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參見欽差大人,參見白姑娘。”捕快看見五味和珊珊,慌忙下跪。好在是珊珊拿著官印去的衙門,要是他又魯莽地對珊珊不敬,怕是天佑要龍顏大怒了。
“嗯,平身吧。”五味擺著官架,過去查看尸體。
“珊珊,嫂夫人她沒事吧?”天佑詢問。
“沒事,只是氣血攻心,但現在孩子丟了,玉柔姐的病怕是得拖一陣子了。”
“什么?孩子丟了?”趙羽驚訝,忽然想起剛剛撿起的手鐲,立馬拿出來,“公子、珊珊,你們看,這是我剛剛追蒙面人時,那人不小心掉落的,這手鐲,是不是長明大哥孩子的手鐲?”
珊珊接過手鐲,搖搖頭,“不是,孩子并沒有戴手鐲。”
天佑:“先收起來吧,這事得再問問長明大哥。”
“嗯。”珊珊點點頭。
五味查看一番,冷汗涔涔而下,“嘖嘖嘖,這兇手也太殘忍了吧,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要把人傷成這樣?”
“查的怎么樣了?”天佑三人走過去。
許仵作作揖,“回國主,這五人皆是失血過多而死,不過,”仵作拉下一人的領口,露出幾道鮮紅的傷口,“國主你看,有四人的致命傷都是脖頸處,只有一人是被人用刀劍穿膛破肚而死。”
“哪一個?”
“就是這個面部被損毀的男子。”
天佑捋捋發絲,暗暗思忖。
“國主,如果李刀疤和這波人都在私賣解藥,很可能是搶生意才結下仇恨。”趙羽說出自己的猜測。
“有可能。”天佑的目光落在那面目被毀的男子,“仵作,這傷痕是何武器所傷,你可有想法?”
“回國主,”仵作拉開一人的衣袖,“這些人的傷痕都是五道劃傷,看起來像是人手劃傷的,可是,一般人的指甲并沒有這么鋒利,倒像是長了爪子的野獸。”
“野獸?”五味兩眼圓睜,目光里流露出驚恐,瞧瞧四周,“該不會真有野獸闖進來吧?”
仵作:“不,欽差大人,卑職覺得,可能是有種武器,致成的此傷。”
“飛爪,”趙羽腦海浮現一武器,“可能是飛爪。”
“飛,飛爪是什么?”五味不解。
“就是可以攀高越墻的飛爪百練索,還可作暗器用。”天佑解釋一番。
“可是,這些抓痕都是五道,而飛爪共四趾,所以兇器應該不是飛爪。”珊珊提出質疑。
“嗯,珊珊說的對。看來,這兇器還得調查一番。”天佑繼續道:“你們再細細查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
天佑轉身,“候大人,你隨我來。”
二樓正東房間,天佑上座,雖一襲白衣,但眉目間的王者威嚴表露無疑。
天佑目光冷冷,直視著候縣令,候縣令嚇得長跪不起。
天佑拿起茶杯,喝一口茶,“起來說話。”
候縣令顫巍巍起身,講述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在四月末,天佑八百里加急,給各地官府急發公函。他收到趙侯爺的信函后,立即召集金鄉縣名醫,協力研制解藥;與此同時,他游走縣里,尋找中毒之人。解藥制好后,候縣令帶著大夫,親自上街,大街小巷分發解藥。
天佑則對候縣令的話半信半疑,“倘若如你所說,親自上街分發解藥,又怎能讓私賣解藥的人投機取巧?”
候縣令下跪,“國主,下官句句屬實,只是,只是下官分發解藥之時,中毒之人為數不多,在全縣僅有五名。”
“只有五個人?”天佑微驚,金鄉縣離桃花島不遠,而且又是百姓眾多的大縣城,只有五人中毒,未免有點古怪。
“是,下官也覺得蹊蹺,但師爺說,咱們金鄉縣百姓未那般愚蠢,下官錯信,不想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
“糊涂!”天佑厲聲批評,“此事關系重大,你不求實證,反而輕信虛言,你可知因你的疏忽,多少人得花錢買命,又有多少人被噬心而死?”天佑行峻言厲,已然微怒。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候縣令膽戰心驚,把頭貼地,不敢妄動。
天佑睨了候縣令一眼,起身踱步,“兇手手段殘忍,若是兩撥買賣解藥的人,因搶生意結下仇恨,于是殺人劫財,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兇手為什么要用類似飛爪的武器來傷人,用刀劍豈不是更快,更利落?還有那面部被毀的男子,唯獨他一人面容被毀,如此一來,辨認其身份頗有難度,兇手顯然是想掩蓋些什么。”天佑瞥見花瓶上的血跡,繼續分析道:“案發前,并未有打架斗毆,或是慘叫的聲音,這么說的話,那幾人應是被下了迷藥,然后兇手趁虛而入,劃傷脖頸,最后逃走。”
天佑思維縝密,觀察入微,令候縣令心生敬佩,“國主說的是,國主說的是。”
“你起來。”
侯林山起身。
“你接下來好好配合欽差大人查案,以此將功贖罪;若是再有差池,本王,隨時可以摘了你的烏紗帽。”天佑用折扇指了指候縣令的官帽。
“是,下官定當盡心竭力。”
候縣令退出去后,珊珊進了門。剛剛她又細細查了桌子上的藥材,噬心毒的解藥需十七味藥材,缺一不可,但那桌上只有十六味藥材,珊珊將此事告知了天佑。
“十六味?”天佑未曾注意到,但他曾聽小羽說起過,珊珊幫五味細閱過醫療卷宗,想必秘方也熟爛于心了。
“嗯,我剛剛問了五味哥,缺的那一味正是根除毒癮的關鍵藥材,若沒有那一味藥材,毒癮會間斷發作。”
“哼!”天佑憤怒不已,“私賣解藥也就罷了,做的還是黑心生意。”
“是呀,他們這樣做,怕是想不斷地收斂錢財,真是利欲熏心吶。”珊珊感慨。
“珊珊,”天佑起身,滿目柔情,“多虧了你心細,才發現這個線索。看來以后查案,你也得長伴君側了。”
珊珊開心一笑,“天佑哥放心吧,我這個跟屁蟲,你想甩都甩不掉。”
珊珊的笑容和回答讓天佑放下心來,“行,正合我意。”天佑說完,笑著甩開折扇。
天佑的肯定讓珊珊更開心了,眼角是滿滿的笑意,但天佑還是看見了珊珊明眸里的一絲血絲。
“珊珊,咱們忙前忙后,如今都寅時了,你也累了吧。回去小憩一會兒,待會兒我去叫你,咱們四人得商議商議,分頭行動。”
“那好,天佑哥你也歇息一會兒。”
“嗯。”天佑點頭,目送珊珊離開。回想剛剛說的話,其實天佑并不想讓珊珊摻和到此次案件中,況且這次案件極其兇殘,天佑隱隱覺得不安。他感到,昔日他在海邊絕望尋找珊珊的痛苦,像是暗處的敵人,準備伺機而動,一舉擊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