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李清惜出現看到的場面,血腥恐怖,仿佛人間煉獄,不堪入目,慘不忍睹。
“啊~”捂著唇,驚恐失色,難以想象,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已的聲音,而拓跋移見她出現也已經停手,唇角的一絲上揚是難以言喻的上揚,連自已都沒有發覺。
李清惜幾乎是跌跌撞撞才勉強到對方身邊,看到對方已經血肉模糊的全身,臉上又臟又傷,頓時痛心,“拓跋移你個混蛋,你簡直不是人。”大聲詛咒,清目慍怒,看著眼前顯然已經奄奄一息的小玉兒,李清惜將對方緊緊的抱在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聲淚俱下。
小玉兒虛弱的搖了搖頭,“能為主子死是我們做奴才最光榮的事情,不要為我難過,我死的很解脫,我終于不用再為難了不用再選擇了。”
搖頭,“你不要說話,我一定會救你的。”
“沒用了,來不及了。你靠過來一點。”小聲的要求著。
李清惜將頭更靠近對方一分,“相信我,無論你是不是能找回記憶~憶,你真的是惜貴妃也是可汗的寶貴妃,相信我,你~你真的是。”怕對方不信,更用盡力氣肯定一遍。
盯著對方疑惑的眸光,顯然一時還不能接受,小玉兒有些急了,她知道自已時間已經不多了,焦急的拽緊她的手,想要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與回應。
“你不要再說話了,我相信你還不行嗎?你留點體力,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的。”
搖頭,“不~不是的。我要你~你相信我~我。”更用盡最后的力氣拽緊對方的手,不想死不瞑目,眼神迫切。
“我相信你,我是,我是。”啜泣。
但這不是小玉兒想要的答案,她突然改拽住李清惜的衣襟,將身體用盡全身最后一絲氣力靠近對方,“你鎖骨那里有一顆痣,是我當初遇到惜貴妃時親眼所見的,你一定是她,相信我。我~我已經秘密通知~通知可汗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會~還會信我,但如果信的話~他應該很快就會到了,你一定~一定要~回到~回到可汗身邊,一定,一定要。”咬牙,斷斷續續的說著她最想表達的話,“可汗他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當初鳳軒樓時,對方換衣服時親眼目睹的印記怎會有錯,這世間絕無第二個惜貴妃。
說完,她全身一個痙攣,顯然垂死掙扎的最后一絲支撐的力量,眼睛睜的老大,顯然快要咽氣,卻強撐著,可見有多痛苦。
李清惜是震憾的,因為她自已都沒有很注意這些細節,腦袋有些懵懂,但對方那幾乎慘白的臉色血色全無,但血痕卻觸目驚心,卻始終不愿閉眼,眼白已經全部滲血只想要對方一個肯定的答案。
終于,李清惜不忍心,點頭,“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回到他~”身邊。只身邊兩字還沒來的及說完,對方已經松手,沒了一點生息,瞑目了,眼角的淚痕顯然她最后的哭訴,這一生的無奈與凄涼,讓人痛心可憐。
見她淚如雨下,痛苦不然,拓跋移目光沒有一絲溫度,下馬走向她就要拉她走,毫無憐憫那個為他慘死的女人。
李清惜頓時氣憤甩開,怒目橫眉。“拓跋移。”咬牙。
見狀,才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氣絕身亡的小玉兒,“將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如此隨便的口氣讓李清惜簡直難以置信,“你~”
“我已經心懷仁慈沒讓她曝尸荒野了,難道還要將她葬進我拓跋家的祖墳不成。”顯然不可能。
“她也算你的妻子還懷了你的孩子,怎么不行。”大怒。
“如果換成是你我倒可以考慮。”換一句話就是沒得商量。
不理會對方微愣的表情,上前想再次拉對方離開,這么大陣仗暴露的危險非常大。
但,‘嗖’一道冷箭打斷他的舉動,李清惜還沒反應過來,腰上已被鞭子圈住,隨即身子騰空而起。
“啊~”驚然。她已經穩穩的坐在馬背上,“你是誰?”幾乎是下意識的追問。
“別緊張,是我,完顏麗兒。”
完顏?女真完顏?有些訝然對方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還會救她?但現在顯然不是探問的時候,對方已經拉正韁繩奔馳而走,還不忘扔下一記煙熏彈,趁亂逃走。
待拓跋移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切齒,“追。”一聲令下,迅速上馬追去。
跑到一半,雖然身后的馬蹄聲有些距離,但這樣下去根本不是好良計,最終仍會被擒。
李清惜拉過對方,抬高音量,“這樣下去逃不掉的。”
“那怎么辦?”
