左右拿下。那個(gè)蒙面人持劍廝殺,教莫南趕到,一個(gè)箭步竄過去劈手打翻。

眾兵將將他捆翻,兀自掙扎道:“屢屢作案的人是我,與張大人無關(guān)。”莫南聽得耳熟,說道:“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罷。”將他面巾揭去,竟是裴寬。莫南失聲道:“怎么是你?”孝忠驚訝道:“啊呀。裴寬你是飛天大盜?”裴寬笑道:“怎么,出人意外么?”莫南叫道:“假的,假的。張萬頃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要這么為他開脫罪責(zé)?”裴寬道:“其實(shí)我早已投降了唐廷,殺害敗類的人是我。好幾回我想殺張萬頃,奈何他家中高手眾多沒辦法下手,教他僥幸保住性命。你們窩里斗,我倒要謝謝你了。”達(dá)奚左相罵道:“信口雌黃。你想殺張萬頃,還用的著假扮飛天大盜么,分明是欲蓋彌彰,為他抵罪。”裴寬道:“你們愛信不信。”

莫南向達(dá)奚左相,孝忠,說道:“此人一口咬定殺害朝廷官將的人是他,弄到大堂上這么說,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麼?”孝忠道:“那你說怎么辦?”莫南道:“殺了他。”裴寬叫道:“李莫南,上回不是你告我通唐麼?怎么這會到不相信了。跟你們說實(shí)話,上回我被呂崇堯抓住,是他故意放我回來,教我聯(lián)絡(luò)有識之士一同將你大燕推翻。”莫南道:“說這話,我倒有些信了。莫忘了上回是誰在萱妃娘娘面前求情,將你釋放。正是張萬頃。你們兩都是一伙的,還想騙人么?”達(dá)奚似是醒悟,叫道:“這叫丟車保帥。”孝忠道:“畢竟裴寬追隨先帝多年,中道變節(jié),也是一時(shí)迫于無奈。我們私自殺他,皇上追究起來,誰來承擔(dān)?不如押回大牢,明日審問。”莫南道:“也罷,帶回去。”

原來前日,裴寬同妹妹心語聽說莫南同不渝失寵,被勒令在家思過。心語又聽說不渝被人刺傷,遂想:“天賜良機(jī),何不入城刺殺宮不渝。”便瞞了哥哥私自進(jìn)城。裴寬發(fā)覺之后,趕來制止,不知道她隱藏在誰家,卻聽得說張萬頃被莫南等人抓到刑部大牢,心道:“張大人于我有恩,長孫蝶又救了妹妹,此恩此情無以為報(bào),除非扮作飛天大盜教大人無罪脫身。大人一定為我兄妹報(bào)仇殺了李莫南師兄弟。”遂假扮了飛天大盜,不想弄巧成拙,莫南還是不肯善罷。

一夜無話,至次日,莫南,張相,達(dá)奚左相,孝忠,鄭王慶和,刑部官員當(dāng)堂審判大尹,扶風(fēng)夫妻,裴寬,都要教畫押,認(rèn)罪,然后呈報(bào)。裴寬,扶風(fēng)先后被用刑,裴寬只說自己是飛天大俠。扶風(fēng)矢口否認(rèn),拒不認(rèn)罪。正自審決不下,聞聽的外面喧沸,高唱道:“皇上,萱妃娘娘駕到。”慌得堂上眾人心驚膽戰(zhàn)的奔出衙門接駕。慶緒挽著恪卿的手在嚴(yán)莊及御林軍的簇?fù)硐轮敝链筇蒙稀4笠銌鑶杩奁饋恚械溃骸盎噬希锬锍荚┩靼 !睆埾嘹叺綉c緒跟前,小聲道:“張萬頃跟裴寬通唐,證據(jù)確鑿,正要叫他們畫押呈報(bào)皇上處置呢。”慶緒喝一聲:“大膽張通儒,可知罪么?”一干人見龍顏大怒,都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慶緒道:“張愛卿為國家做了那么多貢獻(xiàn),你們竟然公報(bào)私仇,挾私報(bào)復(fù),誣陷他通唐。不惜動用大刑,屈打成招。若不是有人稟報(bào)與朕,朕還不知道呢。這個(gè)大燕國你們是皇帝,還是朕。”

眾人嚇的唯唯道:“不敢。”莫南叫道:“我懷疑舜王坪白昱人就藏在張萬頃府上。”慶緒道:“搜了幾回,可搜到了?”莫南搖頭道:“沒有,我還想再徹徹底底搜一遍。”恪卿便說:“我跟皇上在這坐著,看你們審案,敢是真有人通唐?”莫南等人畏懼,心道:“你們來了,他們仗了勢,哪里還肯招供。”

