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隨著藥力緩緩滲進皮膚,游走在經(jīng)脈之中,燕非寒的臉色越來越紅,就像一只煮熟的蝦子。
但他抓在桶沿的雙手卻一片慘白,就連青筋都爆出來了。
漸漸的,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額角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進了藥桶之中。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忍受多大的痛苦。
可饒是如此,他都沒有喊出來,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燕雨萱心有不忍,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必須要經(jīng)歷的。好在修復(fù)丹田的過程非常順利,眼看著就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步。
她拿出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圣果,遞到他的唇邊,“哥,再堅持一下。吃了這個,很快就會好的!”
此時,燕非寒的視線已經(jīng)被汗水模糊了,他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將果子吃了下去。
圣果入口甘甜,帶著難以形容的幽香。
本來應(yīng)該是一種享受,也確實幫他緩解了一下身上的疼痛。
可很快的,那種享受就被一陣更加難以忍受的疼痛所代替,他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燕雨萱咬了咬唇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靈針不停地在他的周身穿梭,終于將那被毀的丹田恢復(fù)如初了。
不僅如此,還讓她哥哥的修為從玄師初期一下子晉升到了玄師二階巔峰。
當她感覺到那股不斷攀升的氣息,頓覺心里一輕,長長地吁了口氣。
等到一切結(jié)束,燕非寒沉沉地睡了過去。
燕雨萱也累得夠嗆,甚至連沐浴的力氣都沒有,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補眠了。
可是還沒等她睡夠,就被一陣敲門聲吵起來了。
本來就有起床氣,這下臉色更難看了。
渾身滿滿的低氣壓,把負責叫門的燕非寒都嚇得不輕。
不過想到軒王還在院子里等著,他還是咽了口口水,開口道:“萱兒,王爺過來了,你快點兒回房換好衣服洗漱一下?!?/p>
燕雨萱什么話都沒說,轉(zhuǎn)身就把房門關(guān)上了。
直到換好衣服走出來,臉色還是臭臭的,明顯心情不好。
走到石桌旁,見上面擺放著滿滿一桌的早點。
她隨便捻起一個蟹黃包放進口中,眸色清冷地問道:“是不是幕后之人已經(jīng)找到了?”
上官墨塵微微側(cè)頭,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她。
見她今日換了一身端麗的玉色綢裙,將她的身形襯托得玲瓏有致,纖細窈窕,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緩了緩神,把自己認為比較可口的吃食擺在她的面前,不疾不徐地道:“不急,你昨日回來后一直都沒有進食,先填飽肚子?!?/p>
燕雨萱伸到籠屜中的手一頓,問道:“你吃了嗎?”
“小姐,主子和你一樣,已經(jīng)一天沒有進食了。”柳逸楓適時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
很明顯,主子現(xiàn)在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偏偏還一直拿著端著,不肯承認。
雖然之前他很不看好燕雨萱,可誰叫他家主子喜歡呢?
既然如此,也只能盡力幫上一把了。
聞言,上官墨塵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居然連主子的事都敢擅作主張。
再一想昨天自己做的那些傻事,就感到臉上一熱。
有些事過去就算了,沒必要再拿出來說?,F(xiàn)在被他這么一多嘴,那丫頭會怎么看待自己?
正想著,就聽燕雨萱道:“那就一起吃吧,這么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p>
上官墨塵怔愣了片刻,抬眼看向了她。
以為這丫頭終于開竅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誰知剛剛拿起筷子,就聽她又說道:“哥,你還站在那兒干嘛,過來一起吃??!你昨天耗了那么多精力,也要好好補補才行。”
“好?!?/p>
燕非寒可不傻,并不是沒有眼色之人。
相反的,就是因為察覺到軒王對她妹妹起了心思,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雖然軒王幫了他們不少,但他終究出自皇家。
妹妹曾經(jīng)說過,不會和皇家的人有什么牽扯。既然妹妹不喜歡,那就不能怪他橫加阻攔了。
所以,一頓早餐心塞的只有上官墨塵一個人。
等到燕雨萱吃飽了,再次出聲詢問道:“你這么早過來,總不可能只是為了請我吃早飯吧?是不是昨天的事已經(jīng)查到什么了?”
