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道惹眼的紅影闖入了她的眼簾。
這人她曾經,不,應該說原主曾經見過幾面。和她一樣,同樣來自大家族。
正是候家的嫡小姐,燕清的閨中密友候伊雪。
小伙計見到來人,自是不敢得罪。
為難地看了燕雨萱一眼,訕笑道:“這位小姐,既然歐陽小姐看中了這尊藥鼎,不如,你再另外挑一尊別的吧?”
“再另外挑?”
燕雨萱重復著這幾個字,嗤笑一聲,“怎么,她看中了就要賣給她?這是什么道理?”
“這……”
小伙計心下有些懊惱,一時訥訥地說不上話來。
左顧右盼間,另一道嬌小嫵媚的身影款款走了過來。
今日的燕清,穿了一套銀紅色的云煙紗裙。雖然不如那抹艷紅惹眼,卻也別有一番風姿。
還沒等小伙計開口,先一步揚聲道:“大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聞言,候伊雪蹙了蹙眉,問道:“你叫她什么?大姐?那個傻子和她那個廢物哥哥不是已經被你爹送走了嗎?”
“伊雪,別這么說,她好歹是我姐姐。爹爹不過是送他們出去調養身體,現下好了,自然是要回來的。”
“嗤,那又怎么樣?不還是一個廢物?”
候伊雪譏誚冷笑,視線從燕清移到燕雨萱身上道:“你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也來買藥鼎?你拿得出三十萬紫金幣嗎?”
話音一落,周圍有不少好事者望了過來。
燕清快步上前,勸道:“是啊,大姐姐。你既不會煉丹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錢,還是回家去吧。”
說著,就要伸手去拉燕雨萱。
燕雨萱后退一步,笑看著眼前的兩人。
“說完了嗎?我會不會煉丹跟你們有關系嗎?誰規定不會煉丹就不能買藥鼎的?”
“真是好笑,不會煉丹你買什么藥鼎?買來玩兒嗎?”
“是啊,就是買著玩兒,不行嗎?”
候伊雪鄙夷地上下打量著她,“買著玩兒?好啊,那你就把錢付了!我倒要看看,你哪兒來的三十萬紫金幣!”
聞言,燕雨萱也不禁一愣。
等怔愣過后,又覺得有些好笑。
心說就算是她,想要一下子拿出三十萬紫金幣都有些困難,更別說這個廢物傻子了。
之前還以為她變聰明了,原來還是一樣的傻。
不過,周圍的人都看著呢,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于是拉了拉候伊雪,聲音不大不小地道:“伊雪,你也知道我這姐姐腦子不好,之前的話不過只是說說,你別當真。”
說完,轉頭看向燕雨萱,“大姐姐,你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錢?快別鬧了,待會兒妹妹叫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自然是……不好!”
還沒等燕雨萱回答,就從后面走來一個書生打扮的白衣男子。
頂著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唇角勾著一抹淺笑。
燕雨萱看見他眉心一擰,下意識地就朝他身后望去。
心想文章在這兒,那個男人應該也在附近吧?
文章循著她張望的方向看了一眼,傳音道:“別看了,主子不在這里。”
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燕雨萱用眼神詢問道。
文章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她的身邊站定,看向燕清道:“本公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世間怎么會有你這么偽善的妹妹?嘴里叫得那么親熱,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你、你是何人?”燕清笑容一僵,驚詫地問道。
文章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是覺得這位姑娘實在可憐,想要幫幫她罷了。不就是三十萬紫金幣嗎?本公子替她出了!”
說著,就從懷中抽出了一疊紫金票。
厚厚的一疊,看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見他先是從里面抽出了一張、兩張、三張,面值為十萬紫金幣的紫金票。
然后又將剩下的票票慢悠悠地放回到了懷中。
那財大氣粗的模樣無疑是在炫富,而且還是赤果果的炫富!
別說其他人,就連燕雨萱都看得牙癢癢。
想她剛才為了買個藥鼎還躊躇了半天,可這廝居然這么有錢,真是氣人啊!
難道這年頭經營花樓這么賺錢了?
正想著,就聽文章給她傳音道:“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是窮得很!為了給你撐門面,已經將老底都掏出來了!”
“是嗎?可我看著還是很有錢啊,想打劫你怎么辦?”
燕雨萱摩挲著下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見狀,文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打劫他?
主子明明比他有錢好不好?
放著那么大一個財神爺不去打劫,瞄著他這點兒家底干嘛?
不過,這丫頭明顯并不知道主子的真實身份。
而他也沒有提醒的打算。
于是淡然地移開眼,將那三張紫金票遞到小伙計面前。
“看清楚,錢貨兩訖。”
“是是是,這尊藥鼎是您的了。”
小伙計賠著笑臉遞上藥鼎,忍不住多看了燕雨萱一眼。
心說這位公子什么眼神?
聽說這燕家的大小姐不止貌丑人傻,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怎么就看上她了?
雖說以剛才的所見所聞,關于人傻這一點有些不實,但光憑她貌丑這一點,一般男人都看不上吧?
以燕家在京中的地位,要是娶了這位嫡女,將來恐怕想納妾都難。
守著這樣的丑女過一輩子,這要多大的勇氣啊?
這時,在場的男人中,除了小伙計,還有很多人抱著同樣的想法,看著文章的眼神中多少有些同情。
而在場的女子看到有人肯為燕雨萱一擲千金,皆是羨慕嫉妒恨。
心里都想著,為什么就沒人肯為她們這么做呢?
難道以她們的姿色,還不如燕家的這個丑女嗎?
當然,要說這件事觸動最大的人,就要數候伊雪和燕清了。
前一刻倆人還在嘲笑燕雨萱出不起錢,結果馬上就有人上趕著來送錢,這臉真是打得啪啪響。
尤其是燕清,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