慶緒叱罵道:“混賬,要有這么一個(gè)人,那么多人早搜到了。你誣告長孫蝶是飛天大盜,她一個(gè)弱女子,如何干得了那飛檐走壁,殺人的勾當(dāng)。就憑幾件衣裳,就斷定她是女賊,未免太荒唐了。這栽贓的事不會是你干的罷?”莫南嚇的魂不附體,叫道:“豈敢,沒有的事。”慶緒道:“你們都敢擁兵自專,肆意妄為到這個(gè)地步了,還有甚不敢?膽子再大一些,就要逼宮,謀朝篡位了。”嚴(yán)莊叫道:“這是誰的主意?”

張相將眼瞥了莫南一眼,心驚肉顫的想道:“這下可完了。悔不該聽李莫南的。”慶緒知道就是李莫南,說道:“朕要你閉門思過,你卻不安安分分的,對朕不滿麼?”莫南道:“不敢。我是立功心切,不得已而為之。張萬頃確實(shí)值得懷疑啊,望皇上明察秋毫。”恪卿道:“張大人是不是通唐,也還輪不到你來自作主張罷。你將他一家打成這樣,居心何在?本宮問你,他們招供了麼?”莫南答道:“沒有。”恪卿道:“上回你誣陷良民,張大人不肯跟你同流合污,壞了你的好事。你就記恨在心攛掇了朝中重臣,要將他置于死地而后快。分明是針對著本宮跟皇上罷。”慶緒道:“李莫南呀,李莫南。朕原是要治你的罪,還是愛妃為你求情,只教你閉門思過,沒成想你竟然恩將仇報(bào),變本加厲與愛妃針鋒相對,到底是何居心?”

莫南但稱:“死罪。”嚴(yán)莊目注著慶和,喝道:“鄭王好大的面子,張孝忠將軍來到洛陽,不先來拜見皇上,卻先見鄭王。”孝忠慌忙道:“本來是要見皇上,可是李莫南說要先拿下張萬頃,教我領(lǐng)兵協(xié)助,這才做錯(cuò)了事。”慶緒向慶和罵道:“瞎攪合,滾。”慶和如獲大敕似得撒腿就跑。達(dá)奚叫道:“皇上恕臣無知,受了李莫南蠱惑,實(shí)在不干臣的事啊。”慶緒道:“量你沒這個(gè)膽,滾回家去,聽候處置。”達(dá)奚頓首叩謝皇恩,退出刑部大堂。大堂上張相跟莫南,孝忠三個(gè)跪著面面相覷,汗出如雨,哆嗦不已。慶緒道聲:“別跪著了,起來回話。”三人不敢起身,只說:“皇上開恩,恕臣死罪。”慶緒道:“起來。”三人都神不守舍的站起身。慶緒道:“眾位愛卿應(yīng)當(dāng)同舟共濟(jì),為我大燕效力。奈何要自相猜忌,鬧得水火不容呢。”

莫南同張相情知慶緒寵愛萱妃,一道前來興師問罪,能夠保住命已是萬幸。沒有實(shí)據(jù),哪里還敢揭穿大尹跟萱妃解救下的火盈盈是舜王坪的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是愈為認(rèn)清了恪卿同大尹與唐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了。慶緒教刑部官員將張大尹,扶風(fēng)夫妻攙扶回去,好生醫(yī)治。慶緒望著裴寬,說道:“你自認(rèn)是飛天大盜,還有何話講?”裴寬道:“臣死罪。”慶緒道:“起來罷。朕素知你忠心大燕,不是唐廷的人。自認(rèn)罪名乃是出于報(bào)恩,朕法外開恩,饒你混淆視聽之罪。命你戴罪立功,捉拿真正的飛天大盜。”裴寬道:“謝皇上隆恩。”慶緒道:“愛妃,回宮罷。”恪卿道:“陛下先回去。臣妾去張大人府上走走,隨后就來。”慶緒笑道:“愛妃體諒忠良,無微不至,真是菩薩心腸。難得你有這份心,就去罷。不要耽擱太久了。”恪卿遂出了刑部,乘著鳳輦徑自去了。

