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艙里不允許出現火光,包括廢墟,這也是黑貓衛隊的規矩之一。
天哥根本沒有想到那個孩子會放火,而且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放的火,火是令所有人向往的東西,只有飛耙才可以生火,但也僅限于他位于種植區的鐵皮房。
小孩飛快地跑了,天哥本想去追,但他得救火,不光考慮到天伯還在窩棚里,主要是這團火一但燒起來,肯定會驚動黑貓衛隊,到時候會出現其他不好的事情。
天哥沒有管火,而是沖進圓柱狀的鐵皮屋里,沖到天伯居住的那一側窩棚,煙霧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腐臭夾著惡臭混合在有毒的濃煙里漲滿了窩棚。
刺鼻的氣味令人幾乎窒息,天哥被煙熏的無法睜眼,他趕緊閉上雙眼屏住呼吸摸到天伯的鐵皮床上,可是床上空空蕩蕩連一根毛都沒有。
天伯去了哪里?難道他已經死了?天哥又四下摸了一遍,仍舊沒有摸到。他實在待不住了,只好退出身來。
此時火焰已經吞噬了半邊窩棚,被年月腐蝕的快要變成粉末的窩棚極易燃燒,火焰將半個廢墟點亮,滾滾濃煙飄起之后被轉動的葉輪無情的吞噬。
雖然是夜晚,但廢墟的人沒有睡覺,他們在不停的挖著垃圾,此刻大火吸引了他們的關注,人們扔下手中的工具,紛紛朝著角落奔來,他們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害怕廢墟被燒毀。
大火照亮了地面,地上有個東西在火苗里一閃一閃的跳動,天哥好奇的走到跟前撿起拿在手中,這是一個銀白色的小方塊,金屬制作的小方塊十分精致,上面還有個蓋子,打開之后有個小小的齒輪,天哥好奇的撥動齒輪,嚓,火星濺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好奇心趨勢他不停的轉動齒輪,幾次之后竟然燃起一團小小的火焰,原來這是一個取火裝置。
一定是剛才那個小孩用此物點的火,天哥有些興奮,這東西真是個寶貝,他看了看遠處奔來的人群,迅速將小方塊裝入口袋。
人群奔到火場前,他們看到了天哥,這讓他們非常驚訝。
“你點了火,你要害死我們。”有人終于發出了怨恨。
“你已經離開,為什么還要回來?你是個混球。”
其他人也跟著怒罵起來,他們不再懼怕天哥,因為這場大火會讓他們失去賴以生存的廢墟,他們知道接下來殘忍的黑貓衛隊就會出現,會將他們全部殺死。
天哥知道自己無法解釋,這些人對他的離開充滿了妒忌,這場火給廢墟帶來了災難,也將這里的人推向了死亡。
“殺了他,挖出他的心肝,我們可以吃一頓。”
有人發出提議,其他人跟著呼喝起來,人群開始將天哥包圍,他們舉著各式各樣的長短工具,磨尖的鐵棒,伸出長鉤的桿子,鐵塊,木棒,凡是能拿在手里的東西全部變成了武器。
天哥感受到威脅的來臨,他在后退,試圖靠近不遠處的鐵壁,但憤怒的人群速度更快,他被圍了起來。
形勢非常不妙,廢墟中的人不會因為他在這里成長過而放過他,他們為了存活任何事都會去做,何況是殺他一個人,他們的心理天哥很清楚,殺了他也許黑貓會放過他們,天哥心中冷笑,這些人是在做夢。
他是這么想,其他人卻不,有人帶頭沖了上來,舉著一支烏黑發亮的鐵棒,天哥不想殺人,他只是側身躲過。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在不斷挑釁著他,各種雜亂的武器在他面前揮舞,天哥的斗志被激起,人在危險之中會激發求生的欲望,欲望控制著大腦開始反擊,他附低身子貓著腰部,敏銳的眼睛四下轉圈,余光注視著每一個人的動作,他在搜尋一個突破的地方。
身后有異動傳入耳朵,天哥知道有人背后偷襲,他弓下脊背,左腳撐地右腳后蹬,嘭,偷襲之人被他強有力的一腳踢飛出去,而這時也有一根木棒打在了他的腿上,不過這點力道太弱了,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
場面一但開打,原本畏懼的人也會變得勇敢,人群紛紛圍了上來,天哥展開拳腳噼里啪啦混戰起來,他躲避著磨尖的鐵棒和可以割裂皮肉的工具,而對那些木棒鐵棍則根本不去理會,他的肌肉太硬,可以承受這種打擊。
人群忽進忽退,纏著天哥不讓他脫身,這些人沒有一絲決斗經驗,他們只是揮舞著手里的武器與工具,所以天哥一人對付著他們竟是不敗下風。
嘭,天哥踢出一腳,接而步伐跟上,一個上勾拳打翻面前一人,同時左右擺拳掄起,又有一人中招,突然他的腿部一麻,行動緩了一步,接著一根鐵管掃中他的腿彎,天哥被打的跪在地上,此刻他看清了是那個小孩,他躲在人群之后,從嘴里取下可以發射木刺的鐵管,一眨眼又不見了。
天哥大怒,他拔出腿上的木刺,刺進朝他撲來的一個人肚子上,這人軟綿綿的趴倒在地。
眼前出現一個空檔,天哥想都沒想瞅準機會來個前滾翻,滾出了包圍圈,終于靠在了鐵壁之上,雖然去路扔被阻擋,但他起碼沒有了后顧之憂,可以大施拳腳。
廢墟的人是打不完的,他們還有其他人正在從垃圾堆四面趕來,武力不可以令他脫險,只要他足夠頑強,用毅力和強大的力量威懾住他們,從心里讓他們畏懼,這才是最關鍵的。
天哥天生便有這種敏銳的判斷力,沒有經過訓練,沒有經過人指點,他的本事全是從決斗與成長中得來。
人群不敢再冒然沖上來,他們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他們根本無能為力,他太強大了,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強大,他曾經是廢墟人的驕傲,因為天哥在廢墟的時候打敗了鐵艙中的一個勇夫,從而為生活在最底下最骯臟的人帶來了榮耀與自信。
今日熟悉的人變成了敵人,彼此均是為了生存。
墻角的窩棚已被燒成廢墟,大火被滾滾黑煙遮擋,他不知道天伯是死是活,他無暇顧及。
人群突然停止了沖動,他們身后鉆出來一群奇形怪狀的孩子,缺胳膊少腿的,五官不全的,還有兩顆腦袋連體的,都是出生在廢墟的畸形兒。
這群畸形兒看著天哥,他們紛紛抬起手,手里是那可以發射木刺的討厭的鐵管,這又是剛才那個孩子的主意,天哥收緊目光,尋找著他,他冒出個沖動,他要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