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來,第一次感受娘親的擁抱,七尺男兒眼眶蓄滿了淚;緊緊的摟著懷里嬌弱的女人,未來他要用生命去保護的:“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多太多的情感,無從表達,母親,缺席了太久,遺憾終歸有的,好在終于,讓他盼望到了,上蒼還是厚愛他的,甚至覺得母親失憶挺好的,想起了或許母親會內(nèi)疚,覺得對不起自己,可他真的不需要,他只想讓母親好好的生活,從此他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傻孩子,娘挺好的。”玥娘則以為兒子是因為自己受傷而難過,殊不知,梁沐彥是感嘆能與母親團聚。玥娘心情是喜悅的,至少為了兒子,她會試著去接受孩子的父親,總不能因為她,讓兒子跟著受苦。
許是血溶于水,梁沐彥沒覺得生分,攙扶著母親;然而玥娘整顆心也都在兒子身上,那是她的骨血,她孕育的孩子,因為失憶了的緣故,忘卻了很多,玥娘很內(nèi)疚,所以想著對孩子好些,于是母子倆聊了小半會兒。
安慶王的目光一直瞪著兒子,不留痕跡的將玥娘重新納入自己懷中,抿著嘴,顯然很不大度:“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梁沐彥嘴角微微的動容,心里暗暗的抱怨父親,真愛斤斤計較,二十年,第一次見母親,他自然有很多話想和母親說,偏偏父親吃味,也不想想,以后夜夜陪著母親的是父親:“父親所言甚是。”埋怨的話,也只能放在心里頭,免得他遭殃,父親找著理由,不讓他和母親相處,要相信,父親就是那樣的人;他可是想跟母親好好培養(yǎng)感情的。
“彥兒,你身旁的是誰啊?”儀表堂堂的侯爺入了玥娘的眼,瞧著穿著不似尋常人。
梁沐彥神色凝重,該怎么解釋呢,父親信上囑咐著,母親不知道他的身份。
殊不知侯爺主動解圍,好心辦了壞事:“在下沈煜軒,同沐彥兄自幼一塊長大的,聽聞王妃傷了腦袋,許是不記得了。”
安慶王挺直身板,面色不悅,父子二人都沉默了。
“王妃?什么王妃?”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的人,大眼睛里帶著疑惑:“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沈煜軒立馬知曉,自己闖禍了,可是不懂,王爺為何隱瞞呢,沒道理呀!
安慶王看著跟前的妻子,想著如何將事情簡單的解釋一番,擔(dān)心她心里頭有疙瘩,以后在因此事和他不舒服。“玥娘,不過是個身份罷了,我也沒太在意。”拍拍妻子的手,想將此事當(dāng)成小事般。
“你還騙了我什么事?”
“沒有,我怎么會騙你,只是太擔(dān)心你,忘記說了!”
玥娘冷著臉,手不給王爺牽著,明知在外頭不該如此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有時候她在想,他們真的是夫妻嗎?瞧著不像,可又是,他黏著自個的事,她會縱容,不過也僅僅限于擁抱。“我真的不記得你了,也不知道該不該信,這一路你說的太多,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玥娘頭疼的皺著眉:“不如你安排我隨便在哪個客棧下榻,等我想起來,再作打算!”
這下王爺?shù)哪樿F青,世子算是懂得察言觀色,拉著侯爺同父親說道:“父親,兒子回府張羅。”總是要給父親拉下臉哄母親機會,這個時候他若是不知分寸,往后有苦頭給吃的,他是真真切切的瞧的出來,父親特別的在乎母親。
該散的人都散了,王爺沉默半響,再次握住她的手:“玥娘你不用擔(dān)心,回去之后一切都不會變化的,你還是你,做你想做的,其余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我不過是多了一個身份,若是你排斥這個,我可以讓皇上削了我的爵位,我都不在乎的,唯一讓我在乎的,只有你!”安慶王看著她,腦海里浮現(xiàn)各種回憶,太少了,他們之間的回憶真的太少了,他便是劊子手,斬斷一切的惡人,想著她為自己吃的苦,受的傷,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你要是真覺得不舒服,那我們現(xiàn)在離開。”突然的沖動,他都四十了,不想折騰了,只想和他在意的女人好好的去過日子:“咱們離開,離開這里,就我和你!”說著牽著玥娘的手往回走。
玥娘身子一僵,被他的話嚇著了,看著架勢,是真的有這可能。“我不是那個意思,那是你的,本就是你的榮華富貴,我沒資格去剝奪,我是覺得,那個地方可能不屬于我!”玥娘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至少不能否認(rèn),她心里頭是在意他有妾室了,現(xiàn)在他的身份還是尊貴無比的王爺,她該如何信,一個嘴里口口聲聲說只有她的人,府里還有別的女人,更有可能不止一個,她需要時間去消化,當(dāng)初她是如何做到不在乎,同他生活了這些年,但凡她心里是愛著他的,依照她的性子,怕也是過的很壓抑吧!
“這世上除了你,再無有人有資格讓我放棄一起了!”說著話的時候,王爺?shù)恼Z氣略略有些委屈,這些日子,他所作所為就是想告訴她,她在自己心里是獨一無二的。
“方才兒子見到你歡喜的模樣,你該感受到了吧,你忍心讓他難過嗎?”說他卑鄙也好,可他不也承認(rèn)了,在妻子的心里他不如兒子重要。“我的一切都是彥兒的,若是離開,我也不用擔(dān)心,府里有彥兒,他會處理很好的。”
玥娘抽回自己的手,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兒子始終是她的軟肋。“走吧,我不想讓彥兒難過。”剛才她沒有錯失那孩子眼眶的淚光,只是忍著;為了孩子,還有什么不能隱忍的,若是當(dāng)初她也是為了孩子呢?瞧了一旁的安慶王,玥娘認(rèn)命了,她是做母親的,還有孩子,不能任性,轉(zhuǎn)身自己上了馬車。
王爺瞥著妻子的身影,不敢在多言,眼下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