慶緒便教莫南,張相,裴寬回去,命孝忠,嚴(yán)莊隨行起駕回宮。恪卿來到張府,大尹聞聽,慌忙出迎。恪卿道:“我哥哥何在?”大尹引著恪卿來到書房,將翻到的書柜挪開,開啟機(jī)關(guān),地板上露出一塊斗來大的洞。大尹下了密室,恪卿隨后從臺階上走下。兄妹兩在此重逢,恍如隔世,百感交集,相抱著痛哭起來。凄慘的哭聲,惹起大尹心中悲酸,也墮下淚來。昱人喜極而泣道:“恪卿,你受苦了。”恪卿眼淚紛紛,說道:“哥哥不能留在這里了,張大人一家上下總算逃過一劫,未免節(jié)外生枝,你得趕快出城。”昱人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么?”恪卿閃過一邊,拭淚道:“我走了會連累了張大人,你也跑不掉。你放心,我會有脫身之計(jì)的。”昱人道:“我要帶盈盈一起走。”恪卿道:“我把嫂子也帶來了。”遂跟昱人悄聲說:“嫂子沒有失身,哥哥要好好善待她。”昱人滿臉羞慚,說道:“我知道。”恪卿道:“我不能耽擱太久,這就走了,你要善自珍重。”昱人說:“你過得好么?”恪卿垂淚道:“我很好。”說罷,抹著眼淚踏上階梯去了。

大尹隨后將盈盈帶到密室,昱人,涼乙歡喜不勝地說道:“我們今晚就出城。”盈盈倔強(qiáng)地說:“殺不了宮不渝,我就不走。”涼乙道:“我的姑奶奶,省省心罷。李莫南巴不得我們跟他叫板,好逮我們個(gè)正著,治罪張大人跟娘娘呢。”盈盈努著嘴,說道:“好罷。別讓我遇上他,教他死在我的劍下。”昱人不忍再騙她,遂說:“盈盈,其實(shí)宮不渝沒有把你怎么著,是你胡猜亂想哩。”盈盈瞪大了眼睛,叫道:“我明明感覺有人對我,很不規(guī)矩。難道是我做夢麼?”昱人笑道:“你真是在做夢哩。”盈盈聽言,看他眼神不是說謊,歡喜的就活蹦亂跳起來:“太好了。我還是好端端的。”當(dāng)晚,大尹安排心腹掩護(hù)昱人等三人,送到城門口。昱人道:“列為,就送到這罷。守門的兵將識出你們,可就不妙了。我們自個(gè)想法出城。”那幾個(gè)人道:“也好,我們在這看著,一旦有需要,就趕過去。”昱人遂背負(fù)了繩索同涼乙,盈盈悄悄摸到城下,翻上城墻。

待到守兵巡視過去,借著夜色的掩護(hù),將繩索系在磚垛子上,拋出城外。昱人教盈盈先下,說道:“抓緊了。”盈盈抓著繩索,慢慢捱下城下。涼乙道:“白大哥,你下去罷。”昱人道:“什么時(shí)候了,還掙個(gè)先后。快些,守兵快過來了。”涼乙遂抓著繩索,向城下溜去。昱人看著守兵打著火把愈來愈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在這當(dāng)口,一口劍斜刺里刺到,叫道:“好啊,你竟在這?”昱人驚得魂飛魄散,將身向后一跳,叫道:“李莫南!”莫南揮劍便砍繩索,昱人情急之下飛步上前,推開莫南。莫南仗劍就殺來,昱人拔劍急忙招架,打了起來。涼乙雙腳著地,聽得城頭廝斗,叫道:“白大哥。”盈盈也是嚇的不寒而栗,叫道:“白昱人,白昱人。”昱人叫道:“莫管我了,你們快跑啊。”涼乙拖著盈盈拔步就跑。盈盈哭喊道:“白昱人,你要活著。”城頭守兵乍見莫南同一個(gè)人廝殺,紛紛聚攏過來。莫南道:“快開城門追捕逃犯。”守兵急忙教人出城追捕。昱人殺了十?dāng)?shù)個(gè)守兵,抵?jǐn)巢蛔∧希弑磺埽合鲁莵怼4笠业娜嗽诎抵星埔姡@得面無人色,急急忙忙回去報(bào)信。不在話下。

