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花園,三個人并排的走著,世子說的也是道謝的話。
“蕓兒,既然順道來了,要不去給王爺檢查一下傷勢。”
蕓衣點點頭,明白他多少不放心,想借著機會去看看。“好啊。”
眼下世子可不想節外生枝,知道他們是好意,可母親眼尖,問了不該問的,他們答不上來就不妙了:“算了,父親這會兒哄著我母親呢,連我也不見;第一次瞧著我父親如此厚臉皮,母親又拿他沒辦法,其實啊,那點傷算什么,母親就是良藥;上午兩人吵了可起勁了。”這些話,自然只能對自己的好友說,至于蕓兒未來是要嫁給侯爺了,自然以后也是一家人。
畢竟是人家府里的事,侯爺開口:“趕明我在過來看望王爺!”
世子點點頭,沒有駁了侯爺的一番好意。送了兩人出府,轉身走了幾步,眼前一黑,慌忙的扶著一旁的柱子,驚嚇到了府里的奴才;世子示意不準嚷嚷,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便緩了過來。且退的奴才,慢慢悠悠的往主屋走去。
踏入門檻,進了主屋的院落便瞧著母親坐在涼亭里,像是在等他。
“晚膳用了嗎?”
看著母親走過來,世子上前攙扶著,摸著母親冰涼的雙手,心疼壞了,握在自己的掌心:“娘,天冷,怎么不讓丫鬟伺候加件衣裳!”
“不礙事的,她沒事吧。”終究是成了心里頭的罪惡。
入夜,母子倆便在園子里走走,世子笑道:“能有什么事,命大著;娘這事和您沒關系,別擱在心上,自己找麻煩。”
“這事多半因我而起!”
“那是父親的問題,婆婆媽媽的。”
瞧著兒子這般說,玥娘覺得又好笑又好氣,佯裝用力的打了一下世子的手背:“這話是你該說的。”
能和母親如此親昵,世子很滿足,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傷了他的母親:“本來就是,魚和熊掌都想兼得,可能嗎?”
“這會到是知道討伐他,來哄我了,我瞧著晌午,你們不是挺默契的。”那雙清澈的眼眸,盯著世子有些心慌,自然是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就是他讓父親在母親的榻上休息了,這下母親想掙脫都沒辦法了。“不過是說兩句,你便心虛了!”
世子討著好:“那是因為母親教訓兒子,自然要虛心聽教!”
其實,哪怕真的是哄騙的話,做母親的聽著心里頭都是舒服的:“媳婦還沒娶進門,哄騙人的本事不小啊!”
世子應對著:“即便是娶了媳婦,娘還是更重要的!”
王妃聽著并不覺得歡喜,而是訓斥著:“娘不能陪你一輩子,在你身邊伺候你,為你生兒育女的是你的妻子,你得尊重她,呵護她,彥兒,娘不求什么,盼著你幸福,有個人能照顧你,為你開枝散葉,娘就很滿足了;你剛才的話,日后可不能對你妻子說,她聽著會傷心的,哪有妻子在丈夫心里不重要的;真該打!”嘴上是
母親之間溫情的小動作,讓世子很開心:“那我以后得好好巴結我媳婦,我是瞧著以后媳婦娶進門,娘會偏心。”
“哼,那是自然,你是做大事的人,又不能成天陪在娘身邊,娘啊就想要個可人的媳婦,陪著娘聊聊天,也好呀!”又凝重的囑咐著:“若是可以,娶個喜歡的姑娘;以后你是要繼承王府了,左右也是有側王妃的人……”
“兒子不會,兒子一定娶喜歡的姑娘,好好對她;我現在是世子,將來也不過是個王爺,又不結黨謀權,娶那么多妻妾做什么;我是為皇上辦事的,只要好好的給皇上做事就好了,至于外邊的人,他們都管不著,以后我的媳婦,娘可以管,可也不能太兇,我娶回來的,自然是我喜歡的,若是娘太兇,我可能會心疼的!”
這番暖心的話哄的王妃很高興:“真是長大了,能這么想,娘很高興。”兒子大了,這般揉捏臉頰是過了年紀,可忍不住心里的喜悅:“小門小戶也好,大家閨秀也行,遇上喜歡的,就告訴娘,娘替你張羅。”
活了二十個年頭,這幾日是梁沐彥最幸福的日子。可世子心里頭擔心父親和母親的關系,為何當年離開,從前問了沒答案,現在更加不能問,未來這是秘密;可他能猜到一定是母親傷了心:“您心里頭怨父親嗎?”
王妃不想在兒子面前表露出來,裝傻充愣:“怨他什么?人心是最難管的,何況是別人的心,娘不愿意管,更管不著,何苦給自己添心煩呢!”
“父親是在乎你的!”十多年來,世子看的太清楚,雖然也怨父親為何護著西苑,卻不能否認了父親對母親的愛,那是一種執念,幾乎接近瘋狂!若是母親遲遲不回應,父親或許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我看得出來!”下語將王爺徹底打入冰窖:“可是我感受不到,他不了解我。”說完,王妃后悔了,瞧著那孩子落寞的樣子,知曉他往心里去了。
“娘不開心,待在這里不開心,所以想離開!”
“不,娘很開心,有個優秀的孩子,娘真的很開心;方才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娘哪也不會去的,你在哪兒,娘就守著你!”這番話說的很自然,那是玥娘心里最真的話,說了出來心里頭舒坦多了。“那倆孩子怪可憐的,你別總給人家臉色;你是兄長,即便弟弟妹妹做錯事,你該教導,而不是怒斥,家宅安寧,外頭人才不會看笑話!”
世子明白,眼下這事出了,父親短時間內,不會絕情的讓他們搬走;可母親呢,她不高興,不在于西苑的人,而是父親欺瞞了她,母親是個聰慧的女子,眼下她失去了記憶,自然是渴望枕邊的人真誠對自己,可這事輪不到他說,若是父親心里頭真有母親,該說的時候中會說,若是故意不說,以后他是可以為了母親離開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