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空靈縹緲的聲音響起,讓跪在地上的那人瑟縮了一下。
她不明白,主人為什么會關注那個修為低微有如螻蟻般的女人。
論容貌,就連自己都不輸于她,更遑論族中的其他人了。論修為,更是沒有什么可比性。
但主人卻偏偏對她另眼相待,實在是讓人嫉妒。
難道說,她真的有什么過人之處是自己沒有發現的嗎?
說起來,跟在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倒是不錯,雖然比不上主人,但若是能春風一度,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思及此,她的唇邊揚起了一抹淺笑。
想了想,道:“主人,楚魅這就下山去辦那件事。”
“……嗯。”
依舊是簡短的一個字,卻猶如梵音般悅耳動聽。
楚魅心生癡迷,但很快又將那種癡迷壓了下去。她緩緩往后退了兩步,低著頭站了起來。
隨即周身形成了一層黑霧,包裹著她離開了原地。
三天轉瞬即逝,當顏雨萱在空間里連續趕了兩日工后,終于將解藥配制完成了。
她想著送個解藥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便決定今日就前往月落之森。
一切收拾妥當后,她就走出了房間。
由于燕澤靈在兩日前就已經離開回京去了,所以聽雨閣中就只剩下了她和哥哥兩個人。
來到燕非寒的房間外敲了敲門,開口道:“哥,你在嗎?我有點兒事要跟你說。”
“吱呀!”
房門從里面打開,燕非寒看著眼前一身月牙白長袍,玉簪束發的妹妹,當場便愣住了。
“萱兒,你這是……”
作一身男裝打扮,是要做什么去?
這幾天妹妹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就連吃飯都沒有出來過。
他本身還有些擔心,誰知道這好不容易出來了,卻穿著男裝似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禁讓他蹙起了眉頭。
燕雨萱嘿嘿一笑,問道:“怎么樣,好看嗎?是不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說著,她還轉了一圈,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折扇搖了兩下。
燕非寒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燕雨萱“啪”的一聲收起折扇,笑道:“哥,其實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準備到雀兒山去歷練兩天。”
“什么?”
燕非寒眉心一擰,禁不住板起臉道:“胡鬧!你打算一個人去那里歷練?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險?”
雀兒山,顧名思義,就是連月亮都照耀不到的地方。
常年幽暗無光,里面生活著各種野獸兇獸,甚至連靈獸都不算稀奇。
就連傭兵團進入那里都不敢大意,以他妹妹還沒進階玄師的修為,去那里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要歷練也不急于一時,等到以后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燕雨萱雖然已經想到她哥哥有可能反對,卻沒想到他的反應這么激烈。
還好,她還有個殺手锏在。
頓了頓,道:“哥,我不是一個人,上官墨塵也去。”
“軒王也去?”
燕非寒的神情一松,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不過一想到他們兩個人會在那里呆上幾天,孤男寡女的,就更加憂心了。
抬眼往外張望了一下,將燕雨萱拉進了房間,“萱兒,你跟哥哥說實話,你和軒王真的沒有……”
“哥,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跟他只是合作關系,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那他為何陪著你去雀兒山歷練?”
要知道,上官墨塵是堂堂軒王,墨羽王朝最尊貴的王爺。
就算擔心妹妹出事影響到他,也應該是派人隨行保護,怎么還打算親自上陣?
難道說,他對妹妹有什么不軌的企圖?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里一沉,道:“萱兒,你要是想出去歷練,哥哥可以找個傭兵團保護你的安全,就不要麻煩軒王了。”
“哥……”
燕雨萱見她哥哥一副防狼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
好像上官墨塵在他眼里,比森林中的那些兇獸靈獸還要恐怖似的。
就算她也不怎么待見那個男人,還是忍不住同情了一把。
最后好說歹說好不容易說服了她哥哥,趕緊起身離開去和上官墨塵匯合了。
此時,上官墨塵已經來到了聽雨閣外。
見燕雨萱一身男裝向自己走來,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長袍。
同樣的月牙白,好像特意商量好的一樣。
一想到兩人如此的心有靈犀,唇角微揚道:“這身裝扮倒是不錯。”
“是嗎?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方便罷了。你別多想,和你穿了一樣的顏色,不過是巧合而已。”
她要是早知道這男人會穿這個顏色,她一定換個別的顏色。
不然這樣走出去,好像情侶裝似的,還真是別扭。
上官墨塵無所謂地笑笑,轉身道:“時辰不早了,走吧。”
“等等,我要先去一個地方。”她得先把左峰還有莫流峰的事解決了,才能安心出發。
府門外,柳逸楓已經準備好馬車等在了那里。
燕雨萱和上官墨塵一路無話,直到看見馬車,才挑了挑眉道:“你那輛馬車呢?還以為你到哪兒都坐著,怎么換了?”