莫南押著昱人,志得意滿的將他帶到刑部,關(guān)進(jìn)大牢,嚴(yán)令多加派人手監(jiān)管。遂星夜入宮求見慶緒。慶緒怒道:“他又來作甚?”傳命召他進(jìn)殿見駕。莫南三拜九叩罷,起身道:“皇天不負(fù)有心人,舜王坪白昱人逮著了。”慶緒聞言,精神倍增,說道:“當(dāng)真。莫不是假的?”莫南笑道:“這個(gè)人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怎么會有假?現(xiàn)在正被關(guān)在刑部大牢。”慶緒道:“聽說這個(gè)白昱人在太行山上易幟,豎起什么太行山大行門,為國軍支隊(duì)的大旗,屢屢與我大燕作對。還幫助李光弼保衛(wèi)太原,擊敗蔡希德,殺死七萬兵馬。厲害的很啊。居然教你抓住,除掉我心腹之患,朕要重重賞賜你。”莫南道:“這是皇上洪福齊天,我何敢居功,賞賜不要也罷。我唯獨(dú)怕他的同黨劫獄,還是盡快處決了罷。”慶緒遂說:“也好。傳令張萬頃明日將白昱人以及牢中所有的唐朝囚犯統(tǒng)統(tǒng)處決。”莫南道:“皇上英明啊。”心道:“張萬頃殺了他們,叛徒的罪名扣在頭上,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唐廷兵馬打到洛陽,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不題慶緒召見莫南,他們的談話早有人報(bào)知恪卿。恪卿大驚失色,想道:“哥哥恁麼命不好,怎么教捉回來了?”想來想去,沒有個(gè)萬全之策。又想召大尹入宮商量,可是形格勢禁,如此一來非但救不了人,而且還會暴露大尹,著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想到明日昱人就要問斬,親人死在眼皮子底下,卻無力解救,禁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慶緒送走莫南,來到恪卿寢宮,見她淚眼模糊,甚是驚異,問道:“愛妃不舒服么,朕傳御醫(yī)來為愛妃診治。”恪卿抹淚道:“沒有。我是送走了盈盈投親去,想念她,所以悲傷。”慶緒笑道:“愛妃多愁善感,性情中人。好了,不哭了。過些時(shí)候接她來陪愛妃就是,犯不著傷心難過。”恪卿破涕為笑,說道:“就這么說定了。”慶緒笑道:“朕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了。”遂與她相挽就寢。

卻說心語偵知莫南兩日不在家中,遂徑自來到李府。不渝正自寂寞難耐,一眼見到她,滿心歡喜,說道:“姑娘想我了麼?”心語道:“我跟哥哥寄人籬下,遭人白眼,走投無路只好回來相投。”不渝道:“我是個(gè)念舊情的人,這里就是你的家。你看這么大的院子,連個(gè)說話的人都沒有。我都快悶死了。”便牽著她的手,教坐在身邊。心語道:“你二師兄呢?”不渝道:“他整天忙著抓這個(gè)抓那個(gè),抓來抓去弄得人財(cái)兩空。把我一個(gè)人丟在家里,管也不管。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心語笑道:“瘋了也好,省的煩惱。”不渝笑道:“說笑罷,我若是瘋了,也是想你想瘋了。”心語指著他的鼻子,笑道:“你想我?你身邊還少女人麼?”不渝嘆道:“她們都是街花路柳,水性楊花,不像你有情有義,還肯回來找我。說真的我真是喜歡你,你跟她們不一樣。”心語道:“凈說好聽話哄我。”不渝急了,跳起身來,說道:“說假話,就教我遭雷劈。”說罷,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不已。

心語為他捶背,說道:“聽說你受傷了,傷的重么?”不渝道:“教火盈盈那個(gè)死妮子刺了肋下一劍,差些送命。”心語感覺他肋下疼痛,使不上力,一臉病容,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下暗喜:“淫賊,你也有今日。趁此時(shí)機(jī),殺了你以雪恥辱,為那么多被你傷害的女子報(bào)仇。”手臂中掣出匕首來就要刺殺他。不渝抬起身來,乍見她神色怪異,叫道:“你怎么了?”心語慌忙將匕首藏回袖中,笑道:“看你傷成這樣,為你難過。”不渝笑道:“我想好了,待我傷好了之后,就跟你遠(yuǎn)走高飛,做一對鴛鴦情侶。”心語笑道:“真的么?”又輕輕嘆息道:“不知道你拿這話哄過多少人,誰信你?”不渝道:“真沒騙你。我大師兄殺了張雁,張袞查出真相,哪有好。我恨不得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過踏實(shí)日子。”心語道:“真是這樣?”不渝一本正經(jīng)說道:“騙你就不是人。好了,很晚了,睡罷。”