“如果查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墨塵本來就沒有什么胃口,干脆放下筷子看向了她。
燕雨萱眸色漸冷,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既然他們敢做,那就要承受得起后果!”
想要她的命,可以沖著她來,但他們偏偏選了一個最蠢的辦法。
想用哥哥要挾她就范?
其實就算上官墨塵不說,她也猜到了一些。
第一次,她已經(jīng)算是放過了他們。既然有些人嫌命長,那她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說吧,是不是燕雨瑩做的?那日耿氏和燕雨瑩被燕凌峰禁了足,她一定覺得不甘心。后來燕雨瑩被送走,實際上是去搬救兵了吧?讓我猜猜,昨天那件事是她和慕容雅詩一起籌劃的?不對,憑她們倆還沒能力計劃得這么周祥。”
“不錯,除了她們兩人之外,莫流峰和慕容家家主慕容浩滅也有參與其中。若是昨晚我們沒有找到大舅兄的話,他們會拖上兩天,先讓你失去理智。然后再傳消息給你,引你過去。”
“呵呵,不錯啊,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峙鲁送现?,還有試探你的意思吧?”
畢竟他們能知道她和上官墨塵在一起,肯定有派人監(jiān)視著。在拿不準上官墨塵的態(tài)度之前,他們應(yīng)該不會輕舉妄動。
上官墨塵點點頭,道:“慕容浩滅比起燕凌峰更加老練深沉,早在昨晚就帶著慕容雅詩躲起來了?!?/p>
“這么說,莫流峰和燕雨瑩已經(jīng)抓住了?”
“嗯?!?/p>
“沒事,慕容浩滅跑了慕容家還在,他的兒子慕容允浩還在。一個不被父親重視的嫡子,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爹拋棄妻子,帶著他妹妹跑了,他臉上的表情應(yīng)該很精彩吧?哥,我們走,先去找慕容允浩好好聊聊!”
說著,她就起身站了起來。
走出兩步后,見上官墨塵并沒有跟上來,轉(zhuǎn)回頭看向他道:“你還沒吃飽?難道不準備一起去?”
聞言,上官墨塵剛剛沉下去的心情頓時沒骨氣地雀躍了起來。
他有意識地壓了壓,緩緩開口道:“你們先去,本王隨后就來?!?/p>
“那好吧,待會兒在慕容家匯合吧。”燕雨萱點點頭,和燕非寒一起離開了聽雨閣。
一旁,柳逸楓見狀有點兒無語。
主子不就是盼著人家能叫上他一起的嗎?怎么人家叫了他還矜持上了?
不過剛剛已經(jīng)逾越過一次了,他可不會傻得再去挑釁主子的底線。
不然別人沒事,他恐怕要先被扔回去了。
要知道,主子身邊的護衛(wèi)可不止他一個人。當初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跟在主子身邊,可不能自己作死。
須臾,燕雨萱和燕非寒來到了墨陽城的慕容府門外。
兩人上前敲了敲門,一個門房打開門看了一眼,見是陌生人,疑惑地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把這個拿給你們少爺,他自然會知道是誰來找他了!”
說著,燕雨萱將代表慕容允浩身份的那塊玉佩遞了上去。
門房看到玉佩自然不敢大意,趕緊將兩人請進府,然后就跑去找管家稟報了。
沒過多久,慕容允浩就帶著一眾家丁護衛(wèi)趕了過來。
可是當他看見戴著面紗的燕雨萱和燕非寒后,意料之外地愣了愣,下意識地問道:“怎么是你們?”
“怎么,看到我們很意外?”燕雨萱隨手摘下面紗,揚唇一笑道:“你帶著這么多人過來,是來歡迎我們的嗎?”
“你、你、你……”
慕容允浩驚愕畏怯地瞪大了雙眼,一時間張口結(jié)舌。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把燕家的丑八怪和眼前的潑辣美人兒聯(lián)想到一塊兒。
這些天來,雖然每每想起那天在樂軒酒樓的相遇,都會讓他覺得臉疼羞憤。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個小美人兒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后來他也派人尋找過,可是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找不到絲毫的線索。
以至于這段時間再和別的女人親熱,一點兒興致都提不起來。
為這個,后院兒都快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