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的窗外有人小聲的稟報,“啟稟小王爺,那邊兒……怕是不好了!”
榮錦也沒說話,帶著人急急忙忙的去了。
青青連忙叫過茗翠,“你快跟著去看看,有什么消息?速來告知!”
茗翠答應著,一路小跑著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青青一個人,她才想起來包裹里的小蛇,回身在房里找了個大琉璃碗,也不知道貴不貴重,就徑直裝了半下子的水。又到園子里淘弄了個木制花盆,趁著四下無人,把花兒拔出來,就近埋在了一顆樹下里。
回到屋子里,找出了上次榮錦給她的跌打藥,細心的為它涂上了……那蛇倒是聽話,乖乖的任她擺布。
青青把箱子小心的藏在了炕柜里,生怕小蛇溜出來,嚇到了旁人……折騰了半天,茗翠倒是回來了,還沒進屋子就小聲的嚷了起來,“不好了!老太爺剛西去了!現下那邊正籌備喪事呢!”
青青嚇了一跳……早上見面的時候,榮錦的祖父就說,“見到了你,我的大限就到了,怕是活不過今天”,難道真是不幸而言中了?難道他說的那套關于自己與榮家的預言,竟然全是真的?
茗翠沏了半壺茶,遞到了青青的手里,“我回來的時候,小王爺囑咐了,讓我傳話給你:‘如今這情況,正如了你所愿,你自己好好歇下吧,不用怕委曲求全!’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委屈……求全?”
青青心里明白……老太爺一去,沖喜什么的自然再也休提。
榮錦的意思是:納她為妾的事兒,就算擱下了……聽著他的語氣,怕是還生著氣,不過也難怪,依著古代的標準看,她連個做通房丫頭的資格都不夠,榮錦卻破格納她為姨娘,她還回嘴拒絕了……怕是也沒誰了!
王府里連夜請了百十位和尚,誦經超度,府門口也掛上了白燈籠,吊唁的客人多了……榮錦忙得也沒時間回院子,青青身份不夠,這些事情也沒有她插手的份兒,她就在書房撿了幾本醫書,細心的讀了起來。
這一日覺得氣悶,青青卷了一本《黃帝內經》,溜達到后院的池塘邊,正趕上秋高氣爽,一池蓮藕,翠葉掩映,花海連天,說不出的醉人心神……青青不由的看得癡了,找了個院子里僻靜的角落,雙手一疊,枕在頭下,愜意的望著天,日頭和暖,照在身上很快就起了倦意,不大一會兒,她就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得腳步聲響,環佩叮咚……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假山背后,聽聲音好像是一男一女。
青青躲在灌木叢后向外張望,只見一對背影,女的一襲素白的石榴裙,發上只插了一只玉簪,男的一身暗花錦緞玄色長袍,瞧這裝扮,倒像是一對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爺。
青青心里好奇:難不成要唱一出“西廂記”了?才子佳人私相會?
那男人先開了口,“這里僻靜吧?可別叫旁人看見了!”青青一震,聽聲音正是吳知禮。
那女人一聲淺笑,“看你怕的?這是我家的院子,我已經派了碧天紅柳在門外守著了,這時候府里都忙著喪事,有誰會到花園子里來?”
原來正是榮瑟,怪不得她穿得如此素淡……想是有孝在身。
吳知禮跨上了半步,拉住了榮瑟的小手,低低切切的不知道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么……榮瑟含羞帶怯的低下了頭,那股風情,妖嬈委婉,倒不像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兒。
青青冷眼瞧著這二人的架勢,恐怕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私會了……她對榮瑟有些不齒,祖父剛出世,她竟然并無悲傷,還出來會情郎,可見她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忽聽得榮瑟嘆了一口氣,“唉,你說,那個姓楚的賤婢,到底是哪里好?二哥倒把她當寶似的護著,囑咐我連他的翠蕉園都不要去!哼!我稀罕嗎?我能吃了她?”
吳知禮小心翼翼的問,“那……我托你想個法子把她攆出去,也還是不成了?”
青青聽得出,吳家到底還是沒死心,一門心思的要拿她去。
榮瑟一撇嘴,“我哪兒里有機會?不過你放心,她連個通房的丫頭都還不是呢,不過就仗著護理二哥的病有些功勞,爹娘才對她另眼相看,等這一陣子忙過了,我就不信……誰能護著她一輩子?我才是這個家里的主子,她左右也不過是個奴才!早晚我能為你報了這個仇!”
青青聽她說話是目中無人的張狂,心里來氣……強壓著怒火,才算是沒沖出去給她幾巴掌。
吳知禮一臉淫笑,伸手摟過了榮瑟,駕輕就熟的向著她的粉唇上吻去……榮瑟半閉著眼睛,略微推拒了一下,也就從了,二人在假山背后一陣摩挲,青青看得膛目結舌。
非禮勿視……人家不要臉地做的出,她倒是不好意思看。
她唯恐打擾了人家的“性致”,弓著身子,腳下緩緩的倒退著……事也湊巧,也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一只瘋貓,“瞄”的一下從她的身后竄上了假山。那一對蜜里調油的“奸夫淫婦”倒是嚇了一跳,齊齊的向著青青的方向望過來……
這就尬尷了……她一個人毫無遮擋的站在花叢外,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捉奸在園?
這下可熱鬧了!
接下來的戲……要怎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