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華安在咖啡店門口等待著。他約了尹小音。她是他暗戀的對象,經過三番四次的心里斗爭,終究鼓起勇氣將她約出來了。他頻繁的轉過身,對著咖啡店那灰色的玻璃照看自己。
她還沒出現,他焦急的看了看表,下午三點。他們約好了兩點半,他有些莫名的失落。
“抱歉,我來晚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沒事,我也剛到不久。”他很開心。眼前的嬌小可人,不只看百遍,都不會讓他厭倦。
“哦?那么說你也遲到了。”她撅了嘴,怪罪似的瞪著他。
“嗯,其實,那個...”他面紅耳赤,語無倫次。
“嘻嘻。你就是約我來這里站著的么?”
“那個,抱歉。說好的一起看電影的,我提前買了二點四十的...”
“哦,那怎么辦,都是我的緣故。家里有點事來的晚了。”
“剛才聽路過的行人在談論,那邊不遠有個馬戲團來群演。”
“好啊!我最愛動物了。”
“就在那邊,走吧。”
“嗯。”
她乖巧的如洋娃娃,分分鐘能把鐵的心融化。她嘻嘻的掛著甜美的笑容,多讓人迷醉。
“那個,小音。”
“嗯。”
“家里沒什么事吧。”他小心的問著。
“嗯。媽媽打電話來了,她問我叔叔有沒來過我家。”
“然后呢。”
“我說沒有。問她出什么事了,她說打電話給叔叔一直不通,就讓我跑去他公司找他。”
“找到沒有?”
“沒有,有個姐姐說叔叔已經失蹤半個月了,他們一直在找他。”
“是不是出大事了呀,小音你不擔心嗎?”
她搖了搖頭。他看著她,她依舊一副開心的左顧右盼。
“叔叔對你不好嗎?”
“他以前也這樣過。后來他們在賭場里找到了他。”
“哦,是這樣。”他心平氣和。她的叔叔應該是公司的老板吧。又是個賭鬼。他似理解了她的態度。
“嗯,唉。自從叔叔繼承了公司之后,每況愈下。也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
“那也是呢。這是我們管不了的事。”
“嗯。耶,在那里呢。”
“嗯,我先進去買票,等我會。”
2.
栳恒教授在臨時搭建的集裝箱里。他的周圍擺滿了各式的考古儀器。那張長木桌上攤放著一具人骨。骨骼已經打磨干凈,清晰的骨架,完整的四肢與骷髏頭,它的主人是陳玄奘。他剛把它從泥土里挖出來的時候就確定了。它的身旁有只完好的錦盒,經鑒定是用金和某些稀有金屬打造的。似是為了保存錦盒里的兩顆舍利子。
傳舍利子是高僧圓寂后遺留下來的。在經鑒定之后,發現它們與陳玄奘的骨骼骨質毫無差異。疑問就在于它們不能屬于骨架的任何部位。
他試圖用利器將其中一顆敲破。但他失敗了。他又從人骨上取下最堅硬的趾骨,用小錘輕輕敲著,很快就出現了一道裂縫。他將它用粘膠裝回了原位。
他很興奮,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高僧圓寂后遺留下來的舍利子源于他的尸骨,但不是尸骨的一部分,就好似膽里的結石一樣,它是多余的,但是來自于它主人的身上。
“爸。”
他的臨時實驗室門被打開了。門口站著個年輕的小伙,二十歲左右。他輕邁著步伐,目光聚焦在父親的身上。他的父親意氣風發,多是興奮之顏,他定是有些新的發現。
“栳軍,怎么。”
“哦,爸爸,那些警察來了。”
“嗯?他們又來干什么。”
“他們說是來調查的,希望您去一下,他們在外邊休息處等你呢。”
“該調查的都調查了吧。就說我沒空。”
“這個,他們說事情很重要已經在外邊等了您個把小時了。”
他的父親皺著眉,放下了手里的活。拿起掛在椅子邊的白馬褂子穿上,緩步的走出門。他跟著上去。
3.
