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三老爺溫子敖?”包拯近前兩步,微微欠身問道。
“對。”溫子敖點了點頭回答道,包拯、公孫策他們這一行人自己之前從未見過,但卻也沒有詢問他們的身份。似乎,對外人的情況他從不關心。
“我們是凌姑娘的朋友,今日請三老爺前來是因為大老爺被殺一事,此事,想必三老爺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溫子敖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冷淡道。
“那三老爺你昨天夜里在什么地方?”說到此處,包拯覺得用不著再多說廢話了,便直接問起了重點。
“在房中休息,”溫子敖回答道,而后又問,“我可以看看現場嗎?”
包拯先是怔了一怔,而后微微頷首道:“當然可以。”
溫子敖走進書房,看到凌克倒在地上,當然也發現了尸體旁邊的“這就是貪婪的下場”那八個字,看過后他又走出書房,冷笑道:
哈……這一天終于來了,終于來了……
“三老爺,你在說什么,這一天是指什么?”那溫子敖的話讓其他人很是費解,包拯更是上前追問。
溫子敖只是慢步離開,并未理會包拯的話。
溫子敖正在離開的時候,那高一虎從外面走了進來,看樣子像是剛喝完酒回來。二人相遇后,卻并未說話,只是似路人般擦肩而過。
“今兒這是怎么了,怎么都聚到這兒來了。”那酒意尚存的高一虎,看到其他人都聚在書房外面,不禁有些驚訝。
“二老爺,”管家楊才迎上去,聲音有些哽咽,“大老爺他,大老爺他……”
“怎么了,大哥怎么了。”見楊才這樣,那高一虎也變得有些緊張。
“大老爺他,”楊才指向書房的方向,“昨夜被人殺死在書房了。”
“什么,”高一虎聞之大驚,往書房跑去,“大哥,大哥。”
高一虎跑進書房后,看到凌克的尸體后,便上前抱著尸體悲聲痛哭。
“大哥,大哥,是誰干的,誰干的。”
這時他又看到尸體旁邊那幾個字,痛哭之中的高一虎看到那幾個字后顯得尤為驚訝,但很快又將驚訝之色收了起來,只是抱著凌克的尸體傷心。
包拯近前并未說什么節哀順變的話,而是直入重點。
“二老爺,可以和你聊聊嗎。”
“聊,我大哥都死了,還有什么可聊的。”
“昨天晚上,二老爺你在哪里?”
“什么,”高一虎回過頭去,望著包拯,“你是在懷疑我?”
“聽說昨天你和大老爺發生過爭執,如果二老爺不想被懷疑的話,那就要拿出不在場證明了。”
“我,”包拯的話讓高一虎有些憤怒,卻又不得不解釋,“對,昨天我是和大哥發生了爭執,爭執過后,我就出去喝酒了。”
“喝酒,去了哪里,喝了一夜嗎?”包拯不急不緩地問道。
“我,我去煙花冢和花酒了。”
“誰可以證明?”
“我,對了,我進去的時候,看到落鳶,還有展昭小公子和公孫姑娘了。他們應該也看到我了。”
“那晚上呢,你整個晚上都在煙花冢嗎?”
“對,煙花冢的姑娘艷兒可以證明。”高一虎突然平靜下來,望著包拯與公孫策,“我們府上一直無事發生,偏偏你們來了之后我大哥就被人殺了,這件事一定跟你們有關。”
“與誰有關很快就會有答案的。”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公孫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他表情冷漠,語氣淡淡,仿佛有一點兒香兒附體的感覺。
詢問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高一虎在煙花冢,香兒去了山上采藥,其他人都說是在房間里睡覺。
依照包拯、公孫策二人的推理,兇手應該就在這些人當中,那兇手究竟會是誰呢,他為什么要殺死凌克,又為什么要在尸體旁留下那樣一句話,接下來是不是還會有人遇害。
這些疑問在他們心里反復出現,相互交織,像是隱藏在迷霧里的仙蹤魅影,無意間在身旁閃現,卻又瞬間消失蹤跡。
商量過后包拯又去了書房查看,想看看能不能從凌克平日收藏的書籍中找到線索。而公孫策則是去找凌落鳶,想去跟她打聽一下有關她父親的事兒。
畢竟,女兒對父親遇害的反應異于常人,不得不讓人好奇。
公孫策敲門之時,香兒和凌落鳶二人于房間內閑坐,跟平素里一樣,仿佛凌克之死對她們絲毫沒有影響。
“公孫公子。”聽到叫門聲,凌落鳶便去開門。
“凌姑娘,我有些事兒想問你,我可以進去嗎?”雖然凌落鳶臉上并未有絲毫傷心的表情,但公孫策還是很小心的說話,故意舒緩了語氣。
“當然,公孫公子請。”
凌落鳶將公孫讓進屋內,而后還給他倒了杯茶,兩只手捧著茶杯遞給他。
“公孫公子請用茶。”
“多謝。”公孫策道謝著將茶接過來,見凌落鳶于桌旁坐下,自己便也坐了下來,坐下的時候,眼神還不自覺的往坐在自己對面的香兒身上移去。
“公孫公子,你不是有事兒想要問我嗎,什么事兒,說吧。”
“哦,其實,我是想問有關,有關……”
“公孫公子是很好奇,為什么父親死了,我卻一點兒都不傷心,對嗎?”
見公孫策吞吞吐吐的,凌落鳶便淡淡的回答著,其實她早就猜到了公孫策想問自己什么,因為這并不難猜嘛。
“啊,”公孫策將手中的茶杯握得更緊了一些,“對,正是這樣。”
“對不起,我不想說這件事,”凌落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公孫公子只是想問這個問題,我想我無可奉告。”
“那凌姑娘你還記得十七年前,也就是來到這山城鎮之前的事兒嗎?”
凌落鳶搖了搖頭,道:“那個時候我還太小,完全沒有印象了。”
公孫策其實是想問凌克以前是不是做過鏢師,如果可以從凌落鳶口中得到答案,那便就可以進一步驗證自己的判斷,就是他們與一人鏢局有關。
然而,結果卻是……不過想來也是,那個時候凌落鳶也不過三歲,要是有印象才奇了怪了呢。
“哦,那,那我就沒什么要問的了,告辭了。”公孫策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便想要離開。
“公孫公子。”公孫策才剛轉過身去,卻被香兒叫住了。
聽到香兒喚自己的名字,公孫策先是一怔,而后便又回過身去望著她,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香,香兒姑娘,有,有什么事兒嗎?”
“公孫公子,你患有斷幽癥,此事你應該知道吧。”香兒望著公孫策,依舊表情淡淡,與公孫策那既激動又緊張的神情全然不同。
“嗯。”公孫策點了點頭。
“那你近幾日最好還是注意休息,不要太過緊張,注意放松自己的精神,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再次病發暈倒的。”
“哦,多謝香兒姑娘關心,我記下了。”
香兒居然主動提醒自己要注意身體,這可讓那暗戀于她的公孫策心中甚喜,他覺得她這是在關心自己,甚至……甚至還以為她也對自己有好感呢。
哎,不得不說暗戀中的人總是會在這種情況下自作多情。
“我并不是關心你,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因病而死罷了。”
公孫策正于心中暗喜,卻又聽到香兒說了這么一句看似冰冷的話。不過,這也絲毫不會影響公孫策心中的喜悅,因為,他覺得只是香兒不肯承認罷了。
“在下明白。”公孫策微微笑了一下,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也請香兒姑娘放心,我一定不會在香兒姑娘面前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