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浪子都需要為回頭找一個理由,我的理由不是因為逐漸被蒜頭取代,而是因為“曉曉的出生”,自從有了女兒后,夏莉就假以照顧女兒之名不愿意再去上她那個朝九晚五的班,對!她嫌上班太累、太煩,所以要做全職太太。但是我沒同意,一是因為憑我一個人的收入完全支撐不了,二是因為夏莉閑在家里那幾個月根本什么都不管,家務一踏糊涂,半夜給曉曉沖奶粉的是我,白天帶曉曉出門放風的也是我,講故事、換尿布、被當馬馬騎的還是我。夏利經常不做飯,搞得有時候我還要抱著曉曉一起去冬哥家蹭飯吃。因為這些小事我們沒少吵過架,甚至有一次還演變成打架了。那次是因為夏莉跟樓下一個叫“嬌嬌”的女人互相攀比導致的暴力事件,那個嬌嬌的老公在政府部門上班,經常會有一些有目的的人背著她老公給嬌嬌送些小恩小賄,嬌嬌又是那種愛炫耀的女人,有時和夏莉在一個桌上打麻將難免會顯擺,每次夏莉聽完嬌嬌的炫耀后回家必然會跟我要這樣那樣的東西,起初還只是什么短裙啦!手鐲啦!耳環啦之類的小東西,然而有一次讓我很氣憤的是夏莉居然偷偷盜刷了我三萬塊錢的信用卡,只為了買一款比嬌嬌更好的某名牌包,我知道后很火大,簡直想頂她個肺,買什么包要花三萬塊,購物袋不是一樣的用得上好嗎?于是我說了她幾句不好聽的話,當然,我承認語氣有點重。然而夏莉的那句“別人家的男人都比你能干,都比你有錢,跟著你這種男人真窩囊。”的嘰諷語言直接戳痛了我卑微的自尊心,那時的我心胸比較狹窄,最聽不得的就是有人拿我跟別的成功男人作比較,更聽不得這種話從自己老婆嘴里說出來,被自己的老婆傷自尊那是一種什感覺?那比盜刷信用卡、比花三萬巨資買一個包還嚴重,于是那句很傷人的話直接變成了暴力事件的導火索。我第一次打了夏莉,而且打得她住了院,打她的時候我還生氣的叫她滾蛋,然而她記住了我的氣話,在未來的某天,曉曉剛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夏莉悄悄的和一個有錢的老頭子私奔了,從此查無音信。N多后夏莉給田思思寄的家信中聲稱她和那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大的老頭子是真愛,然而我知道她只是為了過上奢華的生活,因為一個連自己親生子女都可以棄之不顧的人,沒資格談真愛。或許連曉曉也感同身受,因為在偶然間我翻看她的童趣日記時發現她記錄著一個不稱職的母親,當然在曉晚的日記里我也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父親,這正是我未來懸崖勒馬、走上正途的重要原因。
曉曉的日記中這樣記錄著:
“十二月五日,晴。今天是我六歲生日,爸爸沒在家,出門喝酒去了,半夜才回來,媽媽說樓下打麻將三缺一,讓我一個人在家看電視,沒人陪我過,也沒有蛋糕。”
“二月十四,睛,今天是情人節,好多人買花送給情人,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不知道什么叫上輩子,只是畫了一朵玫瑰花好想送給爸爸,可惜等啊等,我都睡著了,爸爸也沒回來。
“六月一日,陰,今天是兒童節,外面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牽著小手去電影院看電影,我也想去看,可是媽媽又打麻將去了,爸爸在家睡覺。”
“七月八日,睛,今天一年級開家長會,媽媽在家玩游戲不愿去,我透過窗戶看到教室里坐滿了家長,只有我的課桌一直空著。回家后才知道爸爸在外面干壞事被人打破了頭。”
“十二月三日,今天離我七歲生日還有兩天,媽媽留了字條說她走了,前段時間爸爸媽媽打架,媽媽就說過要走,但她后來留下了,所以這次我也以為她在和我開玩笑,后來爸爸回家說媽媽跑了,我才信了。”
“十二月四日,媽媽跑了就算了,為什么爸爸還沒跑?我希望換一個爸爸,他也太差勁了,如果可以的話。”
曉曉的日記中大部份的文字都是用拼音替代,當我花了好長的時間一個字一個字拼讀出來時,才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楚。
我望著天花板陷入良久的沉思中,這十多年來都是我想要的生活嗎?我拿著曉曉的日記踱步至窗前,卷起膠簾,一縷縷耀眼陽光映入眼前使我睜不開眼,我幡然醒悟,原來世間除了陰暗,一直還有睛天,只待你何時才會想起去打開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