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踏入王府,先去了拜見王爺,聊了些朝堂上的瑣事,王爺倒是一臉嫌棄:“行了,不用說這些,皇上能處理好。你是來看蕓丫頭的,跑我這做什么!”
“自然是來問王爺好,免得又得被王爺教訓不懂事了!”
安慶王抿著嘴說道:“你們倆是成心來氣我的!”
“我們倆?”往日說這話是指世子與他:“世子好些了嗎?過會兒我去看看。”
談到兒子,王爺情緒少許好些:“體內的毒是解了,人還沒清醒!”
“那就好,有蕓兒在,王爺就放心好啦!”
殊不知王爺怒視著:“哼,那丫頭你好好管管。”回想著那日被氣的,可算是找到人好好絮叨絮叨:“別仗著本王喜歡她幾分,沒大沒小的,本王與王妃的事情,還輪不到她管,這事你給我叮囑好,若是禍從口出,休怪本王不念情。”
被說斥了一番,王爺才放侯爺離去;然而侯爺聽的云里霧里,可王爺生氣的模樣,一定是蕓兒將王爺氣的不輕!帶著好奇,只身前往蕓兒落住的院子。
蕓衣那,王妃還在;之前送出去的東西蕓衣沒收,可王妃是鐵了心要送:“非得和我見外,我喜愛你這個孩子,想送個禮物,還得求著你不成!”
蕓衣搖搖頭:“您可別這么說,前幾日還和王爺爭執了幾句,回頭收了你的東西,指不定他如何討厭我呢?”
“爭執?為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玥娘憂心忡忡,且不論她如今在救治兒子,單單是她的性子、為人,自個都是打心里喜歡的。“王爺說你什么了?你可別往心里去,回頭我會好好交代他的,不準對你大呼小叫的!”
瞧著,娘正兒八經說要訓斥王爺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王爺是懼內!”
玥娘戳戳蕓衣腦袋瓜,佯裝嗔怒道:“你這丫頭,是該好好的教育教訓!”可眼眉間流露著對蕓衣的喜愛:“帶著,不準拿下來。上回王爺說有個小司庫,回頭我去挑幾樣好的,給你當嫁妝。”真的是打心眼里忍不住想去疼她。
嫁妝二字讓蕓衣心頭一酸,可是她不敢哭:“王爺待你很好,是嗎?”垂著頭,遮掩著心里的痛;多么希望出嫁的時候,娘呢在自己身邊,可是她能等到嗎?能說嗎?不經意間,瞧著娘親臉頰上深陷的兩個梨渦,心里頭有了打算,沒有什么比娘開心來的重要。
“霸道了些,待我很好!”
“可是他有側王妃!”心里想著成全,嘴上又要逞能,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只好小心翼翼的打量娘親的表情,果然面色不好看了。
“我知道,可他對那個人好像不是真的喜歡;況且他是王爺,我……”到底是玥娘心里頭的疙瘩,她豁然不起來:“算了,既然我二十年前都能接受,何況是二十年后呢,我還有彥兒,總是要為兒子去著想的。”
東拼西湊,蕓衣暗自猜想,當年娘親中毒會不會和那個側王妃有關系!二十年前,若是真的能接受,娘也不用寧可吃苦,也不愿意回頭,所以王爺到底騙了她娘多少事情,簡直可惡至極,她又無可奈何!“大不了,就不要他了,若是真心,那一兒一女哪來的!”
“胡說什么,也不怕王爺治你得罪!”在外頭轉悠了一會兒,聽著蕓兒大逆不道的話,真怕王妃會怪罪,難怪王爺要生氣,換作是他,若是有人唆使蕓兒離開自己,他可不是生氣那么簡單的:“王妃可別往心里去,蕓兒年輕不懂事。”
王妃篤然笑道:“蕓兒說的有道理,那回頭我無處可去,蕓兒可要收留我呀!”
“我養你呀,開了藥鋪,我養你呀!”說這話時,蕓兒眼中沒有王妃,而是母親,她對自己的母親說這樣的話,沒有任何的別扭。
侯爺被這話嚇到了,不理解一項最理智的蕓衣,如今這是怎么了,盡說些胡話,看樣子他真得好好給蕓兒說教說教。
王妃樂呵的笑著,這話她聽進心坎了:“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摸摸蕓衣的小臉蛋:“往后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訴我,不要怕,有我在呢。”難得小兩口能見上一面,自然不作打擾:“你們好好聊。”
蕓衣望著遠去的背影,跟蔫的花朵,暗自肺腑:娘,我是,我是你的女兒呀……
“你是糊涂了,還是犯傻,剛才的話,是你該說的嗎?”侯爺坐下后,毫不客氣的說:“蕓兒,那是王爺和王妃的事情,咱們是外人,不該怎么插手的,可千萬別多嘴,真要是將王爺惹怒了,吃苦受罪的是你,心疼難過的是我!”
