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還是離開吧,沒有師門允許,就算是我也不能讓你踏入師門半步。”
“再說,就算是長跪此處又有何用。”
“歸元?jiǎng)κ菐熼T七靈兵之一,是我青羽門鎮(zhèn)門之寶,丟失此等靈劍,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若是不是大師姐自請(qǐng)鎮(zhèn)守狩妖谷十年,師弟你早就已經(jīng)被執(zhí)法長老杖斃于山門外了。”
青羽峰山腰,一位青年,正站在一座石門之前。
石門厚重如山,可能有千斤之重。
青年名崔同海,是大燕青羽門的一名普通的守門弟子。
在他的面前,正有一位少年長跪不起。
“這又是何苦呢!”
崔同海輕一嘆聲。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身穿一件青色短衫,面容俊逸。然而一雙本應(yīng)朝氣蓬勃的雙眸,此時(shí)卻充滿著黯淡之色。
“隨他去吧,等其想通之后,便送他下山。”
忽然,一個(gè)低沉的聲音傳入了崔同海的耳中。
崔同海心中一震。
千里傳音,非修為高深之士而不能為。
而在青羽門中,能傳出此音者,顯然只有長老一流的人物了。
“謹(jǐn)遵長老法令。”崔同海面色肅然。
而正在此時(shí),那位正跪在山門下的少年,仿佛覺察到了什么,他不顧地面堅(jiān)硬的石塊,竟然狠狠的朝青羽門山峰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gè)頭。
“求長老開恩,我想見恩師一面。”
少年跪拜在地,聲音中帶著一絲令人哀傷的哭腔。
見到少年的神態(tài),崔同海的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看了看眼前的青羽山,而后便朝山峰又是遙遙一拜,為少年求情道:“長老,李師弟畢竟曾是我青羽門真?zhèn)鳎蝗缇妥寧煹芤娖鋷熞幻妗!?/p>
僅僅是見其師一面而已,這樣的要求并不算過分。
然而即是如此,在青羽門的高峰之上,卻并未傳出半點(diǎn)聲音。
見到了此等狀況,崔同海也是輕聲一嘆,而后他便朝少年委婉勸道:“師弟,還是早點(diǎn)走吧,青羽山中夜晚妖獸叢生,若是在晚一點(diǎn),怕是天黑也下不了山了。”
崔同海說著便走到了少年的面前,他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他想要將少年從地面上拉起來。
然而此時(shí),卻又是出現(xiàn)了一個(gè)意外。
只是輕輕一拍而已,這少年竟然直接癱倒在了這堅(jiān)硬的石臺(tái)之上。
“李師弟!”
崔同海心中一驚,他連忙上前注目看去。
只見少年的額頭滿是鮮血,不知道何時(shí)竟然暈了過去,甚至連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
要是在不救治,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麻煩!
崔同海抬頭,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高聳入云的青羽山峰之上。他十分清楚,此時(shí)這山門之前的場景,定然被青羽門諸位長老看到眼中。
然而就算是此時(shí),這青羽山上,也并未傳出半點(diǎn)通融之音。
見到此等狀況,崔同海自然明白了諸位長老的打算。
將少年臉上的血跡擦干,手掌輕揮。
一張巴掌大小的青綠符紙,便出現(xiàn)在了崔同海的手中。
看著這樣符紙,崔同海心里不由生出了一絲心疼。
這張符紙名青靈符,是一種極為貴重的療傷李福,平日就算是崔同海自己也舍不得用,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huì)用在其他人的身上。
不過一想到少年若是真的傷重不治遇到的麻煩,崔同海也顧不上心中的舍不得了。
崔同海將手中的靈符緩緩的貼在了少年的身上。
頓時(shí),一道宛如溪流般的青綠靈光出現(xiàn)在了少年身上,接著少年身上傷勢(shì),便緩緩的愈合起來。
可能過了有一刻鐘,這位名叫李福的少年方才睜開眼睛。
仿佛是大病初愈,少年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神色之中明顯有些迷茫。
不過一旁的崔同海卻是暗松一口氣,他上前道:“李師弟,你的心情可曾平復(fù)下來,若是平復(fù),我便送你下上。”
“下山?”
恍然大夢(mèng)初醒一般,少年的心中一個(gè)機(jī)靈。
這位被人稱呼為李福的少年,陡然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四周,心中忽然驚慌起來。
“這里是?”