心語心慌意亂,情非得已隨他踱到床前。想道:“這時(shí)不動手,更待何時(shí)。”見他轉(zhuǎn)了身去,脫衣裳,慌忙掣出匕首。不渝回轉(zhuǎn)身來,乍見她手持匕首,驚道:“作甚?”心語捏著匕首,聽他這話,嚇的匕首落地,向后就倒。不渝叫道:“你要?dú)⑽遥俊毙恼Z眼見事情敗露,目光流顧,墻壁上掛著一口寶劍,徑自快步趕上,摘了下來,叱罵道:“無恥淫賊,我今天是來殺你的。”不渝驚訝道:“我待你那么好,到要?dú)⑽摇D惘偭嗣矗俊毙恼Z落淚道:“我出身名門,被你害的毀了名潔。本沒臉活著,為了殺你,這才隱忍茍活。”不渝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說道:“我都說了要跟你走了。我是真心的。”心語泣道:“別花言巧語騙人了。”雙手抓著劍便向不渝劈去。不渝慌忙閃避,奈何肋下劇痛,慘痛難當(dāng),閃轉(zhuǎn)幾下,被她一劍劈在胸膛上,血雨飛濺。不渝慘痛的大罵:“瘋女人,殺親夫麼?”乍見她又是一劍砍來,更是躲閃不過。

心語心頭的怒火,所受的侮辱在這一刻瘋了似的宣泄出來,一劍緊接一劍,亂砍亂劈過去。不渝凄厲的叫了幾聲,便叫不出聲來,血肉仍在狂飛。心語氣索力竭,看他倒下,方始罷手。不渝倒在血泊中,驚異的目光盯著心語,嘟囔道:“我是真心愛你的。”說罷氣絕而亡。心語手中染滿鮮血的劍,兀自在滴血,看著慘死在劍下的不渝,嚇的魂不附體,失聲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淚水禁不住淌了下來。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哭道:“哥,我想回家。”是時(shí)一個(gè)人躍入院子,叫喊道:“心語,你在麼?”心語一驚而起,叫道:“哥,我在這。”裴寬奔到屋里,一見地上死在她手中的不渝,說道:“你殺的。”心語哭道:“我想回家。”裴寬拉著她的手就走,說道:“快走。李莫南追來,就完了。”

兩人剛剛翻出墻外,莫南便接踵而至,一見屋里慘死于亂劍之下的不渝,痛惜的嗥叫道:“裴寬,我要?dú)⒘四銈冃置谩!碧釀ψ窔⒊鰜怼E釋捖劼牶竺婺瞎纸械溃骸芭釋挘\兄妹休走。”裴寬道:“心語快跑。”竟自來抵擋莫南。莫南罵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來洛陽,為的是找你妹妹。都怪我抓白昱人,沒有提前想到這些,教你妹妹殺了我?guī)煹堋D汶y逃干系。”裴寬道:“是你師弟自作自受,自有應(yīng)得,怪得了誰?”莫南道:“你們都得為我?guī)煹芘阍帷!迸釋挼溃骸耙幻鼉斠幻帕宋颐妹昧T。”莫南道:“死到臨頭,還跟我討價(jià)還價(jià)。”一劍氣勢如虹的刺到。裴寬急忙以一雙肉掌相迎,打斗十?dāng)?shù)回合。莫南一劍砍翻裴寬,當(dāng)胸刺下,血水狂噴而出。心語站在遠(yuǎn)處,驚得倒在地上,失聲痛哭道:“哥,是我害了你啊。”裴寬口噴血雨,慘然道:“快跑,快跑啊。”

莫南拔步就要去殺心語,裴寬雙手緊緊抱住莫南的腿,叫道:“跑啊。”莫南怒極又是一劍從他背上刺下,直沒至柄,劍鋒從前胸突出來。裴寬當(dāng)場斃命。心語挺起身來,抹著眼淚撒腿飛跑而去。莫南要追,奈何裴寬的雙手還是僅僅抱著腿,使勁扳開,疾步去追時(shí)已是杳無蹤跡,氣的罵道:“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早晚殺了你。”一個(gè)打更的轉(zhuǎn)來,見到莫南殺死一人,倒在血泊中,唬的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莫南想:“裴寬甚得皇上賞識,這么殺了,又以為我挾私報(bào)復(fù)。莫為了這件事壞了明日斬殺白昱人他們的大計(jì)。”遂飛身趕上將打更的也殺了,回了家中,料理不渝尸身。