“怎么,你喜歡?”
“呵呵,只是覺得那輛馬車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一樣那么騷包!
聽著燕雨萱的話,上官墨塵眉梢輕揚,直覺這句絕對不是什么恭維的好話。
不過沒關系,他完全可以當成贊美來聽。
登上馬車后,伸出一只手道:“來,把手給我。”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燕雨萱躲開那只修長如玉的手,輕而易舉地跳上了馬車。
上官墨塵無奈地收回手,對柳逸楓道:“啟程。”
須臾,馬車很快進入了墨陽城。
燕雨萱讓柳逸楓把馬車停在了那處貧民窟的附近,對上官墨塵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等等,本王陪你一起。”
“別,那里不太符合你的身份,你還是在這兒等著吧。”
燕雨萱說完就不再理他,七拐八拐地朝左峰和他爺爺居住的木屋走去。
見她說走就走,上官墨塵也沒有阻止她。
看著她拐過街角,這才放下簾幕。
“主子,屬下有幾句話不吐不快,屬下不明白,您到底看上了她什么?除了姿色尚佳,屬下實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柳逸楓不懂,憑他主子的條件,只要揮揮手,有的是女人擠破頭想要嫁進軒王府。
這么多年來,主子都對那些女人不屑一顧,怎么就看上她了?
這女人,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主子幫了她那么多次,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感恩。
這么一個被太子被家族拋棄的棄女,有什么值得主子另眼相待的?
其實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憋了幾天才問實屬不易。
上官墨塵聞言默了默,繼而語氣淡漠地道:“逸楓,你跟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自從跟著主子,已經有八年了。”
“你認為,你對本王的了解有多少?”
“屬下……”
柳逸楓一時語塞,張了張口,再也說不下去了。
是啊,跟在主子身邊這么久,尚且談不上了解。
他又有什么資格,去對總共才見了幾次面的人做出評價呢?
而且主子向來不允許別人插手他的私事,自己說這番話已經引起主子的不快了吧?
主子之所以這么問,就是在敲打他。
如果他再想不通,那恐怕也沒有資格再留在主子身邊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連忙走上前請罪道:“是屬下逾越了,求主子責罰!”
“再有下次,不用本王說,你應該知道怎么做。”
上官墨塵輕飄飄的一句話,驚出了柳逸楓一身冷汗。
他抬頭朝簾幕的方向看了一眼,復又低下頭道:“是,謝主子不罰之恩!”
此時,在那逼仄臟亂的巷子里。
左峰正站在巷口左右張望,看著過往行人的身影從期盼到失望,再從失望到期盼。
自從燕雨萱答應幾天之內會把解藥送來,他便每日都會站在這里等著。
好像只有這樣做,才會讓他的心里稍微踏實一些。
本來他今天站在這里并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可是當他轉頭望向前方時,就見一道耀眼的身影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即使她今天作了男裝打扮,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眼前一亮,下意識地向她迎了過去。
燕雨萱看見左峰展顏一笑,問道:“難道你知道我今天會來?”
她記得之前明明說了三天到七天,可沒規定具體的時辰。
自己一來他就過來了,難道是一直等著她呢?
正想著,就見左峰搖搖頭,口是心非地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只是湊巧看到了而已!”
“哦,是嗎?幸好沒讓你多等幾天,不然要是害你變成了望夫石,那我可就罪過了!”
燕雨萱忍不住調笑了一句,果然就看見傲嬌少年紅了臉。
左峰不自在地撇開眼,咬了咬唇道:“我、我爺爺還等著我,既然來了,就快點兒走吧。”
說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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