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正笑得像傻子一樣的宴南晞。
瑪德,這傻子以后怕不是要長他一輩了吧?
宴南晞的這幫朋友雖然是損友,但也確實是好兄弟,見好就收,趕緊告辭離開。
宴安歌微微向這些公子們行禮。
林云涔直接抱拳回禮。
宴安歌雖然有些奇怪,世子怎么向大臣之女執禮,倒還是沒問。
等這一群公子走遠了,才有人問他為什么執禮。
林云涔:...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可能是我未來皇嬸。
但是他哪敢說出來。
“世子殿下,您這是什么表情?”
有瓜很興奮,但是不能說的表情。
“宴南晞這貨,有個貌若天仙的妹妹,真是羨慕死了。”
“你要是有個這樣這樣的妹妹,我直接叫你大舅哥。”
宴南晞可不知道自己因為有個美若天仙的妹妹被人羨慕。
在他看來,妹妹再美也比不上自己媳婦。
抱得美人歸的宴南晞直接不當人,過河拆橋做的可叫一個熟練,宴安歌是被趕出來的。
她嘆氣。
娶親了了不起嘛?!
等半個月后,她要驚艷所有人!
但是驚艷是驚艷不到了,反而是震驚了滿府。
隨著太后壽辰漸近,宴安歌十分緊張。
她也很擔心明日自家父親會不會難為心上人。
宴南若來看望祖母,宴安歌就偷偷溜回小院,打算做點什么表示一下自己對寧王的支持。
她還記得之前自己因為見太后而緊張的時候,寧王的一封鳳求凰。
于是,她也寫了一封。
因為要準備明日進宮的衣裙,竺冬被宴母叫去,她就把送信的任務交給了與夏。
冬日的午后,屋里燃著炭火,暖和的讓人犯困。
她打起精神,等著與夏回來。
但是宴安歌沒等到與夏,等到了宴母身邊的嬤嬤。
“小姐,老爺夫人叫您去一趟。”
宴安歌有些嘆氣,難道是宮裝有點問題,又要去試?
有點麻煩。
她一到主院,就有侍女迎上來,把她請進屋。
“女兒拜見父親母親。”她行完禮,就看見與夏站在屋里。
宴安歌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她看見了宴父手邊放著一封被拆開的信。
“阿妤,果然是大孩子了,不僅有了小秘密,還有了心上人。”宴父看見宴安歌瞬間變了的臉色,便有些忍俊不禁。
他雖然心里不爽,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被不知道誰家的豬拱了,但是對于女兒心有所屬,還是欣慰的。
而且,把女兒嫁出去,自家夫人的精力不就能多放一些在自己的身上了嗎?
阿妤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看看這鳳求凰,一般都是男子寫給女子,她家阿妤多么與眾不同,直接寫給男子。
“行了,你也不用擔心,父親母親都不是迂腐的人,本來你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你兄長也已經娶親,你若是有心儀之人,自然是好事。”
宴安歌明白了自家父親的態度,心里也不慌了,臉上帶上了小女兒羞澀的笑意,“女兒也不是想瞞著您,正準備這兩天便和您與母親說這事來的。”
“阿妤,你心儀之人是誰?哪家的男兒,父親親自上門給你提親。”
與宴父臉上的和藹與喜色不同,宴母罕見的有些嚴肅,遣退了所有下人后,才道,“是寧王嗎?”
此話一出,宴父臉色瞬間冷凝,他偏頭,看宴夫人的神情,發現對方雖然在問,但是卻十分篤定。
宴安歌當然也看到了父母的表情變化,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是,是寧王殿下。”
話音剛落,宴父一掌狠狠拍下,把桌子拍的發出一聲巨響。
“你說你心儀誰?”
他的語氣帶著怒意。
宴安歌眼神很堅定,看著宴父,“是寧王殿下,女兒心悅他。”
宴母輕咳一聲,示意宴父克制克制怒火。
“你哥哥的婚宴上,我就發現你與寧王的視線總是對上,果然如此。”
宴母自從那天發現了兩人的端倪,就一直吩咐人注意著女兒的動向,這不,與夏一出府,就被她逮住了,“還有你那步搖,是寧王送給你的吧?”
雖然和心上人眉來眼去的事情被母親點出,但是這個場合,宴安歌完全顧不上害羞。
“你,你和寧王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宴父還是很生氣。
“從三皇子選正妃的詩會那日。”宴安歌心里想著寧王,心里升起勇氣,完全不懼怕宴父的怒意,“父親為何對寧王如此不滿,他雖然比女兒年長了12歲,但是不論是品性、才學、武藝、家世具堪為良婿。”
“什么良婿!”宴父冷哧一聲。
這架勢,讓宴安歌心里有些不好。
寧王殿下,難道有什么不好?是不是他在戰場受過重傷,所以身體一直不好?
那他這些年養的怎么樣了?
傷還會不會痛?
“寧王可真是卑鄙,還敢來招惹你。”宴父的怒意都是沖著寧王的,他緩了緩語氣,對宴安歌開口道,“寧王配不上你,你以后不要與他來往。”
“恕女兒不能從命,女兒心悅他,非他不嫁。”
“非他不嫁,”宴父有些牙酸,“你嫁給他,和終身不嫁有什么區別?”
“父親?”宴安歌眼睛睜大,“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寧王真的有契兄弟?
宴安歌在某些方面的倔脾氣是隨了他,他知道若是不告訴她,這倔丫頭是不會聽話了。
“當年寧王與皇上分別被困兩城,寧王孤立無援,堅持了數月,為父終于帶兵趕到支援時,城池剛被攻破。寧王雙拳難敵四手,當時受了重傷。”
宴安歌的心沉了沉,“他,他的傷很重嗎?有沒有請好大夫好好醫治?”
宴父看著宴安歌對寧王這么在乎,心里嘆息,“傷勢養好了,但是當時敵軍下手太狠了,寧王的眼睛出了問題,他辨不出顏色,而且他以后也不會有子嗣了。”
宴安歌如墜冰窖,明明室內炭火這么足,她卻渾身發冷。
他的世界,失去了顏色。
一直生活在黑白的世界,每每視物時,就會被提醒自己的缺陷。
難怪,他試探過她好幾次對子嗣的看法,她原本以為,他是在擔心她不夠喜歡他,會被孩子分走了專注。
這一次次試探,竟是他的自卑。
他在問她時,心里該多痛多難過啊。
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螞蟻啃食,那細細密密的痛,讓她的靈魂都在顫栗。
一直在宴父面前,對寧王很堅持的宴安歌,突然眼眶就紅了,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忍著鼻尖的酸意,不讓自己落淚。
她現在,想要立刻馬上見到他,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