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雷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侄女居然變得這么滑不留手。
冷不防被她噎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頓了頓,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認(rèn)識那人?既然不認(rèn)識,他為何要幫你付賬?”
“二叔,你這句問話還是有問題啊!那個人為什么要幫我付錢,不是應(yīng)該去問他嗎,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姐姐,你、你就不要再狡辯了!當(dāng)時藥坊中那么多人,為何他不幫別人付錢,偏偏要幫你付錢呢?你們倆分明就是認(rèn)識的,不然他怎么會……”
燕清忍不住開了口,但說到候伊雪被擄一事,又咬咬唇瓣沉默了下來。
她可不傻,自然不會去戳侯陽龍的死穴。
燕雨萱卻不打算放過她,連忙問道:“怎么會什么?二妹,說話不要只說一半!”
“我……”
燕清心下惱恨,一時間有些語塞。
“行了!”
燕雷厲喝一聲,面沉如水。
審視著燕雨萱,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和那人并不相識?”
“是啊,如果二叔想知道他為什么替我付錢,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他說是看我可憐,所以順手幫幫我,就是這樣。”
“看你可憐?”
“哎,要不是二妹和候姐姐一直冷嘲熱諷,說我出不起錢,別人又怎么會覺得我可憐呢?不過,我一點(diǎn)兒都不怪她們,說來說去,還是怪我自己太窮了!”
說著,燕雨萱還作勢抹了抹眼角,似是要將那并不存在的眼淚抹去。
那個可憐樣兒,看得在座眾人眼角一抽,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燕清氣得臉色泛白,聲音發(fā)顫地道:“你、你胡說,我何時嘲諷過你?”
“難道不是?我記得當(dāng)時候姐姐說‘你拿得出三十萬金幣嗎’,你接著就道‘你既不會煉丹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錢,還是回家去吧’,這話是不是你們說的?對了,你還說我腦子不好!”
……
燕清見她如此伶牙俐齒,知道再說下去也討不到好。
沒辦法,只能向自己的父親求助,抽抽噎噎地道:“父親,女兒絕沒有奚落大姐姐的意思,女兒……”
“好了,為父相信你。”
燕雷往下壓了壓手,心里明白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要是自己逼得急了,只會讓他面上無光,丟的還是燕家的臉。
于是看向侯陽龍,一臉為難地道:“候兄,你看這事……”
話音未落,管家?guī)е幻谝伦o(hù)衛(wèi)走進(jìn)了大廳。
不知護(hù)衛(wèi)對著侯陽龍說了什么,使他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燕雷眸光微閃,連忙問道:“可是世侄女有消息了?”
“嗯,說是剛剛回來。”
“回來了就好,那候兄快回去看看吧!”
侯陽龍點(diǎn)點(diǎn)頭,侯明輝起身向燕雷行了一禮,父子二人快步離開了大廳。
等他們走了,燕雨萱長吁一聲道:“二叔,要是沒別的事,我也先回去了。”
“嗯。”
燕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阻攔。
等她離開后,對燕清道:“清兒,你覺得你大姐姐變化大不大?”
“父親為什么這么問?她……確實(shí)變了很多。不過女兒試探過,她周身一絲玄力波動都沒有。”
“是嗎?短短數(shù)月,一個兩個變化都那么大,實(shí)在是讓為父覺得奇怪啊!你看看這個,說說你的看法。”
燕雷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燕清打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了一疊紙。
展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記載的正是近一月以來燕雨萱和燕非寒的行蹤。
可謂事無巨細(xì),悉究本末。
但記錄到最近一段日子時突然斷了,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反復(fù)地翻了翻手上的幾張紙,眉心一擰,“怎么會突然斷了?難道父親派出去的人出了意外?”
“不止為父派出去的人,就連永豐鎮(zhèn)的燕府都空了。”
“什么?”
燕清驚詫地瞪大雙眼,說道:“父親覺得,他們是在這段日子遇到了什么機(jī)遇?或者,根本就是假的?”
“你認(rèn)為呢?”
燕雷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她面前道:“為父已經(jīng)將掌握的情報都告訴了你,你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何做呢?”
“父親放心,女兒明白該怎么做了。”
燕清將紙疊好重新收回到信封里,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燕雷點(diǎn)點(diǎn)頭,囑咐道:“再過幾日就是家族大比,為父不希望出現(xiàn)什么意外。最近除了太子那邊的事,你自己也要努努力。”
“是,父親放心,女兒不會讓您失望。”
“嗯,你向來做事有分寸,為父還是比較放心的。關(guān)鍵是你弟弟,那孩子,哎……”
“父親,墨軒還小,女兒會好好教導(dǎo)他的。如果父親沒有別的吩咐,女兒先行告退。”
燕清滿腹心事,攏了攏衣袖,轉(zhuǎn)身離開了前廳。
她一路走一路想著燕雨萱的事,沒有注意到上官云浩正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按照以往的情況,一般他來了,燕清一定第一時間出去迎接。
可今天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著實(shí)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