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姐自然也知道兩家的默契。
實際上,宴南晞也并不是單相思。
對于宴安歌的主動親近,蕭小姐也是樂見其成。
兩人坐在看臺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
宴家不僅宴父這一支收到了邀請,宴家二房也來了。
來的是宴南若,宴安歌的堂妹。
宴安歌坐在看臺,就看見宴南若笑容晏晏,和身邊的一位世家公子正聊得開心。
她收回目光。
宴家二房并不住在鎮(zhèn)國公府,他們一支已經(jīng)分家出去了。
當年宴老爺子和先皇征戰(zhàn)沙場的時候,宴家二房并沒有跟隨。
所以宴二叔雖在朝堂有一閑職,但是確實是靠著宴氏的世家光環(huán)與其兄長的位高權(quán)重才在京城保持住一份榮耀。
所以宴南若其實也很辛苦。
宴二叔是個混不吝的,現(xiàn)在要指著女兒高嫁了。
她垂眸,對蕭小姐道,“蕭姐姐,我先去與二叔家的堂妹打個招呼。”
蕭小姐也看到了宴南若與那世家公子正在說笑,心里也明白了,“宴小姐去吧,我在這里坐一會兒。”
宴安歌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從偏僻的地方繞一下。
她在一處轉(zhuǎn)角,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南晞,我給你說,我與父王可是要被氣死了。”
世子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忿,“皇祖母有意給寧王叔選個王妃,千秋宴那天叫了韓家的那個女兒進了宮,寧王叔婉拒了韓家女,這事本該就結(jié)束了,結(jié)果那韓家女竟然使了下作手段。”
“這下太后可是給了寧王叔下了死命令,讓他負責,前幾天還讓我父王看著寧王叔去給韓家女挑選首飾,打算讓二人培養(yǎng)感情,結(jié)果也不知怎的,當天晚上那韓家女竟然改口反悔了。”
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我聽父王的心腹說,那韓家女似乎是私下與人有染,想要栽到寧王叔身上,嫁入皇室。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反悔了,許是丑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宴南晞蹙眉,“聽家母說,千秋宴那日,太后稱病并未露面,竟是為了寧王的事?”
“你是不知道皇祖母對寧王叔一直不娶妻的事有多操心,那天正好借著眾人都關(guān)注皇后千秋,所以暗中給寧王叔安排,沒想到最后竟是這樣。”
安王世子顯然對韓家女十分鄙薄,“我寧王叔戰(zhàn)功赫赫,乃是一等一的好男兒,竟然讓這等貨色如此算計,估計過幾日你就能聽到韓家女病重逝世的消息了。”
宴南晞眉頭蹙著,“韓家。”
韓家女的父親是蘇妃的表兄。
蘇妃千秋宴做了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太后是想要支持蘇妃嗎?”
安王世子嗤笑一聲,“那韓家女慣會裝乖,私下裝出與蘇妃很不對付的樣子,韓家看起來也安分,這就把皇祖母給蒙蔽了,以為韓家女是個安分的,正好可以照顧寧王叔。”
不過世子可不只是想要給宴南晞講一個八卦,“蘇妃把你家得罪了,但是她可沒有死心,現(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怕是更想要借你家的勢了。”
宴南晞臉色變了變,“你是說,阿妤?”
世子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什么,聽了全過程的宴安歌從轉(zhuǎn)角走了出來,“是宴南若。”
世子臉色一僵,脖子上染上紅暈。
宴安歌是個難得的美人,他剛剛說的事情可是不太正經(jīng),讓人家姑娘聽見了,心里尷尬的一批。
不過宴安歌此時可沒有心思去照顧世子的情緒。
她剛剛看見與宴南若攀談的,可不就是韓家公子,他們口中韓家女的嫡親弟弟。
原本只是想到了蘇妃與韓家的關(guān)系,才想著去尋宴南若,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遭。
蘇妃的野心竟然這么大,不過更令人震驚的,是她撐不起野心的愚蠢。
宴南晞聽見突然出現(xiàn)的宴安歌的話,也意識到什么,只是宴南若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心里雖然擔憂,但也只是一點,此時倒也鎮(zhèn)定。
“阿妤,你先去尋她。”
宴安歌點點頭,加快腳步,去尋宴南若。
她到時,韓家公子正和宴南若聊得開心,“南若。”
“堂姐。”宴南若看見她過來,心里舒了口氣。
她余光撇了一眼身邊跟著的侍女,親親熱熱的上前,挽住宴安歌的胳膊。
宴安歌能感覺到她的僵硬,“幾日不見,堂妹倒是與我生疏了。”
“堂姐說的哪里話。”
宴安歌看了眼韓家公子,問宴南若,“這位公子是?”
“是韓家公子,一時投緣,便多說了兩句。”
這位韓公子聽見宴安歌說到他,眼睛一亮。
他當然知道這位宴家小姐的盛名。
要知道,宴安歌的名字都是先帝親賜的。
當年大旱三年,這位宴家小姐出生的那個春日迎來了久違的甘霖,大雨過后,那些春季的花竟然也早早便盛開了。
如此奇景,先帝便以《九歌.東皇太一》為其賜名為‘安歌’,寓意希望春神多多賜福人間,并表達對春神的恭敬與虔誠。
他眼中滿滿都是對宴安歌容貌的驚艷,想到對方的家世,若是能夠迎娶,那便是一步登天。
“素聞宴小姐盛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韓公子謬贊,安歌既于社稷無功,又無才華艷艷,當不起一句‘盛名’。”她語氣平淡,禮儀周全,“安歌許久不見家中堂妹,甚是想念,便帶著南若先行一步,請韓公子見諒。”
它話至此,韓公子心里雖然不甘心,到底是沒有開口留人。
只能眼睜睜看著宴安歌帶著宴南若走了。
這邊世子和宴南晞見宴安歌沒和韓公子費兩句話,便將宴南若帶走,也就沒有上前。
世子:“御馬苑不是隨便能夠進來的,今日若是沒有我的請?zhí)瑳]有皇上恩典是進不來的。”
宴南晞也想到了這一點,“蘇妃現(xiàn)在即便有這個心思,也沒有辦法把韓家的人弄進來。”
除了皇上的恩典,能讓人來御馬苑的,就只剩太后或者皇后了。
“多半是皇祖母了,看來蘇妃和韓家是惹惱了她了。”
宴南晞:“暗中攛掇韓家聯(lián)系宴氏,加上前幾天千秋宴皇上的不滿,就足夠引起陛下堅定處理了韓家的心了。”
世子:“如此說來,一會兒怕是陛下會親自過來了。”
他看了一眼宴南晞,有些歉疚,“抱歉了,南晞,沒想到這次給你帶來麻煩了。”
宴南晞?chuàng)u搖頭,“這事就是奔著拿宴氏當工具來的,是我們牽連到你了,不過也沒什么,宴氏實質(zhì)上也沒吃什么虧,反而能夠徹底打消后宮的兩位對阿妤的算計,也算是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