當(dāng)夜無話,直到次日,地方上發(fā)現(xiàn)兩具死尸,仵作官員都來驗(yàn)尸。大尹認(rèn)出裴寬,叫道:“呀,誰把他給殺了。”急忙上報(bào)。慶緒聽得這事,感覺事態(tài)嚴(yán)重,說道:“誰人恁麼大膽殺了裴寬。朕昨日還恩免了他的罪過,晚上就叫人殺了,這還得了。”恪卿想救昱人,正無計(jì)可施聽說此事,眉頭一皺,計(jì)上心來,說道:“陛下,這一定是有人混入洛陽,想要劫法場哩。”慶緒道:“誰敢?這里還是大燕天下呢。”恪卿道:“他們一劫法場,城中必定騷亂起來,讓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有機(jī)可乘。不可不防啊。何不派人搜捕唐廷派來的細(xì)作,然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一并斬首。”慶緒道:“愛妃所言甚是。”遂下旨改日處斬囚犯,勒令各衙門速速追捕兇手。

大尹回府,卻見遮堂后轉(zhuǎn)出裴心語,忙問:“怎么回事?你哥哥被誰殺了,你躲在這里?”心語哭訴道:“我昨晚上殺了宮不渝,李莫南追殺我跟哥哥,是我哥哥纏住他,我才得以脫身至此。”大尹道:“原來如此。”遂說:“那他不直接呈報(bào)皇帝,為甚要隱瞞呢?我想是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要盡快殺了昱人。啊,不好。處斬囚犯的事延期,李莫南坐不住,必定會先下手為強(qiáng)。”便顧不得招人猜疑,乘轎徑直來到刑部大牢。牢頭道:“大人公務(wù)繁忙,來這地方作甚?”大尹道:“聽說舜王坪白昱人被抓住了,本官要見見他,看他是什么個(gè)模樣。李莫南一口咬定了是我藏起來他,害我也在這獄中呆了一晚。”牢頭道:“這是個(gè)重犯,大人不避避嫌疑?”大尹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是行的端走得正,不怕閑話。開門罷。”牢頭笑笑開了門。大尹直到里面,又教人開了鐵門,來到重犯監(jiān)押的地方。

大尹道:“哪個(gè)是舜王坪的白昱人啊?”昱人一見大尹,喜出望外,說道:“我就是,你是哪個(gè)?”大尹大聲道:“河南尹張萬頃,聽說過么?”昱人罵道:“都是背叛國家的敗類,我出去了都要?dú)⒐饽銈儭!贝笠娔菐讉€(gè)獄卒走開,忙至前,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說道:“李莫南可能要來殺你,見機(jī)行事。我教人在城西門接應(yīng)。”昱人嬉笑道:“大人待我不薄啊,出去之后定有厚報(bào)。”大尹叫道:“頑皮賴骨,關(guān)你幾日,抓到你的黨羽,都押赴刑場殺頭。來生好好做人啊。”大搖大擺的走出牢房,千叮萬囑教獄卒好好看押,打道回去了。

莫南聞聽滿城搜捕殺害裴寬的兇手,處斬白昱人的事延緩,氣的咆哮如雷,連罵:“安慶緒小兒昏庸愚昧,不殺了白昱人,難道還要縱虎歸山麼?”遂想:“不成。皇帝不殺他,我就自己動手。”提了劍快馬趕到刑部大牢。牢頭,獄卒見他殺氣沖沖的提了劍來,慌忙道:“李先生,你要作甚?”莫南喝道:“快給我開門,開門。”牢頭道:“張大人命我們好好監(jiān)管囚犯,這里是重犯,還是不要見的好。”莫南道:“白昱人是我送進(jìn)來的,我要見他,不行麼?”牢頭,獄卒見他神色不善,嚇的走開了。莫南拿了鑰匙,連續(xù)開了牢門,進(jìn)到關(guān)押昱人之處。昱人故作鎮(zhèn)靜,說道:“難得老朋友來看我。”莫南道:“住的到舒服。”竟自開了鎖子,摜在地上。昱人笑道:“是要放我出去麼?”莫南冷笑道:“我來送你上路。”拔劍便殺。牢中關(guān)著的唐廷官將兵卒都喧鬧起來:“狗賊,你不能濫殺人。”叫嚷不住。

