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氏總算是見著人,瞧著臉色蒼白的他,自個的心像被割:“我來吧。”接過下人送進來的湯藥,柳氏端著走到王爺跟前:“身子好些了嗎?”,伸手替王爺攏攏披在肩上的袍子,相比昨日的委屈,今兒柳氏儀態端莊?! ?/p>
安慶王始終冷著臉:“給我吧?!薄 ?/p>
“燙,我喂你!”湯勺輕輕的勺了許些,擱在嘴邊吹了吹,含情脈脈的抬眼,右手伸過去:“慢點。”
王爺不喜如此,本該他們就不該如此的,左手扣住柳氏的手腕:“不用這般麻煩。”
柳氏委屈的瞥過頭,柳葉眉皺起,眼眸中蓄著淚水:“非得如此厭惡我嗎?”說完淚水便涌了下來:“你就不能瞧瞧我的好。”
那是他瞧著長大的師妹,一點點大,黏著他,可那雙純凈的眸子不見了:“我的心已經死了,別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不值得?!钡降资鞘裁锤淖兞怂麄?,怨誰呢?又恨誰呢?事已至此:“藥碗給我吧?!蓖鯛攰Z過藥碗,一口喝完,隨后擱在一旁,看著柳氏,自幼視為妹子疼愛:“彥兒長大了,做的事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畢竟我對不起他;你別去惹他,在這王府還能平平安安。”
“可他容不下我?!绷衔罩鯛數氖郑骸拔抑幌胪鯛敽煤眠^日子,咱們好好的不成嗎?別將我拒之千里!”
安慶王抽會自己的手,他的心里也不好過,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女子:“蓮兒…”
久違的昵稱,柳氏伏在王爺的胸膛,眼淚一涌而下,滴落在王爺的手背上:“師兄,師兄……你終于肯開口喊我的名字了?!薄 ?/p>
王爺接下去要說的話,卻將柳氏打入萬丈深淵:“若是那孩子容不得你,你就搬出去住吧;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座府邸,你和恒兒、嫣兒搬出去住。”他報答師父的恩情,唯一能做的隔離他們,他怕彥兒那孩子知道真相趕盡殺絕。
柳氏抬著頭,宛如晴天霹靂;他為何非得逼著自己走上絕路?為何不能看看她的心,一片真心;為何?那么喜歡他,心甘情愿的等著,結果還是這番讓她恨?!皫熜?,自小你是最疼我的,舍不得我哭,舍不得我受傷的。”
“可是你不該去強求不屬于你的?!薄 ?/p>
“我們之間非得扯上她嗎?七歲那年,爹爹將你帶回來,我便喜歡上了你;十七歲好不容易我能外出,我去尋你,結果你要成親了,如今呢?我喜歡了你二十八年,整整二十八年,難不成抵不過一個楚菱玥嗎?你不過才與她相識三個月,你便要娶他!三個月、十年,我的十年等待不如她的三個月……”
“是我錯,我該更加果斷,不該讓你走入迷途。”歸根究底,是他的舍不得造成今日的悲劇。“蓮兒,對你只是妹妹的喜歡,你懂嗎?”
“我不管,只要你別舍棄我,咱們好好過日子,我照顧你,好好過日子還不成嗎?我們不年輕了,就和你,我們好好過日子,我不再求你愛我,只求你讓我在你身邊,行嗎?行嗎?”柳氏泣不成聲,她那卑微的請求,完全割舍下她所有的驕傲?! ?/p>
王爺看著她哭,哭成淚人,愛不是施舍,他做不到:“瞧不見我,你才能過的更好?!薄 ?/p>
柳氏緊緊的拽著王爺的襯衣,身子不停的顫抖:“為什么你就忘不了她?為什么她都死了你還忘不了她?”
為什么,他也想知道為什么;隨著歲月的增長,她的一顰一笑,越來越深刻,他想忘記,可是忘不了,在他的心里、腦海里,偶爾還出現在他的夢里:“玥娘……”清醒的時候喊著她,沉醉的時候依然喊著她:“玥娘……”
柳氏捂著耳朵,她快被折磨死了,她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我恨你,我恨你們……”腳步凌亂的跑了出去。
再也回不到當初,年少時單純天真!
“師兄…師兄…你快過來,這地上有只受傷的鳥兒”
“師兄…師兄…你下次什么時候來看連兒?”
“師兄…師兄…長大了蓮兒嫁給你好嗎?”
然而時間總是留不住那最美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