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看著自家小姐,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自從幾日前,她就發現自家小姐變了,不會再輕易受人欺負,仿佛誰在她面前都不能占她的便宜。
“小姐,那我們明天就欺負她們去,誰讓她們之前總是欺負我們。”
譚歆婷看著靈兒那不滿的小表情,不禁失笑,這丫頭的性格倒是跟自己挺像的。
有仇必報,絕不讓欺負自己的人逍遙自在。
“好,那我們明天狠狠的敲詐她們一筆。”
靈兒十分高興,摩拳擦掌的樣子似是隨時準備大干一場。
還學著將軍戰士們的口吻,抱拳對譚歆婷說道:“末將遵命!”
隨后微微抬起頭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譚歆婷,譚歆婷被她這番動作逗的直接爽朗的笑了起來。
房頂上,一位長相俊美,身穿白色右襟長袍的男子似乎觀察了許久。
他一襲白衣與黑夜格格不入,但那全身散發著的王者氣質竟是比月光更迷人。
沒有任何表情轉身便向夜色中走去,仿佛從未來過。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譚歆婷就穿著洗的發舊的衣服出門去了。
倒真不是她故意穿的這般破爛,實在是原主沒有什么好衣服,有的穿就已經不錯了。
譚歆婷那面上的絲紗剛好遮住臉上的疤痕。
這疤痕是原主自幼被譚越穎打罵所致,再加上沒有妥善的處理,好好的美人胚子竟成了這般嚇人的模樣。
譚歆婷一路上東看看西瞅瞅,覺得古代的建筑和現代的古城似乎沒什么差別,頓時失了興趣,覺得索然無味。
路過一間藥鋪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圍在藥鋪門口,好奇心的驅動下她也擠了進去。
這藥鋪叫百草堂,在祁陽城中也是甚有名氣。
而此刻百草堂的門口有一長嘴獠牙,獐頭鼠目的男子。
這男子聲稱自己的妻子昨日里來此處取藥,誰知今日清晨非但不見好轉,反而更加病重,奄奄一息,便堵在藥鋪門口不讓店里的人做生意。
百草堂的掌柜走到男子的身邊,想要給那婦女把脈。
男子卻嚷嚷道:“人都斷氣了,還把脈有什么用?”
愣是擋住了掌柜的,不讓他碰自己懷中的女人。
一時間眾人都圍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事情似乎鬧的挺大,也像是鬧了許久的樣子,因為不知道誰竟是將京兆尹也請了過來。
京兆尹名叫魏直,他帶著人前來,靠著下屬開路走到了人群中。
整理著根本不怎么亂的衣冠,撫了撫胡子,清了清嗓子后,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
“本官接到有人報案,說百草堂大夫失德治死病人,特此趕來。”
“現人證罪證俱全,遂本官決定即日起查封百草堂。”
“另,百草堂須賠償死者家屬白銀百兩。來,把人帶走!”
魏直的話說完,兩名與他一起前來的隨從上前。
兩人一左一右,一手持著武器,一手拎著百草堂的掌柜的,拖著他就要走。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掌柜的連忙叫冤,可那京兆尹卻置若罔聞。
譚歆婷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京兆尹,心中不禁思索。
古代的官府查案都是這般不問情況直接治罪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魏直他自己的處理風格。
這樣想著,譚歆婷看向京兆尹的眼光也充滿了鄙夷,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不為民辦事。
因為譚歆婷在二十一世紀便是出身醫學世家,所以來到這個國家,自然也少不了把醫學方面的有關東西了解一遍。
據她所知,這百草堂是整個祁陽城內聲譽最好的一家藥鋪。
平時還會做些慈善,偶爾也會免費為窮人看病,深得祁陽城內百姓的信賴與支持。
大夫妙手回春的本領也讓祁陽城內許多人稱贊不已,甚至有些達官貴族都會選擇來這里看病。
聽到百草堂要被查封的消息百姓們個個不滿,但對于官府的決定卻也無可奈何。
更何況藥鋪治死人確實是事實,因為許多人都親眼看到婦人昨日清晨確實來此處看病。
所以只能逞逞嘴皮子功夫,說著自己的不滿。
譚歆婷卻不認為這事情那么簡單。
因為京兆尹的表現太過反常,而且他與男子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想到這里,譚歆婷略微抬眸便再次看到那京兆尹與那個男子眉來眼去。
看向男子懷抱里奄奄一息的婦女,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看著看著似乎發現了什么,譚歆婷不禁嘴角勾起。
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現譚歆婷的變化,甚至沒怎么注意這個穿著普通的女孩。
而百草堂對面的酒樓滿月樓二樓里,一雙眼睛卻未曾放過譚歆婷勾起的嘴角。
調整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期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慢著!”
只見譚歆婷緩緩走進眾人的視線,站在男子面前,問道。
“如若真如公子所說百草堂將令妻治死,想必是大夫開錯藥方才導致此結果吧?”
男子看向譚歆婷,見她不過是個穿著普通的十三四歲小姑娘。
還帶著面紗,想來面貌也是丑陋至極,遂輕視的表情絲毫不掩飾,道:“想必是這樣的,只是可憐了我家夫人。”
說著還露出悲傷的表情。
被兩個人抓著的掌柜的依舊不停地喊。
“冤枉啊大人,草民行醫多年,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清大人明察啊!”
看到突然有人出現在人群中搗亂,京兆尹魏直皺了皺眉頭十分不滿,便向下屬示意讓下屬將她帶走。
那些人正要上前帶走譚歆婷,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
只能干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哦?是嗎?不過在我看來,令妻倒像是中毒了,若真如你所言食錯藥方,那不該是中毒的跡象才對啊。”
譚歆婷卻不知道那些下屬動不了的事情,只是依舊悠哉悠哉的說道。
男子一怔,顯然沒料到她不用把脈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中毒了,本來以為不把脈就不會暴露的。
現在這樣,男子不由得慌神了,身體不自覺的在晃動,似乎在掩飾自己的不安。
更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京兆尹,希望京兆尹解救自己,卻發現他一動不動。
圍觀的眾人聽到譚歆婷的話,顯然都各有各的心思,看向男子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藥鋪的大夫和京兆尹帶來的仵作也走了過來。
趁男子慌神的空擋搭了脈,確認譚歆婷說的沒錯,這婦女確實是中毒了。
同時也暗自佩服這女孩兒年紀輕輕醫術竟如此了得,只是一看便知是中毒。
但男子還是硬著頭皮狡辯道:“中毒能說明什么?”
“就算中毒也是百草堂這幫人害的!也許那藥方上的藥相克,或者剛好可以配成毒藥呢?”
“如果身為大夫連哪種藥材相克,或者可能配成毒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替人治病?”
“若真是如此才疏學淺,百草堂又怎會這么多年屹立不倒?甚至聲譽一日更勝一日?”
譚歆婷句句深入,聲音也一句比一句高。
每句話都打在眾人心里,也擊打著男子所剩無幾的堅強。
的確,譚歆婷雖步步緊逼,卻說的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