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王府的人大致睡下了；大伙這段時間戰戰兢兢，許是王府風水真不好，連著一段時間，總是出事情。西苑那邊，獨孤沉還是來，當年被救送離王府時，在西苑開鑿了一個秘密通道。柳氏瞧見來人，心頭一緊，抓住手中的帕子：“你怎么進來的？”　　

“她死了嗎？”　　

“不知你在說誰？”　　

獨孤沉目光變得格外的冷：“就是你恨極的那個人，死了嗎？”從北國折回京都，這一路上他都沒歇息；若不是那日京都帝后大婚，怕是永遠不會知道，當年有著絕色容顏的三公主離開北國后，會成為京都安慶王的王妃：“你下了什么毒？”　　

“你在緊張？”像是發生有趣的事，柳氏稍稍的松了一口氣：“難不成你喜歡那個女人？”　　

多年后，獨孤沉聽到這句話，仍會怔怔出神，那時的三公主深得皇上寵愛，偏偏三公主的外祖父結黨營私，三公主生母為了讓皇上對北國子民有所交代，選擇自盡，隨后，皇上將年僅十歲的三公主流放在外，其實是為了保全三公主送出宮交給宮外的人撫養，直到及笄才接回宮，可三公主只在宮里住了半年，那半年中，他結識了那個風趣幽默的姑娘，來不及說出口，他變成了二公主的駙馬，等他在去打聽有關三公主事情，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如今卻有人放出消息，當年皇上是讓三公主帶著密旨離開，密旨上是有關新皇登基的內容，這才演變成眾王爺拼命尋找三公主的原因。　　

“你到是有機會，這女人命大，快被人救活了。”　　

“她不能活著！”如今獨孤家與大皇子軒王糾扯不清，獨孤家的命脈被軒王抓著，他要為大局著想：“想辦法除掉她。”　　

柳氏大吃一驚，是她誤會錯了：“她的身邊如今高手如云，在想除去她，不可能。”　　

“你既然能在她的藥膳中下藥，故技重施應該不難吧！”　　

柳氏臉色驟變：面色陰沉冷冷地問道：“不懂你再說什么！”這些事情如此縝密，他豈會知道。　　

獨孤說道：“這王府除了你，誰最希望她死呢？也只有你了！”　　

被戳中心事，柳氏面上不自然：“倒是有個辦法，王府的柴房關著一個人，現在王爺認定她便是下毒的兇手，不過呢聽說她想戴罪立功，并替那個女人解毒，只要解決了她，一切都可以解決！”柳氏絲毫沒有罪惡感，迫切的想達成目的。“在這王府，我根本沒有可使喚的人，所以這事，得你去解決！”那個女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命真大，一次次的逃脫了，這次一定要斬草除根。　　

“你在使喚我？”　　

走到這步，柳氏沒有回頭的地步，如今不查出來還好：“咱們互惠互利，當年，若不是她，我不會那么痛苦，她害了我一生，卻能得到一切美好的，你就沒有目的了嗎？為什么想她死呢？我不想知道，我只要結果。”　　

獨孤沉冷冷的瞧著柳氏，忍不住戳穿她：“可我也沒見你多忠誠，背叛了你口口聲聲愛的丈夫。”當時搶占她，一半出自私心，他輸了那個可惡的男人，自然要拿他的女人來抵，另一半便是她救了自己，如果她在這里過的不好，他倒是真有將她帶離的打算，算是報恩。偏偏女人都是死心眼。　　

提起那些事情，柳氏胸悶，起伏很大，她永遠不會承認，她是故意要背叛的。　　

于是乎兩人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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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軒馬不停蹄往京都趕，他一點都不知曉在京都的蕓衣陷入困境中。　　

皇后回宮前，回了趟將軍府，這是皇上承諾的；在將軍府用了晚膳大概的說了一下蕓衣的情況，至于皇上同她說的，皇后只字未提：“皇上的意思，先讓蕓衣留在王府替王妃解毒，后面的事情，正在調查，會給蕓衣清白的。而且蕓衣同意了，爹娘別擔心了！”　　

“蕓衣沒事就好，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無悠不敢對父母說實話，蕓衣不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鎖著眉直接問道：“爹，您清楚王爺和王妃的事情嗎？清楚王妃是何年離開王府的嗎？”　　

路將軍不解：“娘娘怎么想到問這個？”　　

皇后沉默片刻，她手里有蕓衣的生辰八字：“皇上說，蕓衣確實給王妃下了藥，是蕓衣親自承認的，她希望王妃恢復記憶！”皇后希望家里有人是知情的，蕓衣對待王妃的種種，只有血緣這層關系，才會讓蕓衣奮不顧身。　　

“天啟元年，那一年前太子突發疾病，薨逝，安慶王中毒，先皇受到打擊也是一病不起，朝中打亂，二皇子借機得權，繼承皇位，哪知二皇子心胸狹窄，對待自己的兄長，濫殺無辜，迫不得已安慶王護著當今天子離開京都，直到新皇長大成人，起義；王爺那時承受太多太多，若不是有責任，怕是隨著王妃去了，王妃就是在那一年離開的，傳言王妃是為了救王爺而死的，沒曾想人活著。”　　

暖轎往宮里去，無悠手里抱著湯媼，蕓衣是天啟年，七月的生辰，七月，七個月？皇后接下去不敢想，侯爺說去調查蕓衣的身世，蕓衣今兒糊糊涂涂的說二十年前，二十年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個人一定是王妃，可蕓衣如何知曉的？如果真的是母女，那么王爺就是蕓衣的。一路上皇后心思沉重……　　

皇上耐著性子在永和殿等著，這一日也該回來了。宮里的奴才都不敢靠近，皇上在這坐了兩個時辰，板著臉，是心情不好吧；直到外頭傳著皇后回來，宮里的奴才松了一口氣。　　

進了門無悠行禮：“皇上用過晚膳沒？”　　

皇上點點頭，開口問道：“去了這么久？”　　

以為是自己晚回來生氣了，皇后跪在地上：“臣妾知錯了。”　　

“做什么呢！”皇上上前將人扶起來：“又沒說你不是，跪什么，十二月的天氣，不懂地上涼。”　　

這屋里太監宮女都在，被皇上握著手，皇后有些別扭。皇上本就想和皇后好好說話，遞了個眼神，喜公公帶著人都撤了，附耳笑笑地道：“總行了吧！”　　

看著門被關上，聽到君王的話，皇后自然是更不自在：“皇上不問問今天的情況。”　　

皇上笑意深深：“朕不是在永和殿等了好幾個時辰！”　　

無悠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皇上，那幾個被派她身邊保護的人，早晚也會一字不落的說給皇上聽的：“蕓衣是自愿的，她懂自己是替罪羔羊，只盼著咱們不會后悔！”　　

“朕會替皇叔好好重賞的。”　　

無悠苦笑著，心里頭在猶豫要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