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晚間喂了雞，小蘿莉戴著瓜皮小帽守在雞圈里，等著它們爆一波蛋出來。

然而等到了天明，這些雞沒心沒肺的，沒蛋。

“大雱騙我。”她眼淚汪汪的樣子。

她娘鄭氏非常心疼，大清早過來安慰了二丫一番，追問二丫難過的原由。

聽說雞蛋會變多后，鄭氏摸摸小丫的頭道：“少爺自來點子多，心思多，雖偶有驚人之舉，但畢竟只是個孩子。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若這么簡單，咱們大宋如此多的賢官，早就把雞蛋堆滿百姓家了。”

小蘿莉仍舊非常失落。

老奶奶路過的時候掩面逃走了。因為過來了就必須面對這個問題，這問題只能是王雱錯了。可老奶奶固執的認為王雱是天才，比王安石年輕時候還出眾，一定不能有錯的。

奶奶都跑了，賬房耿天騭和管家許浪山就更不想來攤渾水了。

如此一來沒人想管王雱的事了。

最多等著把雞全部折騰死后，大老王回來抽他一頓就過去了。話說王安石雖不富裕，不過這點東西還是損失得起的。

二丫一跳一跳的跑過來，來拉著王雱的褲腿道：“大雱，沒見到有蛋出來。”

王雱嘿嘿笑道，“有那么容易就能讓你看到彩虹？若這么簡單，怎能顯示出我的英明神武來。”

“然而說了半天彩虹呢？”

小蘿莉繼續眼淚汪汪的模樣。

王雱蹲了下來，把她拖了過來抱著狠狠的香了一口，才放開道：“往日來說，你難道天天都有蛋嗎？”

王小丫咬著指頭搖頭。

王雱道：“那不就對了。緣何你要求我是個神，在雞不想下的時候，逼著它們下蛋呢？”

“到底是哪個雞不想下？哪個雞在帶頭？”王小丫扭頭看著雞群開始尋找。

“一個都不想下，看心情，嘿嘿，咱大宋的雞就這德行。”王雱道。

“是否可以如同你騙我一樣，騙它們下蛋呢？”小蘿莉好奇的問道。

“可是可以的，但強扭的瓜不甜，依靠欺騙得來的東西不真實。譬如咱們老爸將來執政就是會強扭，不扭不舒服斯基，越扭，人家便越不服氣。”

王雱似有所指的說道，“然而我不同，我喜歡領袖，我喜歡感染，我要讓它們心甘情愿的下蛋。”

“真的有這種傳說中的神雞？”王小丫激動的道。

“有的，乃是做夢時候一個老爺爺告訴我的秘方。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王雱說道。

“既有夢入神雞撐腰，那你就快些教唆它們下蛋啊。否則你今天就沒雞蛋吃。”小蘿莉道。

王雱道：“依照我交代的頻次和數量，繼續喂雞。另外今個把它們的活動場所收縮一圈，明日再收一圈，慢慢來，逐步溫水煮青蛙，最終目的是把它們關在雞圈里，限制它們的活動量。”

“這么做有什么出處沒？”這時后面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乃是安石老爸出差回來了。

“回爹爹，沒有出處。”王雱攤手道。

王安石皺眉道：“做事得有目的，你若沒目的，卻又把雞關了起來，限制了其吃蟲子的自由，你覺得有道理嗎？”

王雱說道：“讓雞活動是為了減少人力支出和糧食支出，讓它們自己去獲得蟲子。然而那僅限于三只雞。咱家院子里雞不少，哪來足夠蟲子呢？于是它們的自由就失去了意義，除了增加二丫喂食的難度外，運動也會大量損耗雞體內的營養。”

王安石覺得他的說法非常新奇，思考了一下轉身問老廖道：“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嗎？”

“在下是個武夫不懂，然而我超喜歡現在的衙內。”老廖說道。

于是王安石不關心了，給母親請安后還趕著出去做事呢。

話說他哪來的時間陪著一群下蛋不利索的雞轉悠啊，老王對那頭驢有感情，當年就是小寶它娘栽著老王進京趕考的，對雞則是完全沒感覺……

大宋的雞非常原始，并沒經過系統性進化。算是半野雞。

野性重的東西都愛動，跑來跑去的，哪怕沒蟲子它們也在奔跑。這有益身體卻不利于營養累積。

然后，野性重的物種忽然被關了起來，它們會不適應，相互打架，而死去的會有不少。

這是過激反應，就如同將來宰相老爸上臺后過激的變法一樣，官員們接受不了。

小蘿莉的這些雞，只要用它們愛吃的飼料喂它們，慢慢引導，今天收縮一圈活動范圍，明天再收縮一圈。有個十天半月，形成它們“不用去找蟲子也能吃的很高興”的習慣后，那時待在雞圈中它們就會適應下來，安于現狀。

當然還是會有一小撮跳的，一暴躁就去找其他雞打架，煽動其他雞鬧事。

然而那個好辦。

那時候直接把最調皮的那只雞頭捉出來煮成雞湯給老媽養顏。就此王家的雞群基本安穩了。

智商三百的達爾文把這個現象解釋為進化。言下之意是：那只最跳的雞野性重，有這個基因，于是把他從雞群中除掉后，其他雞的“鬧事基因”就會慢慢弱化。

一邊觀察，一邊淘汰，幾代以后，這些野雞就會朝生產雞轉變，這就是物種進化。

這邊YY著，那邊小蘿莉完成了縮雞圈的第一步壯舉，然后她滿頭大汗的跑過來道：“明日這些雞會下蛋了吧？”

“我又不是雞，我咋知道。”王雱攤手道。

小蘿莉昏倒了，覺得這個答案從貌似英明的大雱嘴巴里說出來太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