昱人驚慌失措的閃開,說道:“你別亂來。你們的狗皇上還沒有下令殺我,你到來私自殺我,不怕降罪么?”莫南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劍。”運(yùn)刃如飛,劍芒閃爍,連下殺著。昱人輾轉(zhuǎn)騰挪,躲得很是吃力,迫不得已就赤手攫奪他手中的劍。莫南與他糾纏之間,一腳將他踹翻,望他胸口一劍刺落。昱人眼疾手快,翻身閃過,閃中夾攻,左手長出一把抓住他右臂,袖子中的匕首掣在手中,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跳而起,抵在他的脖子上。這一下變起倉促,莫南驚悸的盯著他手中的匕首,吞吐道:“你,你?”昱人笑道:“很意外罷。”左手從他手中搶下長劍。莫南道:“你殺了我也出不去,外面都是我的人。”昱人道:“是這樣麼?”遂一掌將他打昏,摜在地上。

昱人提劍出來殺翻數(shù)個(gè)獄卒,用鑰匙逐一打開牢門,叫道:“我是舜王坪白昱人,跟我殺出去。”眾人說:“為甚不殺了他?”昱人道:“殺了他會連累好人,留著他一命,教大燕皇帝懷疑人是他放的罷。”一干人分頭開了各處牢房,霎時(shí)間幾百人就像是出籠的猛獸,洪水似的涌出牢房。牢頭獄卒聽得聒噪,開門來看,驚得亡魂喪膽,撒腿就跑,怪叫道:“大事不好了,犯人越獄了。”昱人領(lǐng)著幾百人一直殺出,到了街肆上,逢著一對官兵來圍捕,都教殺了,攫奪了馬匹兵刃,直奔城西。孝忠正在張相府上做客,說起皇上不該對囚犯緩期處斬,聞聽的鬧吵。眾人出來看時(shí),只見昱人領(lǐng)著幾百號囚犯滾滾殺來。張相叫一聲:“不要走。”內(nèi)中有個(gè)識得張通儒是個(gè)大奸賊的,罵道:“狗丞相,納命來。”率著幾個(gè)人殺奔過來,一刀將他戳翻,殺入相府。孝忠等人毫無準(zhǔn)備,退回府中,憑借張家家兵將這幾個(gè)囚徒殺死。孝忠領(lǐng)了余人趕出府來,昱人等人去的已是遠(yuǎn)了。孝忠急忙去調(diào)兵。

昱人于路遇上堵截,幾番廝殺,殺到城門口時(shí)僅余下一百多人。守門兵將見了,吶喊一聲:“殺。”大尹家的人就在其后動起手來,兩面夾擊,一會功夫就將守門兵將殺個(gè)精光。大尹家的人道一聲:“不送。”急自撤走。昱人率領(lǐng)余下的數(shù)十人出了洛陽城,乘馬望西絕塵而去。孝忠率領(lǐng)鐵騎趕到,追出城門,趕了二十里,殺了一通。昱人只帶著寥寥十?dāng)?shù)個(gè)人甩脫了孝忠的追兵,僥幸生還。

卻說慶緒聞知牢獄中的犯人越獄逃跑,氣急敗壞地叫道:“是誰放了他們,是誰放了他們?”傳命嚴(yán)莊,高尚都來見駕。嚴(yán)莊來了,說道:“張相死于混亂之中。”慶緒罵道:“朕不想聽誰死了,朕要知道是誰放了他們。”嚴(yán)莊小心的說道:“我去牢中查看,發(fā)現(xiàn)李莫南躺在里面。我將他喚醒,他說他去殺白昱人,白昱人卻手拿匕首,將他打昏。”慶緒道:“這倒奇了怪了。他的武功不是很高,能制服的了白昱人麼?為甚會失手?反倒教他跑了,還放走了那么多人。”高尚道:“說來蹊蹺得很啊。活著的獄卒都說之前張萬頃來過一趟,還曾吩咐好生監(jiān)管。到了李莫南火氣洶洶的來了,喝令開門,隨后犯人們就殺出來了。”慶緒道:“宣李莫南,張萬頃上殿對質(zhì),他們兩個(gè)之中一定有一個(gè)是叛徒。追查出來,朕要活剮了他。”

少時(shí)李莫南,張萬頃先后來到朝堂上。李莫南叫道:“皇上,我無罪。”慶緒道:“也難說。論武藝你在白昱人之上,怎么會叫他逃了呢?不是你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計(jì)罷。”莫南道:“我沒有啊。如果我放人,哪里會抓他送去大牢呢?”慶緒笑道:“這話我信。那么張愛卿的嫌疑就大了。”大尹道:“皇上明鑒,李莫南撒謊。他私通唐廷,故意演了一出抓住白昱人的把戲,就是要在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放了白昱人,教他將牢中的犯人都救出去。詭譎萬端,用心險(xiǎn)惡,實(shí)乃是經(jīng)過周密計(jì)劃,蓄謀已久啊。”莫南破口大罵道:“你這是血口噴人。”大尹罵道:“你蓄謀已久。”慶緒見他兩不相讓,罵罵咧咧,弄得一頭霧水,到?jīng)]了主意。

