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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夏風(fēng)琴所處的房間一片狼藉，桌子凳子被人翻倒，電視也斜倒在地上，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靜，眼睛格外清澈明亮，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外婆手中的手機。

夏鳳琴看著房間，又看著外孫，臉上的笑容微僵，干笑了兩聲道。

“陽陽醒了，媽媽把他照顧的很好，你就放心吧。”夏鳳琴停頓了一下，聲音變低小心翼翼又道，“那個海清啊，你那邊還有沒有錢，我這邊有點急用，你看能不能轉(zhuǎn)點賬過來。”

夏海清對夏鳳琴的說話套路早就熟悉了，聞聲，臉上的幸福崩裂，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媽，你不會又去賭錢了吧？你發(fā)過誓不再賭的！”

“我沒想賭，那天是遇見了幾個老牌友，所以就玩了玩，一開始是我贏的，玩起來沒收住，所以又輸了點……”

夏鳳琴的聲音心虛漸漸變小，停頓半刻又快速道，“海清，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你能不能盡快給我轉(zhuǎn)賬啊，追債的今天來家了，說讓我五天之內(nèi)湊齊，否則要見血……我倒是能躲，主要是有陽陽，陽陽不能跟我冒險……”

小陽陽聞聲，立馬踮起腳尖，對著話筒大聲道：“媽媽，你放心，陽陽也可以躲……”

還沒有說完，夏鳳琴便快速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夏海清抓住了頭發(fā)，將腦袋埋進膝蓋，聽到兒子的聲音，心口蔓延開濃烈的苦澀和心疼。

追債的人大多是黑社會的，追到家里絕對不會太平，她的寶貝兒子才四歲，就要承受這些。

她在外面打工，并沒有時間照顧兒子，情非得已才讓夏鳳琴帶著，可情況總是讓人很無力。

“需要多少錢？”

“也就十萬……”夏風(fēng)琴心虛回答。

也就十萬……

十萬對夏海清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可她沒有力氣跟夏風(fēng)琴在數(shù)字上爭辯了。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湊齊，媽，我在外面的工資你是知道的，除去三個人的開銷，基本沒有剩余，咱能不能不賭了……”她的聲音沙啞，帶著懇求的口吻。

夏鳳琴松了口氣，連口保證道：“好好，媽知道，媽跟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要是再管不住我的手，就賣了自己還錢！”

夏海清苦笑，次次保證次次食言，她這個媽……真的不想說什么了。

“你把電話給陽陽，我跟他說幾句話。”

小陽陽聽到電話的聲音，眼睛亮了亮，掂著腳從外婆手中搶過了手機，跑到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媽媽！你在江城還好嗎？”

“寶貝，媽媽不好，媽媽很想寶貝，昨晚家里是不是來了幾個壞叔叔，有沒有嚇到寶貝？”

“沒有，我是男子漢，可以保護媽媽和外婆，媽媽不用擔(dān)心，如果媽媽很想寶貝，可以回來看看我。”

“好，媽媽答應(yīng)你，過一段時間就回家看你，好不好？”夏海清欣慰笑了笑，眼眶再次濕了，還好有兒子，不然她都不知道這日子怎么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