不過就在這時(shí),一旁的崔同海又在懷中一掏。
一個(gè)巴掌大小的紙舟,迎風(fēng)便長,最終變成了艘接近兩米的橙黃色的飛舟。
少年正愣神間,崔同海便已然落入了飛舟頭部。
“上來吧!”崔同海朝少年淡淡道。
注意到少年眼中的猶豫之色,崔同海又道:“師弟放心好了,我的紙舟雖然只是三品法器,遠(yuǎn)不及師弟的靈劍,但卻也結(jié)實(shí)耐用,足夠?qū)こ3鲂辛恕!?/p>
“哦!那就有勞師兄了。”
少年似乎有些迷糊,過了好一會(huì)他才坐上了眼前的這艘似乎一搓就破的紙舟。
伴隨著一陣輕風(fēng),紙舟扶搖而上,不久便飛到了半空。
而此時(shí),紙舟上之上。
那位少年的心情卻是極為不平靜。
他看這眼前的場景,心中不由生出了無窮的疑惑。
“這是哪里。”
“我又是誰。”
“這又是發(fā)生了什么!”
感受著空中傳來的一陣陣?yán)滹L(fēng),少年的心中頓時(shí)涌起了一陣陣繁雜的思緒。
……
紙舟看起來簡陋,但是就如崔同海說的一樣。
結(jié)實(shí)耐用。
大概半個(gè)時(shí)辰,二人便已來到了青羽山百里之外的一座名為寧安城的小城中。
崔同海帶著一臉迷茫的少年,來到了城中的一家雜貨鋪前。
“周老。”
剛到鋪?zhàn)油猓尥R矝]進(jìn)門,便在外面朝著鋪?zhàn)永锖傲艘宦暋?/p>
“來了。”
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從雜貨鋪中,走出了一位老人。
老人身穿一件灰色長袍,腰間綁著一條布帶。雖然滿頭白發(fā),臉色也滿是皺紋,然而卻莫名的極有精神。
見到老人之時(shí),崔同海連忙微微躬身。
雖然老人雖然看起來極不起眼,看起來也只是一位鋪?zhàn)拥睦习辶T了。
但是崔同海卻十分清楚,這位老人其實(shí)是青羽門的一位榮譽(yù)長老。
走到屋外的周老,看著面前二人,不由得一愣。
待看到崔同海身后的眼神迷茫,正在左顧右盼的少年之后,周老頓時(shí)一愣,而后他疑惑的朝著崔同海問道:“小海,這少年,莫非就是那個(gè)犯了門規(guī)的傻小子不成。”
傻小子!
聽到這個(gè)稱呼,少年一愣,接著他便轉(zhuǎn)頭看著老人。
而此時(shí)崔同海也是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淡淡道:“正是!”
周老聞言,頓時(shí)露出了一絲好奇,他走上前,仔細(xì)看了少年幾眼。
“青羽門也是越來越廢物了,能讓這樣的人偷走歸元?jiǎng)Α!?/p>
聞言,崔同海心中有些尷尬。
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周老性情古怪,然而這樣直接青羽門貶低為廢物,也是著實(shí)過分了一點(diǎn)。
想了想,崔同海便小聲辯解:“李師弟天賦出眾,曾是李長老的門下真?zhèn)鳎皇侨缃裨馐艽箅y,所以才看起來有些不堪。”
顯然崔同海是想要為青羽門辯解一番,然而在崔同海說出這樣的話后。
周老的臉上卻是更氣了,甚至他還發(fā)出了一陣?yán)湫Γ拔也皇钦f他廢物,而是說青靈老兒是個(gè)是個(gè)廢物。”
聽到老人的話,崔同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gè)寒顫,直覺一股寒氣涌上后背。
青靈,這個(gè)名字極為普通,但是若是在這青靈之后加上真人二字,那便有些不凡了。
因?yàn)榍囔`真人,正是青羽門當(dāng)代門主。
雖然崔同海早就知道,寧安城的周長老性情古怪,但是他還是沒想到。
老人竟然古怪到,敢開口大罵門主的地步。
當(dāng)然面前老人或許可以咒罵門主是個(gè)廢物,但是顯然他這樣普通弟子是沒有這樣的資格。
見到此等狀況,崔同海便是輕咳一聲,掩飾著心中的緊張,而后腳下便是一動(dòng),便直接將站在他身后的少年推了出來。
“周長老,弟子奉門主之令,將青羽門原真?zhèn)鞯茏永罡#椭链说亍!贝尥5馈?/p>
在說完之后,崔同海也不敢多待,他直接和老人道了聲別,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而此時(shí),鋪?zhàn)娱T口,見到崔同海離開,老人也未曾理會(huì),只是將目光放在了少年的身上。
“你便還是李福。”老人淡淡的開口道。
聞言,少年一怔,接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正是!”
“你可知從今日起,你便已不在是青羽門中眾多艷羨的真?zhèn)鞯茏樱皇俏覍幇渤侵苁想s貨鋪的一位雜工了。”
“弟子知道。”
“好!既然如此,你便在鋪?zhàn)訉し块g住下,明日起開始隨我整理這家鋪?zhàn)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