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寶這段時間一直有氣。

小舅子被鹿家小子嚇得屁滾尿流，武館徒弟又打慘，自己正要出面終結鹿家小子的連勝，這家伙跟自己碰了一拳之后就報警，無恥至極。然后，約下三天后的武斗，可三天不到，又去自家兒媳那里踹門……

當然，他并不知道，把踢館導航路線故意畫錯，讓鹿家小子拐到自家兒媳那里去的元兇，竟然是缺德的牛二。

說起這個兒媳，趙大寶的心頭也是五味陳雜，更加氣憤。因為兒子早死，孫女又不是嫡親的，也不知道是那個女人從哪里撿來的。更過分的是，兒媳脾氣彪悍，處處針對武館，兒子還沒死的時候，她就在自家大門口上寫王八拳武館，侮辱兒子，侮辱自己的武道。

趙大寶毫不懷疑，自己的兒子，要不是在暗娼身上發馬上風死掉，總有一天也會被兒媳活活氣死。

他決定，今天要是鹿家小子再不上門踢館，自己就要主動出擊，去鹿家老宅挑戰了。所以，一大早就起了床，在院子里打了幾趟拳，舉了舉鐵鎖，算是先熱熱身，以備不時之需。

趙大寶卻沒預料到，鹿野的確是要去踢館的，不過在半路被兩個女的攔住了。

一大一小，兩位美女，大的是御姐，小的是小蘿莉。看來女人出門都會打扮一下，不分年齡大小，這兩人現在的模樣，跟鹿野踢開“王八拳武館”大門所見的家居形態，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御姐戴著一副眼鏡，小蘿莉精致得跟個玩偶娃娃似得。

御姐橫眉冷對，小蘿莉抱住鹿野的腿，像只貓咪一樣，吊在上面。

鹿野也是心中悲哀，今天高高興興，上門踢館收集強者之血，卻半路殺出來這對母女。

“大姐，小妹妹，放過我吧。我錯了，我是路過的外地人，走著走著口渴了，上門討口水喝的……”

“閉嘴！”

“閉嘴！”

御姐喝止，抱大腿的小蘿莉也有樣學樣地喝止，聲音如黃鸝初啼，清脆悅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別以為我不知道……”

“囡囡乖，不要學媽媽說話。媽媽要教訓教訓這個踹壞我們家大門的壞蛋！”

“大壞蛋！”

鹿野滿頭大汗，低頭一看，小蘿莉囡囡正齜著牙，露出兩顆閃亮的虎牙，向自己的大腿啃去，趕緊伸手按住她的小腦門，死死地撐開。表面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在寵溺地撫摸小孩子的頭發。

“大姐，我錯了，你想怎么樣吧？我都答應你還不行嗎？要打要罰都隨你，讓你女兒松手吧，她還是個孩子，不能看太暴力的場面……”

“賠錢，賠我家大門的錢，還有我女兒的幼小心靈傷害損失費！”

這下就尷尬了。換做以前，鹿野隨手賠個百八十萬都沒問題，可現在最缺的就是錢，目前為止，身上一個鋼镚都沒有，突然他腦海里靈光一閃，從褲兜里掏出一枚銀元，說道：“大姐，賠你一枚袁大頭吧，賣了也值點錢，先把你家那扇寶貝大門裝上……”

御姐一把奪過去，很不屑地掃視了一眼，漸漸雙眼放光，仔細端詳了好久，才攥緊在手心，很嚴肅地問道：“你真用這個抵賬嗎？”

鹿野剛才掃描了這位御姐的全部神態，數據還在視野里停留著。很明顯，這女人從剛開始的不屑，不情愿，到后來的驚訝和狂喜，雖然掩飾得還算過得去，可畢竟擋不住二次元科技的全方位面部表情監控。不由在心里暗道：“這枚袁大頭，莫非還有什么貓膩。”

他不敢確定，試探著問道：“大姐，夠抵賬了嗎？”

御姐神色掙扎，過了一會，突然把手里的袁大頭往鹿野身上一拋，嘆氣道：“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游戲嗎？算了，我們窮人，承受不起！”

“囡囡，我們走！”

鹿野還在詫異，又聽見小蘿莉囡囡帶著哭腔喊道：“媽媽，你別哭。是不是大壞蛋欺負你了？囡囡咬他！”

御姐卻肩頭聳動，扯著自己女兒，頭也不回地離去。

“站住！”

鹿野追上去，問道：“你怎么了？我真沒欺負你啊。我被家里丟到這里，手機和銀行卡都被沒收了，也沒給我一分錢，這枚銀元還是我在老宅子墻根下撿到的，真心實意地賠償給你的！”

御姐破涕而笑，猶如帶雨的梨花，美妙不可方物，看得鹿野心跳加快了百分之三十。

“你是不是傻啊？這是天津鑄造的民國三年簽字版袁大頭，品相又好，拿到拍賣行，輕輕松松拍個幾百萬。你用來賠一扇破門板？”

鹿野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幾百萬？“王八拳武館”那扇門得用黃金打造才值這個錢。如果這樣看來，那些箱子的銀元，說不定還有這種簽字版的，又或者說那個精致銅匣子里，裝得都是比較值錢的玩意兒，踢完館回家要好好清點一番。

御姐見到鹿野呆呆的樣子，笑得前仰后合，搖曳如花，調戲道：“還用這個抵賬嗎？”

鹿野嘁了一聲，面不改色心不跳，說道：“老爺說一不二，多出來的算是賞給你的，拿去吧！”

說著，手指一彈，把袁大頭射向御姐，卻沒料到準頭出了問題，又或者下意識就是瞄準了的。一條完美的拋物線，這枚價值幾百萬的銀元，直接墜入御姐胸前的深溝里。

御姐似乎也一時間忘記了銀元的冰涼，兩人的笑容都凝固，大寫的尷尬。

鹿野在心里那個恨啊，這一切都怪愛麗絲。這小蘿莉剛才在自己的視野里劃了一條拋物虛線，卻沒有標明虛線的尾端是哪里。

他還以為這是一條輔助線，讓自己彈出的銀元不至于掉在地上，沒想到竟然是掉進深溝里了。

“老爺，這御姐不錯哦，要身材有身材，有容貌有容貌，氣質也是一流的哦！還自帶小蘿莉，嘖嘖嘖，老爺最喜歡這樣的吧？平時看人家的時候，就是色色的！”

鹿野顧不上跟愛麗絲斗嘴。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對御姐說道：“那個，大姐。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站住!”

鹿野走出還沒兩步，只好回過身，哀求道：“大姐，饒了我吧。你自個回家取出來，別再麻煩我了，我坑不起啊！”

“想什么？都這樣了，你覺得我會還給你嗎？說不定拿回去被你用來做什么齷齪事！”御姐冷笑幾聲，看了看不遠處的鹿家老宅子，接著說道：“走，去你家！”

這一幕，正好被不遠處一個探頭探腦的矮個男子看在眼里。

男子頭上纏著紗布，正是早起去醫院換藥的牛二。也是鹿野被御姐蘿莉纏住，無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才讓這個家伙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