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希望,安慶王都要去賭一賭。淮上離南河鎮并不遠,快馬加鞭只需兩天?! ?/p>
客棧,上等間均被王爺的人包下,擎天與八個隨從,只是大手筆的舉動,還是在小鎮有所注目的?! ?/p>
安慶王雖四十多,仍舊儀表堂堂,即便坐那不說話,眼神以及與生俱來的氣勢震魄人心?! ?/p>
“可有查到什么?”背對身子,拇指把玩著那玉,有種強烈的感應,她在這,是在這的?! ?/p>
“回王爺,屬下去了南河鎮所有的賭場,問了人,沒有姓吳的???,又去了日月村,那里姓吳的上百號人。”
王爺握緊著手,神色不好,畢竟不知人的樣貌,憑一個姓,如同大海撈針,可就這么放棄,也不是他的性格:“去拿紙和筆?!薄 ?/p>
——日月村——
村里近來多了陌生人,打聽姓吳的;海灘邊上,一群正在修補漁網的婦女議論紛紛,說是來人穿著都是上等絲綢所制,是不是遠方的親戚,瞧著都斯斯文文,也不像是壞人。
人群中,即使穿的不是錦羅綢緞,可身上的那股寧靜,淡然,眉間的傲氣都遮擋不住她的與眾不同,不過是額頭的那道傷疤,并不是丑,而是瞧著的人心疼?! ?/p>
“蕓衣她娘,這趟蕓衣出門好多天了,這幾日下雨,我這肩膀子疼痛的厲害呢。”
村里的人,男子都以捕魚為生,捕到的好東西拿去賣,好填補家用,家里的女人便相夫教子,做做小活。
玥娘抬頭輕輕一笑,手里的活也沒耽擱,把話閑聊:“蕓兒出門前交代了,這次時間會比較長,說是她師父要研制新藥。等孩子回來,就讓她去你那,幫著瞧瞧。”
那雙纖細修長的指頭布滿大小的傷口,是為了討生活留下的,一晃而過,十八年了,安穩的過了十八年,日子平淡,也好,玥娘什么都不去想,只求女兒在外平平安安?! ?/p>
可她在女兒那般如花似玉的年紀,也從被人疼著捧著的。大禍小禍,跟在她后頭的人苦不堪言,她卻不亦樂乎,任性的離家貪玩,可這一走便是二十年,如今她也快四十了,為人母后,方知父母的牽掛,卻在也回不去了,人總是要為自己的任性,不計后果,所付出代價的??嗔怂呐畠海⒍藢Σ黄鹗|兒,索性孩子懂事!
婦道人家在一塊,自然是聊先有的沒的,這些年,生活在這,玥娘雖然不多話,總得適應啊:“你家蕓兒就是懂事,也快十八了,尋常人家的姑娘都嫁人了,孩子都兩個了?!痹S是有人委托,且不說這事成了,多少有些謝銀填補家用?! ?/p>
每每談起女兒的婚姻大事,玥娘隨意的搪塞:“是啊,不過孩子大了?!庇行┦?,她著急,問題在于女兒,她是希望女兒嫁個普普通通的人家,簡簡單單,女子都要成婚的?! ?/p>
“我瞧著長橋東邊,吳家,那可是大家族,老輩可是在鎮上的大戶人家當管家,你家蕓兒嫁過去不會委屈的!姑娘家最后就是要找個好人家,蕓兒的娘,這事你得放心上??!”
蕓兒本就長的不凡,性格乖巧,又熱于助人,不與計較,村里誰開了口,能幫的都會竭盡所能,只是在村里的時間過短,就算有男兒喜歡,也沒法子追求。說媒的人也多,可是就沒成的,有時候,做母親的比女兒都著急:“等她回來,我說說。”
“那是自好不過,咱們也算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嫁了外村的人,還不放心呢。”
聊著聊著,一個晌午就過去了,收拾東西,婦人該去回來做飯了?! ?/p>
客棧里的王爺,亦是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繪制出一副畫像,畫上的女子身著紅色的衣裳,笑眼迷人,那雙鳳眼格外清澈,所有的五官被刻畫的栩栩如生:“給本王去找畫上之人,這南河鎮,日月村,一寸一土都不準放過?!薄 ?/p>
“是,王爺?!鼻嫣鞂嬒袷掌饋恚€是第一次瞧見,可看王爺的表情,想必畫上之人特別重要。
安慶王有想過,若是沒找見呢?他怕是沒了另一個十八年去等……或許就信了,她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