蕓衣緩緩的問道:“若是真有那天呢?若是我惹了王爺呢,到那時候你會幫誰?”
“不會有那天,我也不允許有那天,王爺的感情不是我們小輩去過問的,咱們也沒資格,你千萬別多事,懂不懂;方才王爺已經在書房將我說了一通,王妃可是王爺的禁忌,就當是為了我,別讓你的正義感,害了自己好不好?”心里總有股不好的感覺,他弄不懂,蕓衣到底在固執什么:“你心里頭是不是有事,沒告訴我?你為什么那么關心王妃?”
“我只是不喜歡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他心里頭舍不得別院的女人,嘴上說只愛妻子,可事實上呢,他真的愛嗎?一個編織的謊言,可笑的謊言,這就是所謂的愛?在我看來是個悲劇,而王妃無疑是最可憐的;愛是坦白,是不隱瞞,是保護,是舍不得傷害,可他對王妃除了欺騙就是隱瞞,王府那么大,人多口雜,二十年后憑空冒出來的王妃,底下的人難道不會議論嗎?若有一天,真相被揭開,他想過王妃的感受嗎?”
侯爺被蕓衣的激動嚇壞了,緊緊的扣住她的雙肩:“蕓兒,你到底是怎么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讓王妃聽到了,才是真正的傷害王妃,你懂嗎?王妃現在失憶了,或許這是上蒼給予王爺和王妃的一次機會,既然老天都給了機會,我們應該是祝福的!”
“祝福?”蕓衣咬著自己的下唇,她想祝福,可如何保證,除她之外,會不會有人想著去揭穿這個秘密,娘一直都以為,自己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如果有心人去破壞,去算計呢?
看著蕓兒失神的模樣,侯爺想的是,早早的帶著蕓衣離開這,心里更是萬幸,沒讓蕓衣認王爺當父親,也給王爺省了麻煩。細細打量時,脖頸上熟悉的玉令侯爺眼前一晃:“是王妃送你的?”滿臉的詫異,這塊玉聽說是王爺和王妃的定情信物。
蕓衣低頭看了看:“嗯,我推脫過了,卻執意要送給我!”
“看樣子,王妃是真的很喜歡你!”
不想讓倆人之間太過嚴肅,蕓衣緩和了一下心情,故意說著:“喜歡的想讓我當兒媳婦呢。”
“胡說八道!”指尖在蕓衣的腦門彈了一下:“你可是我的未婚妻,皇上親自賜婚的,怎么來了王府,像是換了一個人,不乖了!”
“哪有不乖,再說盡是瞧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心情自然不好!”
侯爺的食指刮了刮蕓衣的俏鼻,調侃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王爺得罪了你,得,這話咱們不提了,畢竟是王府,隔墻有耳,隨我去看看世子,而后我便回去!”
倆人有說有笑的往園子走去,眼下蕓衣心里有再多的不如意都愿意擱下,有句話阿煜說的對,隔墻有耳,她的收斂自己的脾氣,真怕萬一沒忍住;蕓衣心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被侯爺牽著手,往世子的霖雨軒走去!
梁郡主站在假山的山洞,偷偷的望著;聽說侯爺來了,她只想看一眼,可瞧著他身旁站著令她討厭的人,心里的怒火蹭蹭的,更惱的是,父親還護著;同郡主一起站那的還有梁二公子,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瞧見沒,打打鬧鬧的,真當是他侯府了,咱們父親也是鬼迷心竅,半路撿來的女人成了王妃不說,讓母親和我們在王府毫無立足之位,卑躬屈膝的,真是窩囊!”梁二公子想破壞,可又不愿親自去做這件事,虛偽的將自己扮演一個無辜的好人:“妹妹,幸福可是靠自己爭取的,她現在救了大哥,往后在父親那,即便你是親生女兒,也不如她,我就更不提了,大哥在那呢,我算什么!再瞧瞧這府里人的嘴臉,她倒是像王府千金似得,讓人巴結著!”字字句句充滿挑撥,女人果然會在情情愛愛面前,沖昏腦袋。
梁郡主眼里發了狠,想著先前父親對自己貼心的幾句話,到最后是為了讓自己道歉,這口氣還沒出呢,憑什么她一個郡主,不如一個低賤的女人,“哼,我到要看看她能得意幾時!”扭頭轉身離去。
留下的人,嘴角陰冷冷的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