陳光心專心的翻閱著書本。那是他從圖書館里借回來的資料,里邊記載著唐朝時期的各種政治文化與名人猛將。
他似沒能從中得到些什么,有些失落的將書本放下。他又從抽屜里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翻索著。他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
那是三年前的一樁案子。一犯罪分子與他的同伙縱火燒掉了一座寺廟。他的同伙逐個被抓。他在不久后被發現死在家里。
目擊者是他的情人。據他的情人所說,發現他的時候,他口吐白沫全身痙攣,似還有一口氣。她急忙報了警,但未撥打120。在接受調查的時候,她說她是一時慌亂未曾想到。她的不在場證明很完美。死者沒有親屬,所以她無須因過失賠償。法醫的鑒定結果白紙黑字的記錄在資料上,死因是中毒身亡。事件以死者走投無路自殺結案。
縱火案之后不久,死者的同伙逐個突發身亡,緊接著,那些個看押員各自出現了嘔吐惡心的癥狀,在及時就醫的同時仍有兩位死亡。
他把資料合上,似乎有些累了的合上眼,靠在椅子上。《可怕的瘟疫》,那本書籍的名字浮現在腦海里。它是他在圖書館里尋找資料時,無意間瞥見的,它被堆在書架的角落里。它里邊講述的是公元632年的時候,長安城里突發一場瘟疫,死者成千上萬,人心惶惶。是一位得道的高僧驅散了那場瘟疫。故事講究的是人性,所以里面的內容多是以“不同的人面對瘟疫時的不同反應”為前提的。
那時的瘟疫就好比現在的不治之癥,癌癥之類的吧。要是這些會像瘟疫一樣通過泡沫傳染的話,是有多可怕。他想。
他睜著眼睛。門外傳來啪嗒的腳步聲,門很快被打開。站在門口的是馬球衫和白襯衫。
“有結果了嗎?”他整著衣服,坐好了身體。
“我們已經按您說的去調查過了,可是毫無頭緒。”馬球衫說。一旁的白襯衫跟著失落的點點頭。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看著白襯衫說。
“沒有。看他表情確實一無所知。”
“哦?”
“他聽說他考察的遺址不遠處死了人,表現的很驚訝,很意外。”
“嗯。那有關于文物的進展,你問了嗎?”
“他很生氣。吼著嗓子說‘我不是早就說了那是陳玄奘的墓嗎’之類的。”
“其他呢?”
他點點頭,呼出兩口氣。他似不能罷休,追問著馬球衫。
“前幾日三科的帶來線索稱,死者當時與兩個年輕人有過接觸。”馬球衫說。
“我的下屬調查回來也說到了那兩個人,他在進一步跟蹤呢。”白襯衫說。
“繼續調查,不要放過一絲痕跡。”
他閃過一絲欣喜。盛無鹽的死,給他困著一束陰霾。法醫斷定是高血壓復發引起的間接性窒息死亡,他想到了遺址里面散發的瘴氣。但鑒定結果表示死者并未中毒。
在幾天前,玄奘墓的不遠處發現了一具尸體。死者是被利器貫穿,造成心動脈破裂死亡。在現場沒能找到兇器。死者是前不久剛去世的華彩公司的老板盛無鹽的哥哥。前來指認死者的是公司里的一位清潔女工。這事發生之后,他突然覺得盛無鹽的死有些蹊蹺。
他又合上了眼。那樓下有些雜亂的聲音打擾著他。不久,啪嗒啪嗒,雜亂的腳步聲向著他這涌了上來。
他睜了眼,有些煩躁。
“抱歉,長官。”
“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辦公室門口堵滿了人,一個個懊惱的模樣。
“陳長官?”
“嗯。您好。”
他向著那個身體肥胖,長著一張圓臉的男子回禮。
“我們是那家伙的債主,這會你說怎么辦,人都死了,我們的錢豈是打水漂了?”
“債主?你們應該去他的公司才對吧?”
“去了。那管門的說,有個姑娘說了,誰來了都不開門,誰來了都不讓進。”
“姑娘?”
“他是這么說的。”
“哦,那你們到齊了沒有。”他聳了聳肩,站起了身。
“嗯?這個,不好說,不過,像我們這樣的大債主都到齊了吧。”圓臉扭頭掃著他的幫眾。他們一個個的點著頭。
“誰清楚呢?他生前問多少人借了錢,誰管呢,不是看在他后來繼承了公司,我是一分錢不借的。”其中有個說。其他的跟著點點頭。
“好吧。事情我清楚了,既然來了就先別急著回去了。”他瞥了一眼他的下屬。對方明白似的走到一邊,按下了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