大尹道:“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啟奏。”慶緒道:“說。”大尹道:“裴寬是李莫南這個(gè)奸賊殺害的。”莫南一頓驚慌失措,叫道:“我沒殺他。”大尹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一人幸存呢。這就叫天理昭彰。”遂傳喚心語上殿。心語踱上朝堂,哭聲悲慘的罵道:“李莫南,你殺了我哥哥,還要追殺我。是我哥哥抱住你的腿,我這才跑脫。你們一朝事主,為甚要加害于他。”莫南叫屈道:“不不。皇上莫聽她一面之詞,我殺裴寬是有原因的。我的師弟宮不渝被這個(gè)死妮子殺害,我這才追殺他們。”慶緒等人著實(shí)震驚,失口道:“宮不渝被她殺了?”莫南道:“尸體就埋在我家的院子里,哪能有假。”慶緒道:“你師弟武藝精湛,憑她一個(gè)弱女子如何殺得?”心語便哭道:“我沒有殺他師弟,這都是他捏造的謊言。皇上為我做主啊。”

莫南恨得咬牙切齒,罵道:“賊妮子,撒謊么?不是我?guī)煹苡袀谏恚阋膊荒茌p易得手。我殺了你為師弟報(bào)仇。”拔劍要?dú)⑿恼Z。慌得滿朝文武四散開了。慶緒喝教:“大膽。朕教裴寬捉拿飛天大盜,當(dāng)晚就被你殺了,是何居心。還敢在朝堂之上動劍殺人。”莫南急忙住手,叫道:“他們都是一伙的啊。”恪卿轉(zhuǎn)了出來,坐在御座旁邊,說道:“驚了圣駕,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鹈矗縼砣税。瑢⑺膭U了。”莫南厲聲笑道:“我李莫南拜師學(xué)藝,下山以來,劍不離身,看你們誰敢?”慶緒直叫:“反了,反了。”眾多甲士素知他武藝高強(qiáng),殺人不眨眼,都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動手。只聽得一人道:“是誰在此放肆?”莫南聞言,這分明是張氏兄弟的聲音,當(dāng)時(shí)嚇得魂飛天外,軟了半邊,只想:“他們回來得到快。”

張氏兄弟鬼魅似的飄落在大殿之上,說道:“李莫南,我們兄弟還是覺得你跟你師弟說的話躲躲閃閃,像是有意回避什么。走到半道上又回來了。”莫南道:“啊哈,真是呂崇堯殺了你的女兒哩。”張袞道:“真是這樣?”心語猛然間想起不渝說起路登云殺了甚麼名喚張雁的,遂叫道:“是他,就是他的大師兄殺了一個(gè)叫什么張雁的。宮不渝親口說的,還說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哩。”張袞一驚,悲憤的叫道:“竟然是這樣,難怪你們兩做賊心虛,言不由衷。”張?bào)K便來殺莫南。莫南著地一滾,翻身跳起,幾個(gè)起落竄出朝堂。張氏兄弟叫道:“狗賊別跑,跑到天邊也要將你碎尸萬段。”一陣風(fēng)似的追了出去。

朝堂上恢復(fù)了寧靜,嚴(yán)莊道:“你見過宮不渝,那么人真是你殺的了。”心語道:“沒錯(cuò),是我殺的,他害了我,我就不能殺他么?”大尹道:“路登云殺了張袞女兒,足見他們通唐的證據(jù)是確鑿無疑了。”慶緒道:“沒錯(cuò),你殺了宮不渝,殺得好。他們一道辦差,難怪屢屢失手,先皇命他們與高嵩持書信去誘降隴右河西的唐廷兵將,攻擊唐廷后方,事情辦砸了。高嵩被捕,雷鈞死在了大震關(guān),裴寬被俘虜。他們師兄弟到安然無恙的回來。其中就有諸多可疑之處。還有先皇教他們?nèi)ラL安接出皇兄慶宗,他們畏縮不前,說什么長安有了準(zhǔn)備,以此搪塞,先皇念在他們有一身絕技,這才沒有降罪。時(shí)至今時(shí)今日,死性不改,又殺忠良,總算是云開霧散,撥云見日了。”

鳳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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