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不言不語,與外界隔絕般;一日、兩日、三日……三餐都是沈煜軒親自喂的。
自從上一回不告而別的失蹤,沈煜軒怕了,這幾日也不敢熟睡,擔心眨眼的功夫便再也找不見她了。“蕓兒,你的頭發(fā)真好看,以后我天天幫你梳!”指尖輕輕的勾起一縷,修長而柔順的黑發(fā),拿著檀木梳的右手,輕輕的順著往下梳理。望著銅鏡中的人兒仍舊像失了魂,沈煜軒擱下手中的檀木梳,下巴抵著蕓兒的頭頂,眼眶中不滿了血絲,這幾日他是真的累壞了,對待蕓衣依舊溫柔輕語:“蕓兒,咱們今天不去,好不好?你聽窗外下著雨呢!”
無言是對沈煜軒最大的折磨,蕓衣同往常一樣,只是眼皮眨動著,如同一個木偶娃娃。沈煜軒嘆了一口氣,走過去開了窗,想讓蕓衣看看外頭的景致,對面是條碧波蕩漾的湖水,雨水滴落,如豆子般,墜入湖中央,形成淅淅的響聲;此時,一陣涼風拂面而來,讓沈煜軒沉重的腦袋,清醒了些,瞧見雨水濺了進來,慌忙的合上窗戶。
所瞧見的被關(guān)上了,蕓衣眉頭有了些表情。
沈煜軒伸手撫摸著蕓衣消瘦的臉頰,他真的不知該怎么辦了?“我該拿你怎么辦?蕓兒,別這么對我,我承受不了!”只能緊緊的,再緊的,將她擁入懷里;
蕓衣的眼里泛著水光,她能聽得到,感受到,這幾日他對自己的包容,只是不愿意開口,她也想問怎么辦?沒有了娘親,她該怎么辦:“你回京都吧!”咬著下唇,時隔多日,蕓衣終于開口了:“我要留在這里,陪我娘,侯爺,你回去吧!”
沈煜軒收回思緒,沒曾想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趕自己走:“楚蕓衣,你知道自己再說什么嗎?”相識大半年,侯爺從未對她紅過臉,只是這次蕓衣真的傷了他的心。“讓我回京都,你這是要割舍我?嗯…”雙手死死的扣住蕓衣的雙肩,表情冷峻。
“我要留在這里陪我娘!”蕓衣不怕傷人的重復一遍。
“那我呢?你置于我何地?”
蕓衣低眸,對他是滿滿地內(nèi)疚和抱歉:“回去,找個比我更好的姑娘。”說完,豆大的淚珠啪嗒滴落在地上,說這話,蕓衣的心也是痛的。
侯爺聽聞這話,霎時面無血色:“你瞧不見我對你的心?你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話,是在傷我的心,你這是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懲罰我,我再問你一遍,你真心的?”
往日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如今帶悲傷,亦不敢直視侯爺,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了:“我想……留下陪我娘!”
侯爺一臉失望,松開手,什么話也沒說,扭頭離開了這間屋子,他怕繼續(xù)待下去,會忍不住親手捏斷她的小脖子。
看著他生氣離去的背影,蕓衣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可她沒辦法,至少此刻,她沒辦法…
莫約半盞茶的功夫,房門被重重的推開,是淋過雨了,侯爺身上濕漉漉的;不過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若是能放手,當初就不會纏上,這世間只有一個楚蕓衣。二話沒說,拉著蕓衣的手,也不管外頭稀稀落落的雨珠,是否會淋濕感冒。
蕓衣還是有所掙扎的,方才瞧著他重新走進來,瞧著他明明那雙深褐色的眼眸冒著怒火,卻死死的壓制著,蕓衣心里有說不出的對不起,想到著,也不掙扎了,任他牽著,倆人走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