“下馬。”回答。
見對方有些愕然,她鎮定的點頭,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韁繩停了下來,雙雙下馬。
“現在要怎么做?”
李清惜往四周瞅了一眼,“往這邊走。”說著,用手拍了一下馬腚,拉著對方往旁邊的小路走去。
“不行,那邊是路,很容易被人發現的,還是這邊茂林比較安全。”
搖頭,“相信我,不會錯的。”
完顏麗兒盯著她一會,堅定的神色讓人無法拒絕,勉強點頭,隨著對方快速往小路走去。
看著從馬車旁跑過去的馬群上的人,鉆在稻草的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待人離遠了,才冒出頭。
“你怎么知道小路上他不會查?”好奇。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她與曹子瑋離開,對方從大路小路都沒搜到,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茂林,他一定會猜自已往那跑,她就反其而道而行。
完顏麗兒盯著她,微笑,顯然并不懷疑對方的聰明。
“你怎么會落入拓跋移的手上,他跟他那個父王一樣陰險狡詐。”
這一點她不反對,“你叫完顏麗兒?女真完顏?”
奇怪對方有此一問,“你~”對方看自已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剛認識。
又是這種表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失憶了。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眼中的那個她。”直言。
完顏麗兒微怔后才一絲恍然大悟,“難怪我在遼王宮什么都問不出來。”
“你是從遼國來的?”
“是也不是。我隨爹朝欺貢,想要拜訪你,但乾寧殿的人說你身體不適遼王下令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可以輕易探視,我以為你真的生病了。沒想到是失憶流落了。”
“我已經說過我也不確定,你怎么就斷定了。”
“直覺吧,雖然我與寶貴妃也只是幾面之緣,但她給人的感覺卻是讓人過目難忘的,兩個人不可能給人同一種感覺的。”幾次見面她已經深有體會。
“好吧。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同你爭論個所以然。你來大宋干嘛?怎么就碰巧救了我?”那個位置正好是大宋與西夏的邊境。
“是因為這個。”從身上拿出一只玉蕭,“是我從遼宮中偷出來的,也是他的東西。”她曾經在對方身上見過,也聽他吹奏過。
“他?”
“嗯,我斷定他一定是大宋將門之后,絕非尋常人。”口氣肯定。
“你懷疑是她的大哥?或許換句話說是我的大哥。”因為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她。
完顏麗兒深然的睇著手中的玉蕭,視若珍寶再睇著對方,“難怪你的眉宇我總感覺似曾相識,但是你是公主你的皇兄是皇帝,他不是皇帝讓我一直毫無頭緒,但后來我知道你并非真正宗室公主,我就開始質疑了。”當初她拿出玉佩給對方相識時對方眼神一閃而過的異樣,應該早已認出,只是當時的處境根本無法道明,現在她終于算明了了。
“你找了他很久。”這個答案她知道是肯定的,對方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了。
“嗯。我不成婚只是想等他的一個答案,我不要負他,我只要他親口告訴我他為什么失約了。”說著,晶瑩的淚光顯然對方的執著。
李清惜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她剛從宋都‘逃出’現在又要回去,繞來繞去,不知她在為了什么,但對方的眼神讓她著實又不忍心,沒有她,對方若想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并非易事。