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天哥第一個鉆出洞口,那是溫暖的陽光,也是令他無比震驚的地方,因為在他面前是一片巨大的透明地板,地板下方綠油油的種植區呈現在眼前,還可以看到種植區中那些三三兩兩在一起勞作的人群。
爬出出口的鐵罐三人更是目瞪口呆,眼前出現的場景是他們無法想象的,原來他們勞作的種植區頂部,那些熟悉的透明板上,還有這么一個神秘的出口,在鐵艙生活一輩子誰會想到,鐵艙之外還有這么多意想不到的秘密。
透明玻璃板共有兩層,頂部兩人高的地方還是一層玻璃板,之外是藍的令人神往的天空,天哥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離天空如此之近,天空巨大無邊一眼望不見邊際,可是他們生活的鐵艙卻是那么小,外面又是怎樣一個世界呢?
陽光透過兩層玻璃板將四人的影子投射在種植區的番茄樹上,影子附近勞作的人們被其所吸引,紛紛抬頭眺望,但是陽光正好從天哥四人身旁透過,將他們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人們只看到了四個身影卻看不見人面。
“啊,那是什么?”人們驚呼起來,停下手中的勞作,指著玻璃板湊在一起紛紛議論。
天哥發現他們給種植區的人們造成了影響,迅速閃退在出口邊緣陰影之中,地上的影子一閃而逝,人們驚叫起來,他們想象不到那會是什么,高高的玻璃板內怎么可能有人,因為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空間。
種植區是一個長方形的形狀,站在玻璃板朝兩側望去,兩截漆黑的金屬巨板將這層空間截斷,反射著耀眼光芒的玻璃板上,布滿了通氣的網狀結構。
此刻天哥明白了一些,原來他們剛剛鉆出的通道是種植區的通氣道,難怪會有風和氣流,既然氣流會從通道內流進,那么內部一定會有其他的出口,否則這些氣流怎么出去呢?
想到此天哥決定先返回去,再尋找其他的出口,種植區這里已經沒有什么秘密了。
于是四人原路返回,熟悉了地形之后,他們很快回到黑暗的空間里,站在通氣道的入口,天哥決定沿著另一面鐵壁走,因為對面的鐵壁是他們來時走過的地方。
這面鐵壁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走著走著卻尋找不到地板上的那處圓形入口,天哥記得很清楚,他們離開時他囑咐天伯洞口下留人,將燈光不要熄滅,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在黑暗的上層空間容易發現亮光。
可是已經走了很久,除了鐵壁之外三面的黑暗無邊無際,沒有一絲亮光投射而來,難道天伯將入口關閉了?這個理由不通,因為天伯在當前情況下不可能做出陷害他們的事情,他還要靠他們尋找出口,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地下空間發生了其他事情。
“天哥怎么辦?”鐵罐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很害怕。
其他兩人也是非??謶?,他們不想待在黑暗中,地下空間里有吃不完的美味,他們已經被那個地方深深迷戀,即使死了也要死在那里。
“慌什么,跟我走?!碧旄鐟嵟暮鸾?,三人畏懼天哥,閉上嘴緊跟在身后。
鐵壁變的筆直,插入到眼前無邊黑暗之中,冷空氣一直朝前流動,那里肯定有通氣的出口,天哥確信自己的判斷。
突然,有一種聲音從前傳來,四人都聽到了,天哥轉過頭示意鐵罐上到前來,然后用他靈敏無比的耳朵分辨是什么聲音。
鐵罐蹲在地上,側起耳朵,一種尖銳的東西劃動金屬地板的聲音鉆入耳蝸,而且聲音是朝著他們逐漸逼近,鐵罐突然顫抖起來,他圓鼓鼓的身子頂著顆大腦袋,像似一串搖擺的番茄。
“怎么回事?”天哥也緊張起來,他對鐵罐的聽覺非常信任。
“是老鼠,有很多只老鼠,聽不清有多少,反正很多?!辫F罐的話音也因為恐懼而顫動。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一般的老鼠,它們的腳步很沉重就像小孩老人的一樣?!?/p>
天哥沉默了,他明白鐵罐的意思,老鼠并不可怕,以前廢墟中有很多很多,但是在缺乏食物的鐵艙人捕捉下,早已銷聲匿跡,可怕的是長期生活在黑暗與饑餓中的老鼠,他們的眼睛比白天要明亮,牙齒更是鋒利無比,可以輕松咬開一張鐵皮。
他曾經在廢墟中見過一群剛被人挖出來的老鼠,它們瘋狂的撲在一個人身上,趕都趕不走,很短時間將人的身體掏空。
鐵罐已經聽出來那是老鼠的聲音,而且是很大的老鼠,天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也六神無主。
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們的眼前,四人緊緊靠在墻上,內心被恐懼填滿,兩顆發著光的亮珠出現在燈光與黑暗的交界,那是老鼠的眼睛,亮珠越來越多,圍著半圓形的燈光邊緣,將他們包圍起來。
天哥伸長舉著燈泡的手臂,看到的令他倒吸一口冷氣,果真是一群巨大的老鼠,兩個綠油油的眼珠下露出一顆白森森的尖牙,最大的能有鐵罐的腦袋那么大,如此大的老鼠前所未見,它們是靠什么生存在這里的呢?
四人均將燈光照遠,看來這里的老鼠懼怕燈光,它們紛紛退縮在燈光的邊緣處,隨著邊緣處的黑暗前后移動。
“這里的老鼠長期在黑暗中生存,它們懼怕燈光,這便是我們的機會?!碧旄缫Ьo牙關,猛的朝前跨出一步,一腳飛出,將一只老鼠踢飛,然后他又迅速退回亮光之下。
“天哥真是威武?!辫F罐看到他如此厲害,心中的恐懼也為之消淡。
“哼,跟著我走,趁著燈泡的電力還沒有耗完,必須找個地方,逃離這些討厭的老鼠?!碧旄缟碜泳o貼著鐵壁墻,朝前移動,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因為這些老鼠說不定會沖上來咬他一口。
一具老鼠的殘骸出現在燈光里,四人吃了一驚,這正是剛才天哥踢飛的那一只,它的皮肉已經被同伴啃噬,只剩下幾根殘缺不全的骨架,鐵罐走在最后,使勁推打前面一人的屁股,他很害怕,因為在他身后無數顆閃動的眼睛在緊緊跟隨。
“天哥,走快一些,我很害怕?!辫F罐在后面催促著喊叫。
“你到后面去,讓他跟在我身后。”天哥對他身后的年起男子說道。
可此人明顯已經被嚇得失去魂魄,他顫抖著搖搖頭,死活不肯再動,“真是一群廢物,天伯怎么派來了你們兩個膽小鬼?!彼谂R,他很憤怒。
“鐵罐,將燈泡放在身后,注意別被黑暗將你吞沒?!碧旄缭谖<标P頭安慰著鐵罐,因為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該死的鐵壁,該死的黑暗,該死的老鼠······”天哥在心中怒罵了無數遍,可是眼前的黑暗依舊無邊,鐵壁依舊筆直的伸展在前方。
地板上,老鼠堅硬的瓜子摩擦出刺耳的響聲,令人心生寒意,突然天哥手中的燈泡閃了一閃啪的一聲熄滅,頓時他半個身材被黑暗籠罩。
“壞了,燈泡不亮了。”天哥按著開關,燈泡卻沒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