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積蓄了多久,臨近黃昏的時候,雪終于落下來了,似花瓣兒一樣的雪花飄飄灑灑,很快,地上便畫上了一層干凈的白,白的極致,白的動人。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樣一種情景,在一片白雪鋪就的荒野里,一個人在圣雪之中靜靜的躺著,雪花無心的飄落,飄落身旁,也落在自己身上。
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浮世的蕪雜,沒有世間的丑惡,只有落雪,至潔至寒、至真至純的雪。一個人靜靜的在那樣的荒野里的躺著,漸漸的為圣雪覆蓋,為純真掩埋……
閉嘴,我說你寫故事你就好好兒的寫故事,你沒事兒老抒發自己的感慨干什么啊,煩不煩啊。
額,抱歉,情緒上來了,一時間沒收住,不過,故事里也的確是下雪了,很大很急的雪。
因為少孤之死而滿心疑問的包拯,終于還是坐不住了,他決定去找柳冰顏問一下,昨夜公孫策遇刺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包拯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下起了雪,雪花很大,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落下的,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他走出房門,望著空中飄落雪花,就那樣呆了一會兒,而后,便去公孫策房間找柳冰顏了。
包拯走進房間之時,柳冰顏正坐在床前望著昏迷著的公孫策發呆,公孫琬兒并不在房間里,她去給公孫策煎藥了,她說要一直在藥爐旁守著,在藥煎好之前一刻也不會離開。
公孫策病倒后,那一向嬌貴的公孫琬兒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這要換做以前,她才不會為了別人那么辛苦自己的。
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有哥哥寵著,除了吃喝玩樂,似乎就不知道其他的了。現在,她卻要親自煎藥,一下在藥爐旁守上一兩個時辰,也真是難為她了。
“柳姑娘。”
包拯走到床前,換了柳冰顏一聲,許是太累了吧,又或者是想什么想的太過出神,那包拯都走到自己身邊了,柳冰顏竟都沒有發現。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柳冰顏回過頭去,見包拯這么一個大活人就站在床前,而自己竟絲毫都沒有察覺,也覺得喲徐驚訝,便問了一句。
“包公子,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哦,我剛過來而已。柳姑娘,公孫策現在情況怎么樣。”
柳冰顏扭頭望著昏迷著的公孫策搖了搖頭。
“不知道,或許明天就會醒過來了吧。”
明天就會醒過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口中的這個明天,真的是指明天,永遠都不會到來的明天。
公孫策會醒過來,但只要一日他的病癥沒有根除,那他就還有可能會暈倒,如此反復,直到生命終結。
“哦,是嗎。”包拯輕輕回道,他雖然不明白柳冰顏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從她那猶豫的眼神里,還是察覺到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所以,只是輕輕的回了一句。
“包公子,”柳冰顏看了看包拯,而后又望向公孫策,問道,“你是來看公孫策的,還是找我有什么事兒?”
“哦,我有件事兒想跟柳姑娘問一下。”
“什么事兒,我們到那邊坐下來說吧。”
“也好。”
柳冰顏站起身來,而后往中間的小桌子旁走去,在凳子上坐下,而后,包拯也在一旁坐下了。
“包公子,你說有事兒想要問我,什么事兒?”
“就是昨天晚上少孤刺殺公孫策一事兒,我想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
“具體是什么情況?”柳冰顏皺了皺眉,她沒有明白包拯的意思。
“就是,就是當時你怎么發現的,你看到的情形是什么。”
“當時,”柳冰顏向右微微歪了歪腦袋,目光向左微斜。
“昨天晚上我伏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做了個夢,夢里面我也睡著了,也是在這個地方,伏在這里睡著了。”
“我夢到公孫策醒了,對,在夢里我聽到床上有動靜,而后張開眼睛后,看見公孫策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個時候,我真的就覺得好開心。
柳冰顏嘴角輕揚,那溫暖的笑容里卻滿是悲戚。
“然而,當我真的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黑衣人,手中拿著匕首正要向公孫策身上刺去。”
我當時嚇的大聲驚叫,往床前跑去,想要將他手上的匕首奪過來,沒想到我還沒有碰到黑衣人手上的匕首,便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而后,或許是他知道我的喊叫聲會驚動其他人吧,便將我挾持了。再之后的事兒,你們就都知道了。”
聽柳冰顏將昨夜的經過講完之后,包拯又將整個過程在心中推理了一下,而后又問。
“柳姑娘,你是說昨夜你是被什么動靜驚醒了,而后,才看見有人想要殺公孫策,是嗎?”
柳冰顏想了想,而后點了點頭。
“嗯,是這樣的,有什么不對嗎?”
“這個,”包拯頓了頓,回答道,“柳姑娘,你想一下,如果少孤趁夜深來殺公孫策,進來房間的時候,發現你伏在桌子上睡著了,而后,他便走到床邊,拿出匕首準備向公孫策身上刺去,偏偏在這個時候,你醒了過來,你的喊叫聲阻止了他。柳姑娘,你覺得這件事它合理嗎?”
“合理嗎,”柳冰顏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什么意思?”
見柳冰顏沒有明白,包拯便又繼續解釋。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走進房間,發現你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會選擇將你一起殺了,或是將你打暈,而后在去殺公孫策,那樣的話,就可以避免意外出現了。”
“嗯。”柳冰顏點了點頭,覺得包拯說的有些道理,卻又問道,“那少孤為什么沒有那樣做,沒有殺了我,或是將我打暈。”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想,或許,或許他就是想這樣吧。”
“就是像這樣,什么想這樣?”
包拯的話還是讓柳冰顏有些疑惑,不,應該是越來越迷惑了,她只是醫術高超而已,可不是想包拯、公孫策那樣,善于推理。
所以,向平日里包拯、公孫策那樣研究案情的對話,在她聽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