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鄉縣郊外,一輛馬車駛在道上,旁邊幾人騎馬跟隨。
“駕!”趙羽坐在馬車前趕馬。
馬車里,五味想著天佑和珊珊又去了妓院,心里很是不快,便拉開簾子,與趙羽說起來,“趙羽呀,我跟你講啊,這五月是陽氣最盛的時候,有時候陽氣過盛,不一定都是好事。就比如說我徒弟,這以前吃我的醋也就罷了,現在連你的醋都吃,你呀,好好勸勸他,桃花島那只是逢場作戲,他可別太當真。”五味打心底里覺得,天佑不讓趙羽和珊珊去查案,定是醋壇子翻了。
趙羽不屑一顧,“吃你的醋,又吃我的醋?腦子腫大,無藥可救。駕!”
“你!”五味火冒三丈,正想回嘴。在他們對面,一男子駕著青黑色的馬匆匆駛來,嚇得道邊的衙役連連躲閃,幸好沒有撞上。
塵土飛揚,嗆得五味咳起來,趕緊坐回馬車里。
趙羽用手臂揮揮塵土,向后望去,那人行色匆匆,是有什么事呢?
趙羽與五味一行人到了郊外的驛站,當初的信函就是由經這里,移交到縣令手上的。五味官架一擺,驛站的驛兵、驛騎紛紛畢恭畢敬。簡單了解后,兩人得知當初是驛騎“薛江”負責,把信交給縣令的。
趙羽:“把薛江叫來,欽差大人有話要問他。”
一驛兵慌忙去傳人,過了一會兒,幾人慌忙進屋,說薛江剛剛騎著快馬,已經逃了。
趙羽一驚,原來剛剛那男子是薛江。迅速出門,也牽了驛站的馬,連忙去追。
大約行了一半的路程,趙羽忽然瞧見前方有兩個男子,旁邊有兩匹馬,其中一匹正是青黑色的馬。
趙羽勒住韁繩,其中一人正是薛江,他似乎摔傷了腿,另外一名男子,身著水墨衣衫,正扶他起身。
趙羽從馬上一躍而下,一把抓住了薛江,“薛江,你還想逃到哪去?”
“這位少俠,”衛少川作個揖,“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事,你要這樣追他?”
趙羽綁住了薛江,“我奉欽差大人之命捉拿他,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衛少川抱拳道:“在下衛少川,是若竹山莊的弟子。”
“若竹山莊?”趙羽曾聽空空師父說起過,若竹山莊的莊主殷若竹剛正不阿,負氣仗義,兒時的他和天佑都很欽佩,見到門下弟子,也不由心生敬意,“在下趙羽,久聞山莊大名,沒想到今日能見到殷莊主的弟子,久仰了。”
“趙少俠過獎。”衛少川看看薛江,“不知,欽差大人這次查的是什么案子?”
“是私賣噬心毒解藥的案子。”
“哦?”衛少川一驚,“不瞞你說,我這次就是奉莊主之命,來協助欽差大人查案的。”
趙羽也一驚,若竹山莊果真名不虛傳。
兩人帶著薛江回到驛站,一番逼問下,薛江說出實話。原來當日是李刀疤搶了他的信函,后來又一撥人搶了李刀疤的秘方,李刀疤懷恨在心,揚言要殺掉他們。他自己怕朝堂定罪,便偽造了信函。
趙羽氣憤不已,心里卻松了一口氣,看來李刀疤的確是兇手,而薛江正好是證人。五味命人把薛江押了下去。有了證人,案子終于明朗起來,趙羽打算快馬加鞭,趕回去告訴國主,而且,國主和珊珊正在施計捉拿李刀疤,這可是大好機會,決不能讓他逃了。
趙羽用過午飯,便快馬加鞭趕回了拾歡客棧,此時,天佑和珊珊正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
回到房間,趙羽欣喜地告訴天佑這個重大的發現,可天佑似乎并不驚喜,反而覺得漏洞百出。
天佑捋捋發絲,“小羽啊,你跑來跑去,辛苦你了。但是,這個薛江有點奇怪。”
趙羽不解。
天佑輕搖折扇,娓娓道來,“薛江說,李刀疤搶了他的信函,這件事他知道不足為怪;可是,有人搶了李刀疤的秘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趙羽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也許,這兩件事是前后腳發生的,薛江他親眼看見了。”
“你說的倒也有可能。”天佑合起折扇,繼續發問,“既然李刀疤搶了信函,交給候縣令的信函是何人偽造的?”
“薛江,”趙羽回想一下,“他說他自己偽造的。”
天佑輕輕一笑,表示不信,“我問過候縣令,他接到信函后,看到‘馬上飛遞’四個字,便立馬拆信,一直沒有發現信函是偽造的。如此,可見那信函偽造的極為逼真。我想能偽造出信函的人,必然是熟悉官場,抑或委托官場的人偽造,他一個小小驛騎,自己怎能偽造出信函?”天佑端起茶杯喝茶。
趙羽細想,那驛騎涉世較淺,的確不可能偽造信函,那他一定是說謊了。
天佑放下茶杯,“還有,交給候縣令的秘方,十七味藥材俱全,配方也絲毫不差。倘若如薛江所說,李刀疤搶了他的信函,他又怎么能分毫不差,寫出十七味藥材?”
天佑的分析有理有據,趙羽抱拳表示敬佩,“公子思維縝密,是我行事魯莽,沒有細細追問。”
天佑微微一笑,這案件真是疑點諸多呀。
“公子你這么一說,這件案子好像更復雜了。偷信函和偽造信函的人,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他們中有人定是熟悉官場的人,桃花島的案子他們了如指掌,于是他們在驛站截了信函,就是為了早一步搶得商機,純粹是為了斂財。”天佑起身,拍拍趙羽肩膀,“好了,等五味押回薛江,我再細細審問。眼下,咱們得捉住李刀疤才行。”天佑望望窗外的明月,“時候不早了,珊珊已經去春芳苑了,咱們也走吧,按計劃行事。”
“是。”趙羽抱拳作揖。
“對了,一會兒,你記得帶紫煙姑娘回客棧,別讓她上街亂逛,以免露餡。”天佑叮囑。
趙羽點點頭。
兩人一同下樓,趕往客棧。
“小羽,”天佑忽然又想起一事,“那個衛少川,真是來幫助查案的?”
“是,”趙羽點頭,“他是殷若竹的弟子,兒時,空空師父不是與咱們講過殷莊主的事,你我還甚是欽佩他。”
“嗯。”天佑點頭認可,兩人已來到了春芳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